章掌柜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肥皂,又抬头看了看乔青青,眉头微皱,确认自己没听错。
“可是,我们迎宾楼是做吃食生意的,这肥皂……怎么合作?”他语气中带着疑惑。
乔青青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章伯伯,你们东家难道只做吃食?没有其他产业吗?”
她心里盘算着,即便现在没有,未来也可以开一家专门卖肥皂的店铺。
商人逐利,只要有利可图,他们怎么会错过?章掌柜的格局,似乎有些小了。
章掌柜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挠了挠头。
“这……我还真不清楚。我在这儿待了好几年,只负责怀安县的事务。东家的其他产业,恐怕只有大掌柜和二掌柜才知道。”
乔青青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伯伯,不管有没有,您先给东家写封信,把肥皂的事跟他提一提。”
“如果他感兴趣,自然会回复您。事成之后,说不准东家还会对您另眼相看呢。”
章掌柜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提出了一个要求:“小侄女,你先等等。我得试试这肥皂,要是真好用,我立马写信。”
“没问题!”乔青青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脯,“您待会儿可以在手上抹点猪油,再用肥皂洗,保证效果让您满意。”
章掌柜立刻让人打了一盆水,又挖了一小勺猪油。
他将猪油抹在手上,双手揉搓,肥皂泡沫渐渐泛起,猪油果然被洗得干干净净。
他不信邪,又试了一次,结果依旧如此,手上一点油腻感都没有。
“嘿,这肥皂真不错!”章掌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要是造价不高,我都想多买点回去用了。”
乔青青得意地扬了扬眉:“这款没加香料的,成本很低。要是您东家想走高端路线,还可以在制作过程中加些香料。”
“洗完手或头发,还能留有余香,比那些花瓣澡方便多了。现在,您可以写信了吧?”
章掌柜二话不说,擦干手,铺好笔墨,伏案疾书。
写完后,他抬头问道:“小侄女,你打算怎么跟我们东家合作?卖方子还是……”
乔青青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不卖方子,伯伯。您就写,我以技术入股,其他事情我不管,盈利后分三成利润给我就行。”
章掌柜点了点头,对她的要求并不意外。
他仔细将乔青青的要求写在信中,心里却有些忐忑,东家会不会答应,他也说不准。
写完肥皂的事,章掌柜又把卤味的事情详细描述了一遍,希望东家能重视起来。
毕竟成品已经有了,只等他派人来验收。早些谈拢,迎宾楼也能多赚些钱。
乔青青等章掌柜把信仔细收好,这才从背篓里翻出几只鸡和猪手,轻轻放在桌上,笑眯眯地道。
“伯伯,之前您给了银钱,这些卤肉就当是我卖给您了,您拿去尝尝吧。”
她语气轻松,眼神却带着一丝狡黠,接着,她又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千万别嫌少啊,我可是失败了好多回才做成功的呢。”
乔北年站在一旁,听着他闺女这番话,忍不住低下头,嘴角微微抽搐。
他心里清楚,乔青青总共才做了三回卤味,说起谎来却越来越顺口。
他抿着嘴,一言不发,默默当好背景板。
章掌柜哪里知道这父女俩心里的弯弯绕绕,他看着桌上那几个油纸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连连摆手。
“不嫌弃,肯定不嫌弃!只要能成功就行,钱花完就花完吧。”
他顿了顿,热情地邀请道:“你们要是不着急走,等会儿留下来一起吃个午饭吧?”
乔家父女来了迎宾楼这么多次,章掌柜也只留过他们一回饭,那次饭菜还普普通通。
乔青青却笑着推辞:“伯伯,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呢,我们还有别的事,就不吃了,下次吧!”
她语气轻快,但眼底却闪过一丝失落。
今天来县城的主要目的没达成,虽然有些遗憾,但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只能先告辞。
章掌柜见她要走,连忙喊住她:“诶,小侄女,先等一下!”
“我明天就给东家送信,一来一回最快也得十多天。你半个月后再来一趟县城,方便不?”
他语气诚恳,心里盘算着,到那时候东家那边应该已经有决定了。
乔青青之前说过不让别人去打扰乔家,章掌柜也不好贸然上门,只能提前跟她约好时间。
乔青青点点头,爽快地答应:“行,到时候我带着卤肉过来一趟。伯伯,下次你们东家会安排人过来谈合作的吧?”
章掌柜拍了拍胸脯,信心满满地说道:“放心,肥皂和卤味都是大事,东家肯定会重视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等下我再给大掌柜写封信,请他在东家面前多美言几句,这事儿准成!”
乔青青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朝章掌柜挥了挥手:“那我们就先走了,伯伯,您忙吧!”
章掌柜目送他们离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向东家汇报这两件大事。
父女俩离开迎宾楼后,就坐着牛车直奔城里的铁匠铺。
乔北年驾着牛车,缓缓驶入距离城门两条街的一条幽静巷子,最终在一家挂着帆布的店铺门前停下。
乔青青轻盈地跳下牛车,目光在店铺里扫了几眼。店内光线略显昏暗,墙上挂满了各式铁器,发出淡淡的金属光泽。
一个中年妇人正低头整理货物,察觉到门口的动静,抬头望了过来。
“小姑娘,你要买啥?进来挑挑看吧。”
妇人笑容和蔼,声音里带着一丝亲切。
乔青青回头看了看父亲,又指了指牛车,问道:“婶子,我家牛车直接停在您店门口,行吗?巷子不算窄,我们往墙边靠靠,不会碍着别人。”
妇人爽朗一笑,挥了挥手:“没事,就这样停吧!把牛拴在门口的柱子上就行,快进来吧。”
乔北年点点头,熟练地将牛车靠边停好,拴好牛绳,随后跟着乔青青走进了店铺。
店铺不大,约莫二十几个平方,四面墙上挂满了各式铁器样品:菜刀、锄头、铁锅……种类虽多,却显得有些中规中矩。
乔青青的目光在墙上扫过,心里暗自盘算着。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妇人:“婶子,这样的锅,你们家能做吗?”
妇人接过图纸,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有些疑惑。
这图纸上的“锅”看起来有些奇怪——锅壁极矮,几乎像一张铁片,完全不像寻常的锅具。
“这……算是锅吗?”妇人忍不住问道,“锅壁这么矮,煮东西不会洒出来吗?”
乔青青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婶子,您先看看能不能做,要是能做,我们再细说。”
妇人点了点头,转身朝里屋喊了一声:“当家的,出来一下,有客人要定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