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畜生像是发了疯。”卢鹏低声说。
“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野猪,这样横冲直撞。”
乔北年正要答话,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声响。
他抬头望去,是一群乌鸦受惊,扑棱着翅膀起飞。
树林里,还隐约传来几声不明动物的嚎叫声。
";连鸟兽都不安生。”卢鹏握紧了手中的猎刀。
“这山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之前明明还是一派祥和的氛围,怎么突然之间变得那么诡异?
又走了一段路,乔北年蹲下身,查看地上的足迹。
除了野猪的蹄印,他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
像是有人用树枝,在地上特意划出的记号,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
有的树干上布满了抓痕,有的树枝被整齐地切断,断口处还残留着某种粘稠的液体。
";这些痕迹......";卢鹏用手指沾了一点液体,放在鼻端闻了闻,立刻皱起眉头。
“有股刺鼻的酸味。";
就在这时,乔北年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他走近一看,发现那是一块破碎的金属片,边缘参差不齐。
";这是......";卢鹏接过金属片,仔细端详,";像是某种物品的零件。";
乔北年心中一惊。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地上,看到的那些奇怪的记号。
难道这些都是人为设置的陷阱?
";你看这个,";他指着地上一个模糊的脚印,";这不是野兽的脚印。”
卢鹏凑过来细看,脸色变得凝重:";这是人的脚印!”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应该是,身材高大的壮年男人的脚印。";
一阵风吹过,树林响起沙沙的声响。
乔北年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偷窥他们。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柴刀,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卢鹏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我们得赶紧下山。这山里......不太平。”
而且这事,还要让里正上报到衙门才行。
三日后。
乔北年和卢鹏,带着十几个衙役再次摸进山。
晨雾弥漫的山林里,众人循着先前发现的金属碎片,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发现了端倪。
卢鹏用刀尖挑起地上焦黑的炭渣:“这是......炼炉?”
衙门的捕头蹲身细看,碎石堆里散落着,许多破碎的陶罐,罐壁还残留着药渣。
他猛地想起,前段日子在县城药铺,曾经见过有人收购大量朱砂跟硫磺。
";他们在炼制丹石。";马二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乔北年疑惑地问:“你怎么确定的?”
“你们漏看了这个。”
马二发抛来一块染血的布条,上面绣着";玄真观";三个小字。
“昨夜我在岔路口,巡夜时发现的。”
卢鹏突然猛拍大腿:";是了!年前我打猎时,曾经撞见过几个道士装扮的人,往山里运送木箱!”
当时他没放在心上,以为是道士来山上看风水。
众人顺着新发现的线索追踪,在正午时分,发现山腰处有座临时搭建的草棚。
草棚里堆满了炼丹用的器具,地上还散落着几本记载着";五石散";配方的道经。
“难怪野猪群会发狂。”卢鹏指着丹炉旁,倾倒的药渣道。
“肯定是这些炼丹废料倒入溪水,畜生们喝了之后,就神智错乱,或者中毒死亡。”
野猪群都是集体行动的,怪不得它们疯狂四处乱窜。
捕头扒拉一下地面,捡起了半块腰牌,仔细地查看了一下。
“这哪是什么真道士?这腰牌分明是漕帮的标记。”
“怕是有人假借炼丹之名,实则在深山里......”
话未说完,树林里突然传来破空的声音。
乔北年眼疾手快地将捕头扑倒,一支羽箭迅速地钉在了树干上。
";快追!";卢鹏眼疾手快,张弓搭箭,朝着人影晃动的方向疾射而去。
······
三日后,县衙在公告栏贴出告示:漕帮匪人假扮道士私炼禁药,现已全部缉拿。
经此一事,大和村以及附近的几个村民们,倒是不用担心野猪下山的事情了。
因为匪人炼药的事,野猪群少了一大半,对他们也构不成威胁,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大和村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乔青青也略有耳闻。
她这些天,都在忙着布置宅子,和帮乔大郎找合适的私塾,也没时间回去瞧瞧。
不过就算她想回去,外祖母也不让她离开县城。
毕竟她们几个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在县城安生地待着。
还好,后面事情完美地处理掉了,不然她高低都要回一趟大和村。
但乔青青找私塾的进展不是很顺利,找了附近好几家都不太合适。
这天,周福驾着牛车,拉着她们祖孙三人到了城西的明德私塾。
这里的环境看上去格外清幽,几间整齐的瓦房错落有致,院子里种满了花草,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学费也在他们勉强能够接受的范围内,乔青青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先生是一位面容和蔼的中年人,他微笑着接待了祖孙三人。
然而,当了解到乔大郎只有 3 岁时,先生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耐心地解释道,乔大郎年纪实在太小,担心他难以跟上课程进度,学习起来会十分吃力。
柳王氏急忙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恳求。
“先生,求求您了,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可聪明着呢,学东西特别快。您就给个机会吧。”
说着,她轻轻推了推乔大郎,示意他表现一下。
乔大郎眨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背了几句三字经,模样十分可爱。
但先生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再次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里满是抱歉:“实在对不住,这也是为了孩子好,还望你们理解。”
柳王氏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轻轻拍了拍乔大郎的头。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咱们再找找,总会有适合大郎的地方。”
“外祖母,天快黑了,咱们先回家吧,明天再继续找。”
乔青青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祖母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也好,今天也跑了不少地方,大郎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