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接过信,指尖摩挲着纸张粗糙的纹理。
信纸上,娟秀的字迹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能感受到写信人当时内心的波澜。
字里行间弥漫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深沉的遗憾和悲苦,像一潭静水,无声地吞噬着所有希望的光芒。
这种无声的绝望,比任何哭喊都更令人心悸。
苏铭闭上眼睛,思绪如潮水般涌来,种种疑点在他脑海中交织碰撞。
自杀?
他试着将自己代入死者的心境,却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再次睁开眼时,苏铭”他顿了顿,语速加快,“死者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生活的渴望,对未来的憧憬。这种情况下选择自杀,逻辑上说不通。”
苏铭将散落在桌上的照片、信件、以及Ad钙奶空瓶重新排列组合,像拼图一样,将碎片化的信息一点点拼凑起来。
“死者大概率是自杀,但不排除被控制的可能。”他的语气坚定,“从现场布置来看,死者生前并没有明显的挣扎痕迹,Ad钙奶瓶的摆放也过于整齐,像是一种仪式。”
“至于死者左手腕的动脉被割破……”苏铭的视线落在死者手腕的照片上,照片中,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似乎还在隐隐渗血,“我有三个猜想。第一,死者自己割破的;第二,死者同伴,也就是嫌疑人割破的;第三,凶器本身带有某种特殊的装置,例如极细的钢丝,能在死者不经意间割破动脉。”
苏铭的目光落在徐长胜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目前来看,第二种可能性最大。”
徐长胜猛地站起身,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在死者房间的窗台上,他似乎看到过一个模糊的脚印……
一个穿着矫正鞋留下的脚印!
苏铭的话语如剑锋一般,直刺案件的核心。
他继续说道:“徐队,根据死者遗书中的内容和现场的种种迹象,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初步的结论:这名中学生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自愿选择结束生命。相反,他是被某种外力引导或强迫的。这背后,很有可能隐藏着一个更为复杂的故事。”
苏铭站起身,手指轻敲着桌上的照片,“再看这个矫正鞋的脚印,我们很容易忽略一个事实:如果真如我所推测,嫌疑人是死者的同学,那么他应该对现场的情况十分熟悉。他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故意留下了一些痕迹,这是为什么?”
徐长胜眉头紧锁,他似乎对苏铭的分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苏铭没有停顿,继续说道:“嫌疑人没有劝阻死者轻生,反而造成了二次伤害,这一点极为可疑。而且,他处理了脚印,却没有处理现场的dNA,这是不符合常理的。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嫌疑人并不想完全掩盖真相,他可能希望我们能找到一些线索,但又不想让我们轻易发现。”
“至于嫌疑人的身份,我认为他和死者关系非常密切,应该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年龄上,应该在14到16岁之间,性别应该是男性。而且,他可能有某种腿部疾病,这从矫正鞋的脚印就能看出来。更进一步,案件背后可能有幕后指示者,这一点我们也不能忽视。”
徐长胜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站起身,大步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五楼的灰尘中。
那里的确有一个模糊的脚印,正是苏铭描述的矫正鞋留下的。
徐长胜的心中顿时充满了震惊和兴奋,他转身对苏铭说道:“苏铭,你的眼光太犀利了!这脚印,确实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苏铭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徐队,我们不能浪费时间。现在有两个方向:一是了解死者的情况,二是寻找嫌疑人。我有预感,这嫌疑人可能不是在逃窜,而是在某处等待我们去找到他。甚至,他可能也有自杀的打算。”
苏铭话音未落,徐长胜已经拿起对讲机,开始调配警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门外,是小李焦急的声音:“苏铭,徐队,有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