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这么晚了,那就等她吃了夜宵,再来谈论其他的杂事。
袁衔桉不是很吃得了辣,但偏偏爱吃,即使唇边泛着淡红,也不愿放下手里的美食,一口肉灌一大口汤。
嘴里并不觉得辣,但胃里已经开始抽痛,看来今天又免不了吃药。
正当她懊恼于自己的体质,尖锐的喊叫声,划破了嘈杂的夜市,直冲人心灵。
“死、死......啊啊啊!”
袁衔桉吃掉最后一块肉,朝着人群的反方向逆行,面无表情的捏着手指,随手顺走了倒在地上的酒瓶。
西街的人一哄而散,找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颤抖着手指连忙报警。
死者衣不蔽体,额角处砸了个大窟窿,往外滋滋冒血,她看了一眼便抬起头,就连率先发现的人,都不见了踪迹。
砰!
眼前的血突然炸开,她已经来不及避闪,下意识用酒瓶挡在身前,玻璃四分五裂。
血沾在脸上,袁衔桉气压极低,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她已经走不了。
“不许动,警察!”
扈城市局
“姓名。”
“骆映。”
袁衔桉不假思索,对方问什么就答,溅在脸上的血迹,逐渐变成泥巴的颜色,失去了光泽。
“为什么要杀害死者?”
“人不是我杀的,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血突然溅了我一脸。”几个问题穿插,就会问她为什么杀人,她看着眼前的人,“就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死者的血自己溅到你的脸上,现场有玻璃渣,死者的伤口也有玻璃残留,检测和你手中的一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我没有杀人。”
“我们承认你的心理素质很强,如果你不是凶手为什么要留在原地,只有凶手才不会害怕被杀害。”
正常人看到凶杀现场,难道不都是害怕而拔腿就跑,谁会反向逆行盯着尸体看的入迷?
“是凶手我为什么不跑,反而坐在那等你们?”袁衔桉知道自己陷进了无法自证的局面,脸上却没有慌张的神情,“警察叔叔,我真的只是去西城吃东西,你们完全可以去查。”
沈月云收到通知赶到时,袁衔桉已经被警察们带走,她定了定神,走进警戒线内。
看到死者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生前遭遇了......沈月云俯身观察,没有捆绑的痕迹,小心取出额角的玻璃渣,放入物证袋。
没有其他多余的痕迹,勘察现场的活就交给了其他警察,她神色忧愁的回到警局。
“沈法医和嫌疑人有密切关系,这一次案件需要沈法医进行回避。”
沈月云握着刀的手顿住,看着女人胸膛上空心闪电形状的刀痕,沉默着放下工具,走出解剖室。
“骆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每答一个问题,警察就看着手里的记录,没有明显的表情,但能看出面色凝重。
说假话很容易自己答不上来,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抓住破绽,审讯惯用的伎俩,她非常有耐心的回答,毕竟的确说的实话。
袁衔桉没去看他们列出的罪证,自己离案发现场不到十步的距离,可她没有看到诡异的人行凶。
等她赶到的时候,周围连人影都没有,这场所谓的犯罪审判,竟然是凶手光明正大的陷害。
扈城没有其他的法医,按照回避原则,沈月云无法参与此次案件,这是独属于她的死局。
“今天我收到一个包裹,上面让我九点去西城,我也没想到会出命案。”
警察打开送来的盒子,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没有任何字迹显形。
“还有什么好说的?”
袁衔桉看着泛黄的纸,若有所思的点头,露出一抹笑容。
“我就知道......我手环里有记录,照了内容的,你们可以查看。”
奶茶店外的监控拍到了送快递的车,顺着包裹的信息却未查到寄件人,但这也并不能作为她撇开嫌疑的证据。
“我的确出现在现场,但是当时的我正在吃烤肉,主要是上次没吃成。”
烤肉店的老板,能够证明她点了餐,但桌椅摆在外面,没有监控能证明她是否一直待在原位。
袁衔桉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试图抽出蛛丝马迹,良久:“还有破局的方法,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原来如此......”
凶手极大可能是扈城本地人,至少也要非常了解这座城市的警力,料到警方缺少法医。
甚至对她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利用她的嫌疑,把沈月云排除在案件之外。
对方这样做的目的,难道仅仅只是陷害她吗?
周逆申请让沈月云对尸体进行检验,频繁被驳回,急躁的来回踱步,想等外省调法医过来,袁衔桉的罪名都怕判了三回了。
关键是等到那时候,万一她不是凶手,真凶早已逃之夭夭,连毛都找不到一根。
袁衔桉很淡定的闭着眼,她有什么被陷害的理由呢,难不成目睹真凶杀人,然后被发现了?
阻止法医解剖......
“我说你们也别一直盯着我啊,这明摆着拦着你们解剖,尸体本身肯定有问题啊,你们确认死者身份死亡时间和原因了吗?”
“你很淡定,不愧是精神医学方面的专家,可惜走上条不归路。”
“警察叔叔,我只是......”袁衔桉挤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身正不怕影子斜。”
很轻松的喜提“豪华单间”,意识完全配合警方调查,身体却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
没有法医也不意味着案件无法进行,只是在有些方面上,会失去不少线索,增大破案的困难程度。
周逆来回观察着案发现场,以极快速度确定死者身份,这一查倒让他发现了蹊跷的地方。
西街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死者没有出入西街的记录,所有监控都没有拍到她,正常情况下没有必要避开监控。
可如果这样的话,凶手又是怎样移动如此大的巨物,同样不被发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