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喜灵每次和沈月云通讯,不是谈工作,就是在谈工作的路上。
朱世群的死亡,本该是极度巧合的意外,撞他的是二手车,查不到现任车主信息。
或许是凶手挑衅,报废的车底,压住了空心的闪电,也就是把车移开的那么瞬间,交通事故重新认定为凶杀。
“这已经是第三位受害者了。”
岑喜灵现如今的压力非常大,除了领导催促破案的时间,还有民众的舆论。
由于空心闪电的现世,唤醒了埋于土底,关于那场灭门惨案的回忆。
“我们已经申请并案,并且打算重新审查四年前的那场案件。”
有人说是顾氏亡灵的复仇,也有人在传是当年坠河的杀人犯,死而复生。
袁衔桉蹲在一旁,把早饭吐了个干净,她身边还有几个实习生,胆汁里都夹杂着血迹。
人群中某道模糊的身影,戴着黑色的口罩和鸭舌帽,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人在笑。”
她漱了口,循着沈月云的目光看去,能够确定对上了半秒的视,那人就留下落荒而逃的窘迫。
她......有那么恐怖吗?
“不用验了,除了撞伤,看不出什么,车祸往往是最天然的毁尸灭迹。”
那位担心饭碗的法医,无形之中帮了沈月云,可她的面无表情,看上去观察的很认真。
拿着摄像机的实习生拼命憋住,无论视觉还是味觉的冲击,都是一种凌迟。
袁衔桉疑惑地看向车辆,法医的话在她大脑徘徊,毁尸灭迹?
“快撒手!”她连忙上前拉住沈月云,“别动那辆车,岑队长马上疏散人群!”
岑喜灵皱眉,还是派人将人群疏散退至十米开外,袁衔桉咬牙飞扑下意识护住沈月云。
一首歌谣响起,汽车自燃。
嘭!轰——
刹那间炸开的碎片,刚好落到沈月云之前站的位置,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袁衔桉的脑中闪过一句话:“烧毁所有,才是毁尸。”
没有想到,她又来到了熟悉的市局,简直轻车熟路。
“你怎么知道车上有炸弹?”
问她的是副队周逆,拿着一升量的水杯,她要怎么回答,才能够使人信服?
“你们没有听到那首歌谣吗?”袁衔桉胡编乱凑,自己都有些不信,“我小说看的多。”
周逆开怀大笑:“那你的小说,有没有告诉你,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目击者。”
周逆变了脸色,连忙带人去钱大爷家,但愿小说是唬人的。
警察赶到时,钱舟早已气绝身亡。
“钱大爷就是当年报警的人。”
钱舟退休后,主动在顾家做起清洁工,那年的雨夜路太滑,无意间发现了埋尸的地点。
“没有体外伤,我们不能擅自解剖。”
沈月云握着手术刀,直接被气笑:“那你去照个ct?”
袁衔桉听到沈月云的声音,直接蹦起来,她可真敢动手啊!
“阿映?”
“呃......不好意思,打扰了。”
人格换的这么突然吗?
她悄摸溜出警局,这些警察,似乎没有痕检的人,对现场不关注,就爱押宝于法医。
钱舟的家有些年头,门都是木头做的,她没有去动封条,戴上手套鞋套和帽子,直接翻了进去。
谁料凶手折返,眸子里含着一丝恐惧,紧紧捏着刀。
“原来是头孢啊,你输了。”
“袁、袁姐。”
袁衔桉冷笑,听着细密的脚步声,没办法放虎归山了,从窗台一跃而下,将手套揣在包中。
警察破门而入,本想瓮中捉鳖,只可惜那人咬破了毒囊,当场死亡。
她将手套中包着的耳钉丢入江中,她对那个组织的人,莫名的多了几分兴趣。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灭迹......
周逆冲进警厅时,袁衔桉躺在沙发里,连姿势都没有变过,警局的监控并没有拍下她进出的证据。
“血液中酒精浓度很高,据尸检报告,确认是双硫仑样反应。”
案子走到了终点,可凶手不是逃就是死,根本无法确认是个人的首秀,还是团伙的作案。
“你们想喝什么,我给你们调。”
算是庆祝较为圆满的结局,白禾淼自掏腰包,恭贺案件的破获。
“骆映。”
“你喊的我心慌。”
浓浓的烟味让沈月云浓眉皱起,用手掩在鼻尖,看上去非常讨厌烟的气味。
“我好像在你的脸上看见了表情?”
“骆映经常抽烟。”
或许是灯光太过于昏暗,导致出现了幻视,那张五官都仿佛贴上去的脸,竟然有轻微的裂痕。
她就那样坐着,眼睛盯着酒杯发神,涣散的瞳孔倒映不出酒杯的原貌,就只是坐在那,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寻丢失的魂。
白禾淼喝了酒,话变得更多,逮住了滴酒不沾的岑喜灵,使出全身的解数,就为了让对方尝一下自己调的酒。
“白小姐,你喝醉了。”
“我千杯不醉,你尝尝嘛,这杯酒叫一见钟情。”
袁衔桉用手捂着眼睛,有点没眼看,无人搭话难得的清闲,在酒杯里加了冰块,自顾自喝着。
“月云,心情不好?”
她闻声略微瞟了一眼,盯着对方的面容不断的确认,似是想起了他的名字,又转过头喝酒。
沈月云没搭理他,他沉默片刻,坐到她的身旁慢吞吞的喝着杯中的酒,化不开嘴里的苦涩。
酒过三巡,他起身走到袁衔桉的面前,轻轻碰了她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
袁衔桉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伸手抚摸被撞的杯壁,犹如安慰受伤的宝贝,浅浅抿了一口。
“你凭什么配得上她?”
她缓缓理解着男人的话,嘴里发出一声轻笑,晃了晃酒杯:“啊,你喜欢,我帮你追啊!”
秦自扬眼中闪过温怒,手指紧紧用力:“帮我追?你把她当什么?”
“嗯......”袁衔桉带着几分醉意,眼里也变得冰冷,语气却是那么的平静,“我把她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怎么想的。”
“骆映,现在的你还挺像个人。”
“谢谢你的夸奖,我没有骗你,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可以帮你创造机会。”
“你疯了?”
袁衔桉看了眼坐在角落一动不动的沈月云,眨了眨眼睛,轻声:“你现在不应该来质问我,去陪着她,不是很好的机会吗?”
秦自扬收起不可置信,转身丢下几个字:“你别后悔!”
她失落的看着见底的酒杯,扶着昏昏沉沉的头,明明还没有喝尽兴,怎么好像有点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