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谢槐哼着小曲,领一众农夫往西厢房去,中途路过了小厨房。
秋月正用扇子给煎茶的炉子扇风,听见动静,抬眼一瞥。
“……”她直直地盯着谢槐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字往谢笙的房间方向去了,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厨房的刘妈妈却在此时喊她:“秋月姑娘,那些是来院子搬柴火的农家人,不用管他们。瞧,你的炉子火大了,煎茶可不能分心呢。”
秋月回神,心绪不定,勉强应了一句:“嗯。”
“真睡着了么?”
刘车夫连连点头:“睡着了,睡着了,刘妈妈进去看过了。”
“好好好。”谢槐“嘿嘿”地笑,摩拳擦掌。
见几个农夫也迫不及待地挤上来,他伸手一拦,不耐烦道:“你们几个想干什么,这雏儿的味道,当然是得本大爷先尝尝,后退,一边去!”
几个农夫身子是退了,眼睛还跟看见猎物的狼一样亮。
谢槐小心地推开门,一进去,先闻见女子香粉的清新味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痴痴的笑来,再迈一步。
农夫们想挤过去看,门却关上了。
他们便想透过窗子看,可窗子却被遮住了。
他们只好趴在门边听个响儿。
只听谢槐下流道:“这没开苞的小姑娘味道真是不一样,哎呀,小美人,你大爷我来疼你咯!”
农夫们互相对视一眼,猴急地挤成一团,争抢着位置。
“小美人在哪儿?”
屋内很暗,婢子把铜镜挪到了靠窗的桌上,正好挡住了光,谢槐模模糊糊看见一束光打在床帐子上,他轻手轻脚地摸过去,掀开轻柔的纱帘,一只腿压上了床铺,快狠准地一手捂向床上人的嘴——
他却一手按进了柔软的布料,扑了个空,他一愣,抬头,在发愣的空儿,只听“砰——”一声,下巴处传来剧痛,他七荤八素,头晕目眩,头朝下倒进了被子里。
模模糊糊中,他只感觉手和脚被绑起来,一股力抵在他腰间,力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
谢槐是个强壮男人,痛了一会,立刻火冒三丈起来,他正要大喝一声,可他喉结一动,感到一股尖锐的冷意抵在脖子上,隐隐刺痛。
“安静待着。”
一团布塞进了谢槐的嘴巴,谢槐吞咽着唾沫,使劲地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眼睛。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半张脸,一扫,心头一惊,他在昏暗的光中只见到了一双冷亮的眼睛。
“唔唔!”
谢槐心里震惊:这屋子里怎么有一个强壮的男人!
他忽地意识到大事不妙,咬牙,冒出了许多冷汗,他眼珠子骨碌一转,偷偷地磨着手腕,想伺机挣脱。
压在他背上的力气使大了些,尖锐物滑过他的喉结,随即是声压极低的威胁声落在他耳边:“告诉他们,让他们一个一个进来。”
在微光之中,那人表情几乎难以看清,只有一双眼如夜行的枭,反射着光,锐利而专注地盯着他。
谢槐眼睛一瞪,眉毛一挑,剧烈喘气。
他可不愿意,这人只敢威胁罢了,肯定不敢见血。
他憋着气,面色铁青,龇牙咧嘴地发出“呜呜”声,一边用脚踢床柱子,意图制造点声响。
下一秒,他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刺痛和冰冷一同传来,谢槐感到了看不见的尖锐物品刺进了他的脖子,液体流淌了下来,把被他压在底下的被子弄得湿热。
“耍滑头?”
谢槐吓破了胆子,慌忙摇头,可那人却没有继续说话。
安静的屋内,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承受死亡的寂静,让他越发惶恐不安。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门口那群农夫蠢蠢欲动。
“怎么没了声响?”
“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吧。”
听见动静,谢槐眼珠子乱转,满怀希望地看向门。
此时,谢槐感到那冰冷的刺滑过他的脖颈,慢慢地划过他的下巴,紧接着,他看到了闪着银光的尖端——因为那东西抵住了他的眼皮。
谢槐倒抽一口气,死命闭上眼。
“让他们一个一个进来。”
谢槐感到嘴里的布被抽了去,他终于能畅快呼吸起来,可现在却一点挣扎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哆哆嗦嗦地说:“你们先别进来!”
门外,农夫们脸都在木门上挤变形了,只听见里头谢槐气喘吁吁的声音,有些莫名的急躁:“一个一个人进来,别一起来把床弄塌了!”
声音传出房间,让农夫们都露出心照不宣的邪笑。
“瞧谢老爷玩得多开心呢!”
几人划拳,胜者兴高采烈地走进了房间,抱怨了一句“怎么这么黑乎乎”,便急切地摸上了床。
“哎哟,好带劲的妞儿。”
谢槐感到一只手对他的大腿又摸又掐,恶心得想吐,刚想出声提醒,一团布又塞进了他嘴里,让他只能艰难地发出“唔唔”声。
“砰——”
熟悉的声响,进来的人腿一蹬,不动了。
而身上压着他的人却稳如泰山,丝毫没有松懈,紧接着,他的眼睛也被蒙上了,只能听见声音。
辨识不明的声音落入谢槐的耳朵里:“让下一个人进来。”
谢槐只听到一个一个人进,一个一个倒下,在黑暗中绝望呜咽。
忽地,异香和柔软一并扑来,结结实实地捂住了他的鼻子和嘴,无论他如何挣扎,都不松懈分毫。
渐渐地,谢槐呼吸困难,翻起了白眼,几乎窒息,浑身也奇异地燥热了起来。
几个倒在地上的农夫渐渐醒转,也浑浑噩噩地发出了难耐的声音。
门外的刘车夫以为是他们玩得花,并未搭理,只是摇头叹气着离开。
“唔——呜呜!”
谢槐感到身上的力消失了,他听见那人缓慢离开的声响,目眦欲裂地拼命扭动身躯。
“接下来,好好玩吧。”
那人说罢,脚步声沉沉地离开,门发出“嘎吱”响声。
谢槐拼命地用舌头顶嘴里的布,强忍浑身热意,他滚下床,像是蛆一般蠕动,在地上挪了许久,到处撞,方才碰到了门。
“哈——”
可忽地一声女子笑声在他耳边响起,他吓得浑身冰冷,僵在原地,可又什么也看不见,忽地房间暗了下来,一丝光也无了,屋内冷冰冰的。
冷风呼啸,谢槐感到近在咫尺的门被一阵风顶住了,他用头撞门,“砰砰”作响,却怎么也推不开。
就在此时,他感到一双粗糙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大腿内侧。
“呼——”
窸窸窣窣,一声、两声难耐的粗喘声在他耳边清晰起来。
“唔——!”
谢槐近乎绝望地从喉咙挤出抗拒声。
可求救无门,如他所安排,这半个时辰,都不会有人来西侧房的门了。
一束微光射入,照上了摇摇晃晃的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