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心里清楚,这些人对自己这个 “外来者” 心存戒备,脸上却依旧挂着谦逊又得体的笑容,朝众人拱了拱手:“各位大哥,小弟初来乍到,往后还得多仰仗大家照应,先谢过了!”
李槐安倒也没在意这略显尴尬的气氛,拉着林业走到桌前,开始逐个介绍。
“林业,这位是阿彪,道上都叫他丧彪,宝龙街的话事人,我们五合帮的第一打手。” 彪哥身形魁梧,活脱脱一座肉山,他只是微微抬眼,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算是打过招呼,眼神里满是审视。
“这是猴三,江湖人称侯爷,凤凰街的丐帮和三只手都是他的,道上有啥风吹草动,他第一个知道,以后你要是缺消息,找他准没错。” 猴三干瘦精悍,三角眼滴溜溜一转,立马堆起笑脸:“林兄弟,往后多走动。” 嘴上热络,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紧接着,李槐安指向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斯文书生模样的男人:“文师爷,帮里的账本子、万事通,全靠他跟条子打交道捞兄弟,以后你有什么财务和法律上的问题,都可以找他帮忙。” 文师爷推了推眼镜,微微颔首,目光像 x 光一样把林业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还有个穿着花里胡哨的油腻中年男人。“波叔,建设路话事人帮里二号打手,出手又狠又快,棘手的活儿都交给他。” 对于波叔,李槐安没有过多的介绍,说完就直接略过了他,波叔板着脸,一声不吭,只冷冷看了林业一眼。
最后是位妆容妩媚的女子,她扭着水蛇腰走上前:“林兄弟,我是红姐,帮里所有娱乐会所的姑娘们归我管,有空来捧捧场呀。” 说完,还抛来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林业一一抱拳行礼,嘴上说着客气话,脑子却没闲着,暗自琢磨着这些人的脾性。众人重新落座,酒宴继续,酒杯碰撞声、劝酒声交织成一片。
林业谨记唐洋的叮嘱,每次举杯都只是轻抿一口,绝不多沾。
波叔本就因为之前李槐安为了给林业腾位置,砸了他一头开水的事儿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儿看着林业滴酒不沾的模样,觉得终于找到了发难的由头。
波叔 “啪” 地把酒杯重重一放,震得桌上的酒水都晃了晃,他抬眼,眼神里满是挑衅,扯着嗓子喊道:“我说林业,今天可是庆功宴,大伙都敞开了喝,怎么到你这儿,就这么不爽快?李老板好心拉你进来,给你介绍各位兄弟,你这喝酒的架势,莫不是不给面子?”
这话一出,喧闹的酒桌瞬间安静了几分,不少人都停下动作,饶有兴致地看向这边,准备看这场突如其来的热闹。
林业心里一紧,知道波叔这是故意找茬,但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不紧不慢地解释:“波叔,您误会了,我前几天被人开枪打中,受了点伤,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多饮酒,实在对不住各位大哥,还望海涵。”
说着,他还把受伤的手臂微微抬了抬,示意众人。
波叔却不依不饶,“哼” 了一声,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走到林业身边:“受了伤?我看你刚刚和李老板寒暄的时候,手脚麻利得很呐!少拿这借口糊弄人,今天这酒,你不喝,就是不把咱们兄弟放在眼里!”
他边说边伸手去揪林业的衣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林业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波叔的手还没碰到衣领,他猛地抬手,精准又有力地扣住波叔的手腕,微微一扭,波叔吃痛,“哎哟” 一声,酒也醒了几分。
“波叔,我敬您是长辈,才好声好气解释,您可别太过分了。” 林业压低声音,透着丝丝寒意,手上劲道不减,“这伤实打实是我拿命换来的,您要不信,大可以去打听打听,何必揪着我不放?”
波叔眉头紧皱,想挣脱却动弹不得,面子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地吼道:“小兔崽子,还敢还手!” 说着,抬腿就朝林业踹去。林业早有防备,侧身一闪,波叔扑了个空,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这一番动静彻底搅乱了酒宴,众人都放下酒杯,围了过来,眼神里满是兴奋与好奇,就等着看这场内讧怎么收场。
李槐安也停下和旁人的交谈,目光悠悠地投过来,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他确实也想瞧瞧,林业这个新人,到底有几分能耐,能不能镇住场子。
林业整了整衣领,看向波叔,冷声道:“波叔,今天是庆功宴,闹太难看了,对谁都不好。我这杯酒,算是给您赔个不是。”
说完,他将52度的白酒,倒进茶杯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把空杯子倒过来晃了晃,“但您要是还想没完没了,我林业奉陪到底!”
波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既忌惮林业这利落的身手,又不甘心就这么被下了面子。
正僵持着,猴三笑嘻嘻地凑上来打圆场:“波叔,林兄弟都这么给面子了,您老消消气儿,今天大喜的日子,别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边说边给旁边小弟使眼色,小弟会意,赶紧扶着波叔回座位。
波叔一屁股坐下,气呼呼地抓起酒杯灌了几口酒,嘴里还嘟囔着:“哼,今天算你小子运气好!”
林业也回到座位,神色恢复如常,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
李江峰端着酒杯,贱兮兮地跑过来,往林业身旁一靠,撞了撞他的肩膀,小声打趣道:“行啊,林业,没想到你刚来就敢跟这些死老野叫板!真他妈的解气!我们干一杯!”
林业白了他一眼,端起自己的酒杯轻抿一口,低声回应:“少来,要不是他逼人太甚,我也不想把场面搞成这样。本来还想着低调点,这下可好,全盯着我看了。
李江峰嘿嘿一笑:“别担心,这也不全是坏事。你这一闹,他们起码知道你不是好惹的,往后打交道,说不定还更顺畅些。” 说着,他提高音量,“来,咱别里这些老野,喝酒喝酒!”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周围人见没热闹可瞧,也渐渐散开,酒宴再次热闹起来。
这时,红姐袅袅娜娜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林业另一边空位上,娇嗔道:“林兄弟,刚刚那场戏可把姐姐我吓坏了,你没事儿吧?” 说着,她的手还轻轻搭在了林业的手臂上,指尖若有若无地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