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火车站。
四个精壮的中年男人缓缓走出了火车。
他们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正是荀彧、荀攸、司马朗、杨修四人。
司马朗和杨修已经好几次来过洛阳,显得对这里轻车熟路。
杨修则是拉着荀彧:“走!往这边出站,我们打车去瘦西来。”
他的步伐轻快,眼神中透着熟悉和从容。
而荀彧和荀攸,则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火车站内部,装修的十分豪华,旁边还有着一些修剪的整齐的绿色花草。
荀彧隐隐的感觉这边的花草的格局,像是一些字,他眯起了眼睛,那些花草连成了一片。
“咿?好像是大魏陛下好几个字。”
“是么?我怎么没看出来,走吧!”杨修见到荀彧停了下来,回头道。
荀彧点点头,继续走着,这也是荀彧第二次来洛阳,上一次这个车站还是在修建之中。
在荀攸的鼓动下,他在签署了若是到期不归,就要加刑一倍的协议后,也是允许在休息日离开煤矿厂区。
这些灯在矿场里他已经见过,没有什么稀奇的,边走边在心中评价:“和新安差不多嘛!就是绿化好一些。”
就在这时候前面传来了杨修的声音。
“走啊,老荀,瘦西来现在营业到凌晨呢!!
你眼光好,帮我给如烟挑选一些东西。”杨修的声音急切而兴奋,脸上满是期待。
司马朗也是冷哼道:“如烟是我的,老荀,帮我挑选东西。”司马朗的表情倔强,眼神中充满了占有欲。
荀彧有些无奈,这个杨修二人,在一个月前就学会了喊他老荀的称呼。
“德祖、伯达,你还是喊我文若吧,你怎么和那些泥腿子一般?”荀彧的语气中带着不满和愤怒,眉头紧紧皱起。
“嗨!行了文若,如今都大魏了 ,再说了,你一个劳改犯讲究什么?”杨修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屑和调侃。
荀彧有些气愤,又有一些无奈指着二人说道:“你说你们两个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和那春心萌动的小伙子一般?
尤其是你,伯达,你都小四十了吧?我记得你儿子不是都快二十了?”
荀彧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手指微微颤抖,对这两个工友有些无语,在之前说开后,二人不但没退缩,还较上劲了。
司马朗则是气愤道:“那咋了?在我出事后,我那姬妾与我和离也就罢了,我那老妻居然也和我和离,带着嫁妆回娘家去了!
如烟他不一样!她不嫌弃我是劳改犯的身份!还是洛阳人。”司马朗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一边的杨修则是瞪着司马朗怒目而视:“如烟是我的,她最懂我,不会动不动就撕烂我的嘴!
我已经让我爹给我汇过来了五十万,等我给如烟买辆车,我们就成亲!”杨修的眼神中满是狂热和坚定。
“杨德祖,你杨家能买得起车,我司马家就买不起不成?”
司马朗不甘示弱,声音中充满了挑衅,好像气不过,还抓住了杨修的衣袖。
然后,荀彧惊呆了,两个中年男人,就在火车站门口打了起来。
他们的动作激烈,引得一众人围观。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荀彧感觉有些丢人,深呼吸了一口气:“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荀彧的声音近乎咆哮,脸色涨得通红。
两个兵卒拿着兵器赶了过来,看到这里停止了打斗,警告道:“在车站不许闹事,每人罚款五十。”
杨修见状,赶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一百的过去,在登记了二人身份证后,给了一张收据。
“收据拿好,有什么异议可以去申请行政复议。”说完就离开了这里。
荀彧摇摇头说道:“你们难道不觉得,那女人是为了骗你们的钱么?”荀彧的目光中透着质疑和担忧。
“不!她一定是爱我才想要骗我的钱的!”
两人齐声说道,表情坚定而执着。
荀彧捂脸,这俩没救了!
拉着后面的荀攸:“走吧,我们去洛阳看看!”荀彧的动作显得有些无奈和决绝。
“叔父,要不,我们还是跟着他们吧,咱们没钱啊!
来的时候的车票钱,还是德祖出的。”荀攸的声音中带着犹豫和担忧。
荀彧有些生气,:“我颍川荀氏族,难道还没有钱么?”
荀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骄傲和愤怒。
忽然,他看到荀攸低下头,就想到了自家的土地出售的几箱子的钱,都被这厮一把火烧的精光!
如今,再想有钱,只能回去出售自家的老宅了!
虽然荀彧清楚这是在梦里,依旧是想要把荀攸给踹踹两脚。
只是看着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荀彧只是指了指:“你啊!在我梦里都不老实!幸好是梦里,如若不然,我非抽死你不可!”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荀彧也只能无奈地在跟着二人。
刚刚出站,就被一堆人热情的招呼着。
“瘦西来,瘦西来去吗?马上发车!”
“有去洛大西门的吗?还差一人!”
“洛大东门还差两人!”
“小吃一条街,马上发车了!”
一个个扯着嗓子喊着,还有几个热情的道:“几位大哥去哪儿啊?坐车么?”
荀彧刚要说话,就被杨修拦了下来:“不做,有人接了!”
听到有人接,荀彧则是有些疑惑,也没说什么,跟着杨修走去。
直到到了广场上面,杨修才压低声音道:“那些都是黑车,价格很黑。”
这时候,几个妇女则是迎面走来:“休息吗?有单间。”
“不用!”荀彧有些不自在别人离自己这么近。
“有姑娘,不贵,包夜才八百!”
荀彧有些心动,杨修则是急忙拉住了荀彧:“我们没钱。”
直到走远,杨修才说道:“这边的骗子很多,还有可能你刚刚脱了裤子,几个大汉就冲进来说你和他老婆有染,要你赔钱。”
司马朗也是连连点头:“对对对,你去了还很可能根本不是姑娘,而是男的假扮的。”
荀彧震惊的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杨修脸一红:“自然是在书上看的。”
“俺也一样!”司马朗也是昂头说道。
荀彧懒得戳穿他们,而是向前走去。
没多久,杨修在前面拦了一辆出租马车。
“去瘦西来!”杨修的声音干脆利落。
“好嘞!”
马车的车夫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子,在普遍肥胖的洛阳有些鹤立鸡群。
带着一个红色的小帽子,身材有些纤细,腿上好像穿着一些渔网?
荀彧有些疑惑,怎么把渔网穿在身上?莫非以前是渔夫?
而车夫则是十分健谈,刚刚上车就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
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说话时似乎有些漏风,嘴角也是有些肿胀的模样,仿佛刚刚被揍过。
一边驾车一边说道:“嘿嘿,您可来对了。
现在瘦西来啊,撞上了电梯呢。
您要是两个月前来,说不定还要爬楼梯呢!”
荀彧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不解:“什么是电梯啊?”
司机还未说话,见多识广的杨修则是说道:“就是以阴阳二气推动的梯子,你只需要站着,梯子就可以送你到你想去的楼层!”
杨修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对自己的博学多识颇为自豪。
马车夫则是回头,竖起了大拇指:“您是这个,现在好多老洛阳人都没见过呢!
新安那边现在还没有吧?”马车夫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炫耀。
荀彧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从新安来的?”荀彧的目光紧紧盯着车夫,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嘿,多新鲜啊!
我看到你们从火车站哪里来,不是新安来的,难道还能是许昌来的?
许昌那边铁路才刚修了一半呢!
现在新安到洛阳的火车,是蝎子的尾巴,独一份!”车夫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脸上满是自信。
荀彧点点头,看来梦里不是说啥都有的。
杨修也是个健谈的,“师傅,我听说别的车夫都去考驾照了,您的怎么没去啊?”
杨修的脸上带着好奇,身体微微前倾。
“咋没去?刚刚报上名,驾校差点倒闭!
这外地的乡下人的驾校,就是不靠谱,连十几个人的赔偿都赔不起!
听说啊,现在孙权派了诸葛瑾去刘备打秋风呢!”车夫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和鄙夷,话语中充满了对那所驾校的不屑。
车夫语气中一丝的优越感,仿佛所有的其他地方来的,都是乡下人一般。
荀彧震惊了!
一个马车夫,居然还知道刘备?
莫非也是一个读书人?
读书识字居然在这里做一个车夫?
荀彧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目光中透着难以置信。
“你识字啊?”
“嘿,这话说的,咱洛阳两百万人有几个不识字的,就连我婆娘,还抱着那本【宠上天】每天追读呢。”
荀彧倒吸一口凉气,两百万识字的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果然是在梦里,才能够如此之巅。
就在这时候,车夫忽然盯着司马朗:“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是不是坐过我的车啊?”
荀彧这才注意到司马朗上车后一直捂着半边脸,就见司马朗说道:“我是大众脸。”
“是么?怎么捂着脸呢?”
“牙疼。”
“哦,真是大众脸呢,看你半边脸就觉得面熟了!哈哈哈!”
两刻钟后:“前面就是了,那边不好停车,就在这儿下就行。”
荀彧闻言,顺着车夫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一栋七层的建筑,灯火通明。
车夫回头道:“五公里,一百块!恁谁付下钱呢。”车夫的声音响亮而坚决,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价格不容置疑。
荀彧再一次的震撼了。
他这两个月,也就从段长那里得到过一百块,订了几份报纸,当时还觉得有些贵呢。
这走了两刻钟,就一百块?
岂不是一天六个时辰,就一天一千多块?
荀彧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这么贵?”
荀彧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哪里贵了?一直以来都是这个价格好不好!”车夫提高嗓门,叉着腰,一脸的不满指着荀彧几人。
杨修则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冷哼道:“明明起步价十块钱,加上两公里续价,每公里三块,也才十六块钱。”
杨修的表情严肃,目光中透着精明和果断。
马车夫急了,指着几人的道:“我这么远过来,一百块都不给我!
你知道如今的行情么?十六块钱,我还不如去拉货呢!”马车夫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杨修则是丢下了一张二十的:“就二十!莫不是以为我们外地人好欺负?
信不信我到出租公司投送你?”杨修的语气强硬,将钱丢出去的时候动作显得有些愤怒。
马车夫摆摆手:“得得得!今天算我倒霉!
赶紧走,打不起车就别打!”马车夫的脸上满是晦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这什么态度?”杨修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作势就要冲上前去理论。
荀彧见杨修还要再说,拉着杨修就走了下去:“走吧,你家大业大的,犯不着,不是要买东西嘛!”荀彧的表情有些无奈,手上的力气加大,硬是将杨修拽下了车。
“我只是不想当冤大头,该省省,该花花,我爹现在搞钱也不容易,我得把钱都用在刀刃上,还得买礼物给如烟呢。”
荀彧咧嘴,你还知道你爹搞钱不容易啊!
“行了,走吧!”
“也就是看在你老荀的面子上,要不然我非揍他不可,竹竿一样,这样的人我能打三个!
你说是吧司马?”
杨修的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脸上满是愤愤不平的神情。
杨修没有得到回应,转过头看向了司马朗:“司马你说句话啊!是不是啊?”
司马朗似乎刚刚回过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