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苏浅梨。
此刻,她双眸直直地锁定黄淇,眼神锐利。
她难以想象,直到现在,这个男人竟还在粉饰自己的所作所为,妄图营造深情人设,这般行径,实在是令人作呕。
黄淇同样没料到,居然会有个外人,如此大胆地指着他的鼻子痛骂。
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刹那间,他怒目圆睁,不假思索地冲着苏浅梨吼道:
“你懂什么,也敢在这儿胡乱插嘴!我和金蕊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浅梨深吸一口气,迅速收拾好情绪,声音坚定:
“按道理来说,确实与我无关。
别说我不认识金蕊,哪怕只是个普通路人,看到你这种冒牌货、杀人犯、虐待狂,又是行贿强奸,甚至叛国,都让人没法袖手旁观!
所以,我为什么不能说?”
黄淇的脸色黑如锅底,刚刚那一连串罪行的指控,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头,震得他整个人都慌了神。
他不敢想象,一旦这些罪名坐实,未来大街小巷都会传遍他的名字,不是什么丰功伟绩,而是彻头彻尾的臭名昭着,那会是怎样的灾难。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也绝不可能承认!
想到这,黄淇恼羞成怒,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苏浅梨,没有证据的指控,你这是污蔑军人,我完全可以告你!”
苏浅梨听闻,不怒反笑,那笑容里满是嘲讽:
“你以为大家好端端地站在这儿,是吃饱了没事干吗?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还有,最好别再提那两个字,因为你不配!”
黄淇双眼死死盯着苏浅梨,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你不是要证据吗?我们一件一件说!”
苏浅梨掷地有声:“你为了抢走亲弟弟的入伍名额,竟丧心病狂地用石头将他砸至重伤,这不是故意杀人是什么?
你弟弟命大活了下来,却只能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
这期间,你哪怕有过一丝愧疚吗?
没有!
摊上你这样的哥哥,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而你顶替弟弟的名字入伍,村长和你父母都写了认罪书。”
说到这儿,苏浅梨微微一顿,眼神中满是轻蔑:
“就在刚刚,你自己也承认了,在场所有人都是证人。
这样的‘指控’,有问题吗?”
黄淇猛地咽下一口唾沫,胸膛剧烈起伏着,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惶,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飞速思索着应对的说辞。
片刻后,他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强装的镇定:
“我,我承认,当年确实是因为太想当兵,一时冲动才失手打伤了我弟弟。
可他不是没死吗?
但凡我真有杀他的心,当时大可以任由他一直流血,晚点下山找人求救。
然而我没有!
就凭这点,只能说明是失手伤人!
何况我们是亲兄弟,动手打闹很正常。
而刚刚跟我弟弟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这些年心里压抑久了,一时情绪发泄罢了,当不得真。”
黄淇缓了一口气,忍不住舔舔嘴唇,接着说道:
“至于冒名顶替入伍,这些年在部队里,我也积极训练,完成部队任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我对得起身上的这身衣服,如果真要治我的罪,我认了。”
苏浅梨听闻,眼中满是嘲讽:
“现在知道怕了?想把罪责往轻了说,想将功补过?
黄淇,你觉得部队规章制度和国家法律是儿戏吗?”
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你无知,还是该说你无畏!”
黄淇瞪着苏浅梨,心里犹如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愤恨不已。
黄淇深吸一口气,“你不用想着激怒我,是我的错,我认,但不是我的,休想强加给我!”
苏浅离神色冷静,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反应,不紧不慢地开口:
“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承认!你不是要证据吗?
金蕊在临死之前,留下了三封信,里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你曾经犯下的所有恶行。”
“你胡说八道!”
黄淇瞬间暴跳如雷,脸上写满了惊慌与抗拒 。如果说刚刚的揭示,黄淇还能淡定,毕竟,只要弟弟黄浩没死,冒名顶替就有发现的风险。
可金蕊的信里会写到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但莫名让他恐慌。
黄淇想都没想就开始反驳,“金蕊根本不可能留下什么信,肯定是你伪造的!别以为随便弄几封信就能糊弄我,我可没那么好骗!”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几个人依次进入。
他们都是周司令提前派人接来的,早已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儿。
其中金丰年反应最大,双眼布满血丝,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浑身散发着愤怒的气息。
他伸手直指黄淇,厉声骂道: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当初你娶金蕊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会好好照顾她,可你都干了些什么?
要不是看到那些信,我们还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金蕊受了那么多伤害!
你怎么有脸质疑信的真假?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面对金丰年的指责,黄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仍在负隅顽抗。
他眼神闪躲,狡辩道:“这信,很可能是别人伪造的,就是想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些信却突然冒出来,怎么能让人信服?说不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我!”
金丰年眼眶泛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信是金蕊去世五个月后,我们得知她的死讯时收到的。当时我们就想报警,把你这个畜生绳之以法,最后考虑种种才放弃。
就这还是引起了你的警觉,安排人到我们住的地方搜查,怎么,现在就想装糊涂?”
黄淇听到这话,脸色变得煞白,一时语塞。
他怎么可能忘记,那段时间他惶惶不可终日,还是别人提议他去做任务,剩下的会帮他去处理。
但此刻,黄淇心里也同样恨得咬牙切齿,到底是谁把金蕊的信交给金丰年的?
明明他去办理金蕊的丧事时,什么都没有找到?
而且,既然有信,为什么要等到五个月之后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