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沫这么拆台, 让詹景钟脸上挂不住了,“师妹,在人家宗门你不要这么任性,得给人家留面子,师兄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揪着不放了?”
夏锦沫委屈, 他还这么说?冷哼一声白眼望天,不想说话了。
楚珺道:“ 詹道友说的也没错, 出门在外,懂礼貌讲人情世故,你当师兄的有自己的考虑。
不过小女孩子嘛,需要哄的 ,对自己人好,是没有原则的。
沫沫也知道自己的错,只是想你哄一哄,她道歉也不是不可以, 她委屈的是你的态度,你护着别人家的师妹,不疼自己师妹了。 ”
詹景钟恍然,原来如此啊,还是楚道友懂得多,女孩子了解女孩子, 马上笑着道:“师妹,师兄错了啊, 师兄院子里的东西你随便挑,算是给你赔罪了。”
“我都挑完了,没什么好东西,不稀罕。”
夏锦沫还傲娇呢, 不想轻易原谅他。
“那师兄再去给你找,天涯海角,只要我师妹想要的,师兄赴汤蹈火也得给你找回来,这样开心不?”
“这还差不多,下不为例啊,我讨厌那个姓姜的小师妹,她假惺惺的,故意勾搭大师兄,都是女人,我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了,师兄这么傻乎乎的, 可别上当。”
詹景钟下意识反驳:“我没有,就是客气一下……”
楚珺道:“有些人是不懂客气,得寸进尺的,你对她有一点儿好脸色,就想把你的口袋掏空了,你还不能说不行,否则就是你不大方,太小气了。
詹道友,你觉得是自家师妹亲,还是不熟悉的别家师妹亲呢?
当然,詹道友若是对人家一见钟情,甘心哄她开心,就当我没问了。 ”
“没有,我没有,什么一见钟情啊? 吓死个人了,我可没有这么想的,一点儿念头都没有。”
詹景钟一心都在炼器上,属于理工男, 炼器就是他的老婆啊 ,炼器多有意思,追什么女人,要什么道侣?
一个师妹都这么难搞,再弄一个道侣,他还有空炼器吗?
楚珺笑眯眯道:“既然无心,詹道友请保持距离,你是坦荡,问心无愧,但是在别人眼里就难说了。”
“我记下了,多谢提醒,我一定离着她远远的。”
夏锦沫心里舒服些,师兄是没有那个想法,但是姓姜的一看就是狐狸精, 架不住她勾搭,自己得保护好师兄。
“师兄这么想就对了, 人家若是可怜兮兮的求你帮着炼器?你怎么办?”
“我?炼器还是可以的,给钱就行。”
楚珺笑了,这位心思单纯,挺好忽悠的。
“詹道友,有的人呢,喜欢白嫖, 你要钱就不对了,都是宗门道友, 是朋友啊, 炼器而已,举手之劳,你要钱就小家子气了。”
詹景钟脑子有点儿转不动了,他炼器也是耗费精力和灵气的,那法器不会自己变出来, 都是他一锤子一锤子敲出来的, 怎么就不能要钱?
“不是,我捋捋,我付出辛苦,还不能要钱,要不就是不大度,就是人品有问题?这是什么逻辑?谁会这么做?这不是缺德吗?”
楚珺意味深长道:“有的人会的,你很快会见识到,缺德的人到处都是, 不缺德的反而没法活,这个世道都被有些人带坏了。”
楚珺也会绿茶,她字字句句没提 姜宁宁, 只是说有些人啊。
她若是老实安分,不想白嫖人家的炼器本事,这些话就当是闲聊,若是有那个占便宜的心,还想让人家白送,今天的提醒,会让詹景钟认识到她有多缺德,知道人心多险恶了。
詹景钟若有所思,不知道想什么呢。
夏锦沫已经拉着楚珺去看她的房间,鲛纱做的床帏,竟然是粉色的,这个审美呀,楚珺可太喜欢了。
谁规定女霸总不能有一颗少女心的?
就连床垫都是柔软舒服的, 修行者不贪图享受,但是能睡的舒服点儿,谁愿意躺着硬板床啊?
桌子也换了, 上等的金丝檀木, 还有一整套的玉茶壶,茶杯等等, 更难得的还有一束插花,玉瓶竟然是个法器,能一直滋养花朵,保持着常开不败。
墙壁上都用淡绿色的布给贴上了,像是壁纸一样 , 很是清新脱俗。
”哎呦,我还是我的屋子吗?我都不敢相信了,沫沫,你哪儿弄来这么多的东西啊!”
“储物袋子里翻出来的,我没别的爱好,就爱逛街,看到什么买什么 , 我觉得这些东西很适合你,你觉的呢?”
“确实很适合,我很喜欢,多谢你,你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我好感动啊,呜呜……”
楚珺半真半假的捂着眼睛呜呜哭, 夏锦沫心疼极了,“楚珺姐姐,不哭啊,你就是太懂事儿了, 以后妹妹我疼你。”
“ 应该姐姐照顾你,这多不好意思呀。”
“不,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以前都是他们照顾我,我也想证明一下,我也会照顾人的。”
真是被娇宠长大的姑娘,太好骗了。
“那还,就这么定了。”
楚珺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让夏锦沫震惊:“你装的?”
“不然呢?谁会真的哭呢? 真正的女人,眼泪是流给自己,岂能给人看?我不要面子吗?”
“好啊,你骗我!”
夏锦沫觉得自己的感情被她骗了,追着她打闹,楚珺求饶,女孩子们的笑声传出去老远。
屋子外的詹景钟一脸的麻木, 俩女孩子玩儿什么呢?屋顶都要掀翻了,幸好他只有一个师妹,不然师门得热闹死。
站在门外的姜宁宁和齐若谷,听着里面的笑声,都是神色奇怪,大师姐还有笑的这么开心活泼的时候?
“看来师姐更喜欢这位夏师妹呀,她对我都没有笑着的时候。”
姜宁宁委屈巴巴道,“四师兄,是不是我不够讨人喜欢啊, 我不如夏师妹温柔好看吗?”
齐若谷原本还想着楚珺以前是不是过的太累了,都没有开心放松的时候, 姜宁宁这么一说,立马心疼极了:“不是你的错,是大师姐分不清里外, 别人家的师妹哪儿有自家的好?
待会儿我说说她,咱们先进去吧,你不是想让詹师兄帮你修复防护法器吗?”
“嗯,我好好求求詹师兄,他那么热心肠,肯定会乐意帮忙的。”
姜宁宁一脸天真, 齐若谷心软,“对啊,我家师妹这么可爱,谁不喜欢?”
“四师兄,别这么讲, 我哪儿有那么好啊?”
两人敲门,詹景钟打开, “是你们?找楚道友的吗?”
“詹师兄好,我们是来找你呢,我师姐玩儿什么呢?这么开心,我们在外面都听到了,我们现在过来是不是不合适啊?
不瞒你说,师姐对我们一直很严厉,都没有这么笑过,我都怀疑师姐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呀。”
姜宁宁很失落,趁机给楚珺上眼药,对自家师弟师妹们这么严厉,对别人笑嘻嘻,表里不一, 詹师兄最好把她的所作所为传到别的宗门去。
“这不是应该的吗?你们师尊 闭关,楚道友承担着教导你们的责任, 该严厉的。
民间都知道严师出高徒,楚道友不仅是师姐,还是你们半个师尊。
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自然要随性一些。
你们若是这么想,可对不住楚道友的一番苦心了。 ”
他竟然不上钩,姜宁宁马上改变策略,“这样啊,是我们想错了,我们会给师姐道歉的。
那个,詹师兄,咱们能进去说吗?”
“可以啊,进来吧。”
屋子里, 夏锦沫听到他们进来,“要不要出去啊?”
“不了,让詹道友先招呼着,需要咱们的时候再出面吧,你也看看我这位师妹怎么跟人聊的,学着点儿。”
“我跟她学什么?”
“学的多着的呦,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珺前世见多了什么绿茶女,白莲花的, 就连汉子婊,白月光,闺蜜杀都看过很多, 对女人那些手段早已了如指掌。
修仙界不一样,除了武力值爆表,大多数比较单纯的, 夏锦沫这样的就是纯纯的傻白甜,白富美, 可不是姜宁宁的对手呀。
“ 哦,好吧,我听你的,我知道楚君姐不会害我。”
“为什么?咱们也是第一次见面呀。”
“因为你是水木双灵根, 这两种灵根的人都安静无争,善良温柔,最好相处了。”
“是吗?”
楚珺摸着下巴,她觉得她挺想做个恶女的。
外面, 詹景钟给他们倒了茶, “找我什么事儿?”
姜宁宁取出她碎裂的法器,是一个白玉环, 手掌那么大, 只是上面一道道的裂痕,代表着法器的受损有多严重。
“这是我师尊送我的闭月环,对我有特殊的意义, 我想求詹师兄帮我修复好了,我很在乎这件法器呢。”
“哦, 我看看。”
詹景钟总觉得她的话有些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只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专心看法器,这是他的专业。
屋子里, 楚珺跟夏锦沫分析,“你看,她说’求‘ ,而不是’请‘ ,还说对法器的在乎,有着特殊的意义。”
“对哦,这是什么意思?”
夏锦沫眼底透出清澈的愚蠢, 真的是个傻白甜呢。
“这是杜绝你师兄拒绝的话,也是想要花最小的代价来修复,甚至不花钱。”
“是吗?”
“接着往下听呗,就当看戏了, 我这儿有灵瓜子,吃点儿?”
“这瓜子好吃吗?”
瓜子在修真界是没人吃的,都辟谷了,谁闲得无聊嗑这个?
但是楚珺习惯, 这里的向日葵长得还格外的大,香味儿更浓郁,她炒出来放在储物袋里,随时可以嗑。
夏锦沫还不会嗑瓜子,楚珺做个示范,很快就学会了, “挺香的啊。”
“看戏不嗑瓜子,香味儿少一半。”
夏锦沫捂着嘴笑起来,楚师姐好可爱,一点儿没有传闻的那么严厉古板,不近人情。
原主不是不近人情,是社恐,不大擅长和人交往, 严肃的脸是一种伪装, 莫挨老子,老子不聊天,其实心里是害怕的,并不是真的冰冷。
外面。
詹景钟已经检查完了,道:“ 修复倒是可以,但是很难。”
修复不比重新打造一件来的容易, 詹景钟现在的水平是能打造堪比化神期的法器,但是修复就更耗费精力。
姜宁宁马上含着泪,道:“求求詹师兄,你帮帮我吧。”
屋子里,楚珺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嗤之以鼻: “求什么求啊? 不如谈价钱,从哪儿学的一身小家子气,妾里妾气的。”
夏锦沫不懂就问:“什么是妾里妾气啊?”
“世俗里的小妾, 做什么都依赖别人,自己柔弱无依,生活不能自理,处处求别人的怜惜过日子。 ”
“还有这种人?她们自己不能做吗?”
“自己做多累啊,哪儿有求一求,装一装无辜无能无力,就有人给她做好了, 那样多容易?”
“什么都求人?这,万一别人不答应呢?”
“那他就是罪人,是欺负人,没有同情心,就恨别人, 诅咒他,扎小人……”
夏锦沫听的目瞪口呆,“真的有这种人吗?”
“你看这不就知道了吗?”
外面。
詹景钟道:“ 姜师妹无需如此, 想要修复好,需要很多材料, 耗费很多时间,最少也要一百块中品灵石的材料钱, 耗费的时间和精力算我帮忙,毕竟咱们两个宗门守望相互,都是上千年的老交情了。”
姜宁宁为难道:“一百块中品灵石啊?太多了,师兄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知道你们炼器的都很有钱的, 你不能帮人帮到底吗?”
齐若谷也道:“就是啊,一百块中品灵石而已?我大师姐也帮你找了九华草了,你那么有钱了,这点儿钱也好意思要的吗?”
詹景钟:“……”
这就很让人无语了。
合着他今天不免费帮忙,还是他的错了?
姜宁宁又抓着他的手臂, 眼波含水:“詹师兄,求求你了,这个法器真的很重要,是师父送我的见面礼啊,我若是有钱的话肯定会给你的, 可我那点儿月例,攒几年都攒不够,要不我先欠着,师兄通融通融?”
詹景钟:“……”
活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