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清心疼问。
方氏在面对自己疼爱的长女时,自然就没了顾虑,就把这些日子发生的都一一告诉了她。
当然了。
这个角度自然是站在她自己立场上说的。
所以陆清整体听下来,脸色那是变了又变,难看之极。
但最后她却是以指责的语气说了卫氏的事:“娘,你糊涂啊!那个卫氏你去动她干嘛?你明知道父亲对她有多重视,你干嘛又去触那霉头,还好她没死成,要是真死了,就算父亲肯饶了你,陆兆那你也交代不了!”
比起陆家人的目光短浅。
陆清却看得长远了一些。
如今的陆兆可不是以前那样好拿捏了,特别在他中状元后,这以后陆家估计都还要指望他。
而能拿捏他的,就只有卫氏!!
可她这母亲竟就为嫉妒,想要弄死卫氏,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陆清忍不住抱怨道:“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别去动她,你却偏偏不听。”
“我听我夫君说了,陆兆这次去在江南治水取得了很不错的效果功绩,折子都已经送到皇上面前去了,只怕用不上多久,他就能被调回来,我那夫君还说,他一旦调回来,肯定会升官的,而且最少是正五品以上。”
陆清的夫君也不过是从五品的员外郎而已。
虽然陆清不想承认,可那陆兆确实是有点本事的,她夫君因为这件事,还特意叮嘱过她要多多跟她那位亲哥哥打好关系,最好以后能让他帮村一下他这个妹夫。
因为如此,刚刚听完方氏说的那些后,陆清才会开口就是卫氏的话题。
她首先考虑的是自己!!
“你对卫氏下手,这要是让他回来知道了,他定然会记恨上咱们的。”
想到陆兆那人,陆清心头就忍不住微微发寒。
那个哥哥她从懂事起就讨厌,因为她从小就知道,父亲并不爱她,父亲的眼里只有那个外室子和那外室。
她嫉妒,愤怒。
曾有一段时间,她也用母亲一样的方式,对他做过不少的狠事。
但长大一些她才发现,那陆兆很聪明。
比陆家所有人都聪明。
随着他一次次考中会元,陆清就渐渐明白了,陆兆以后肯定会做官。
而她是他妹妹,这个身份对她是有好处的。
可她却把他得罪狠了。
所以她试着伪装自己的想要去讨好他,挽回关系,可惜效果都不好。
不过就算如此,她在他高中后,还是以他妹妹的身份,嫁入了李家。
别看那李家是旁支。
可到底是皇后戚族。
而且,李氏家族是一个老牌的大家族,底蕴是不能小觑的。
(陆家已经落败了,家中还没个出息的,陆家女想高嫁其实已经不容易,只能选择那种不上不下的,李家对当时的陆家来说,确实是很不错的。)
所以一直以来,陆清都尽量劝着自己母亲,让她别为难卫氏,别去动她,若是能跟她和睦相处是最好的了。
可方氏怎么可能做到嘛!
陆清显然也是了解自己母亲的。
见方氏那脸色越来越不好,陆清也不敢再刺激她,转了话题说:“娘,其实你根本就不用在意那个卫氏,她说到底就是一个妾而已,这以后她儿子无论做的多大的官,将来有了诰命,那也是你这个做母亲得的。”
听到这话,方氏才冷哼了一声:“谁要他给挣的诰命,我旭儿将来肯定不比他差。”
“是是是。”
陆清想到自己那整日溜猫逗狗的亲弟,暗翻了个白眼,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亲弟,实在是陆旭就没那读书的天赋,三岁启蒙到现在,还写得一手的狗爬字。
以后能考个童生都算他厉害!!
嘴上却说:“小弟以后肯定也是可以给你挣诰命的,可这陆兆的诰命你也是应得的,你毕竟是他‘母亲’,这以后他做大官后开门立府,那也得恭恭敬敬请你去主院,侍候你到老的。”
方氏虽然不屑。
但不得不说,这话让她心里痛快了一些。
陆兆那狼崽子,她早就恨不得捏死他了,是他命大。
不过,陆清说的也对,只要她是他一日母亲,那他就只能跪着恭恭敬敬侍奉她。
“他真要回京了?”方氏问。
陆清点头:“我夫君亲口说的,绝对错不了。”
“哼!倒是有几分运气,才去了两年,就能被调回来了。”
一般外放的官员,没个三五年想回京是不可能回来的,有些没啥大功绩的,还可能一辈子都调不回来。
陆清抓住方氏的手,看着她低声问:“娘,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留下把柄?”
方氏愣了下,才明白她意思。
“放心,我又不蠢!”
“你确定?”
方氏扫了眼屋内,才说:“后面那件事,除了一个经手的老嬷嬷,没人知道,而那老嬷嬷我早让人送回乡下庄子,途径山崖时……不小心掉下去死了。”
陆清一听,顿时就松口气:“那就好。”
只要没留下把柄,那就没事。
“那三婶婶和四婶婶那边?”陆清也是刚刚从方氏口中知道了铁根的事。
说实话,这种手段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对付后宅那些低贱的小妖精,她觉得一点也不过分。
只是此时这手段却是对卫氏用了,还险些把人弄死了,她自然会忍不住担心。
方氏却拍了下她手背,眼底闪过鄙夷的温声说:“放心吧,这事不会传到陆兆耳朵里,毕竟这种事,打死卫氏,她都没脸说给自己儿子听,她还会让自己身边的人都闭嘴的。”
“至于你三婶婶跟四婶婶,她们可不傻。”
方氏有把握三房四房的不敢乱说。
可她却完全忘了,此时陆家里头还有一个俗称‘长了嘴巴和手’的人。
更不知道陆兆早就知道了。
而那个本该掉下悬崖的老嬷嬷……也还活着!!
当然了。
她们更不会知道,不久后等待她们的却是无尽的悔恨……
*
九府。
玉嬷嬷回去后,当真就去找了九皇爷,如实禀报了陆家门口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