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思考男欢女爱的伦理问题,有人享受男欢女爱的交融。当何繁鸟在思考可能存在,也可能被解决了的问题之时,曹旺正美滋滋的享受着问题本身。
朱怜怜,女,生于新世纪长于新世纪的旧人类。童年是光荣的独生子女,父母是恩爱的教师,虽然疼爱有加却不娇惯放纵,一路走来都是他人口中的别人家孩子。本科毕业就从毕业即失业的大学生大军中脱颖而出,加入了耀福集团。靓丽的容颜、精致的打扮、相对不错的学历让自己很快被调职进入办公室,虽然只是一位负责琐事杂务的小员工,但也是私人王国权利中心的小员工。奉迎拍马者众多,一般人也不敢轻易得罪,算是能勉强糊口的金领一族。
从小未经挫折,工作后又被虚假的金领生活麻醉,难免虚荣。人一但虚荣就开始失去自我从而膨胀,而她又没有自我膨胀的能力维持那份虚荣。
社会是不断变化的,曹旺身边的莺莺燕燕因为变化的社会形式而分崩离析,而虚荣的朱怜怜则填补了曹旺的虚荣。几番小手段、不太高明的pUA话术、强硬的吓唬逼迫,就让朱怜怜心不甘情不愿的从了曹旺,这一从就是二十多年。从二十六岁的职场丽人到年近半百的顺从主任。
曹旺摸着朱主任嫩滑的肌肤,舔舐着细密的汗液。新换的仿生肾脏让老旧的挂件恢复久违的用途,虽然挂件的兴奋度早不如当年;新的人造骨髓又让自己老旧的身躯焕发了一点活力;新的心脏让自己重获年轻的感觉。
余财舍尽换来了生命延续,却掩盖不住岁月刻在身体上的斑痕。肾脏的强劲不等于挂件的如铁勇猛,心脏的强劲不等于肢体的灵活有力,生命的延续不等于容颜的不老。曹旺从身下女人嫌弃的眼神中早已洞悉,虽然女人依然顺从。
一番虚情假意的亲热温存,一场糊弄脑垂体的颠鸾倒凤,在曹旺的几番呵斥纠缠中结束。兴奋是几十秒的事,几分钟后曹旺就没了享受的兴致。之所以纠缠如此之久,玩这力不从心的游戏,只是想消磨时间,体验回味往日高高在上的那份感觉而已。
曹旺盯着那串由数字构成的小区名字,厌恶的吐了口唾沫,佝偻着单薄的身躯蹒跚而去。脑中回味着不久前的交合:女人那不情不愿的顺从样子,女人那嫌弃而又不敢反抗的样子,女人那被呵斥后柔顺的样子……
没有身体征服的男欢女爱终究缺了激情,没有了资财的元宇宙也寡淡无味。生命的延续似乎失去了生命存在的意义,基因的自私终究让曹旺成了一坨老旧的行尸走肉。
方欣怡最近也成了一坨行尸走肉,元宇宙内福市的乞丐也成了行尸走肉。乞丐是因为余财被骗,方欣怡是因为骗了乞丐的余财。
按方欣怡的计划,是准备搬运、拍摄一部奥德彪拉香蕉的地球视频来开启自己的光辉人生。可惜,丐帮资助的资金还不够自己项目的启动。
方欣怡害怕那帮可怜兮兮的丐帮弟子揍自己,只好暂时放弃元宇宙的开拓,待在现实世界,像行尸走肉一样在城市游荡。
按方欣怡的想法,自己穿越而来就肯定自带主角光环。元宇宙内能让乞丐纳头而拜,现实世界也应该不差。
一无所获的十几天游荡让方欣怡没了心劲,但是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就能遇到被自己王霸之气折服的傻子呢。这不,方欣怡今天又开始了自己的游荡搭讪,收小弟筹资金的散步之旅。
运气说来就来,正午的阳光送来了一位蹒跚的老人,还是一位有身家的老熟人。方欣怡迎面堵住老人的去路,老人左右躲了三次依然被满脸胡子的胖子死死的挡住了去路。
“滚开!”
方欣怡看着驻足的老人怒气冲冲的样子,笑嘻嘻的说到:
“我就挡你了,你咬我啊!”
老人松开背在身后的双手,举手就往方欣怡的脸上呼了过去。方欣怡顺势倒在路面上,挪动身子,横躺在老人的脚前盯着老人说到:
“曹老头,你摊上事了。没有一万我是不会起来的。”
曹旺皱了皱眉头,看着地面上依稀眼熟的大胡子,说到:
“张小花?怎么的?想讹人?”
方欣怡把双手垫到脑袋下,翘起二郎腿。一边抖动着翘起得左腿,一边说着无赖的话术:
“借钱,有个项目缺钱。九出十三归的那种借法。”
曹旺赏了趟地的张小花一口浓痰,转身往来的方向蹒跚而去。
方欣怡翻身跳起,三两步又堵住了曹旺的去路。一口口水喷到老人的面部,气势汹汹的叉腰说到:
“糟老头子,坏的很呐!”
曹旺往侧面移动了几步,坐到大树下的石椅上。对贴到自己身侧而坐的胖子说到:
“说说你的项目。”
方欣怡拉起老人皱巴的右手,语重心长的说到:
“老头子,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要钱干什么,都送我得了。”
曹旺使劲拽了拽被握住的右手,几次尝试都未能如愿。遂怒气冲冲的往脚前“呸”了一口。
方欣怡拉着只剩皱巴的肉皮的右手,上下摆动着擦拭完半袖上的浓痰,然后嫌弃的松开曹旺的细胳膊:
“信我得永生,不信我你就走不了。你看着办。”
曹旺把右手在胖子的裤腿上蹭了蹭,慢悠悠的说到:
“你倒是说说你的项目啊,哪有你这样借钱的。”
方欣怡看了看裤腿上干涸的污渍,双手捧起老人干瘦的脑袋,把老人的脑袋扳向自己的正面。盯着老人胆怯、生气的混浊眼睛,说到:
“有个惊世之作即将诞生,而我就是那个惊世之作的编剧,导演。愿不愿追随我的脚步,给你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
曹旺懵住了,被眼前一本正经的神经病吓懵了。双手颤巍巍的举起,试图扳开锁住脑袋的大手,最终无力的败下阵来。混浊的眼睛被炯炯有神的目光刺的生疼,也可能是扭转的脖子疼,总之是疼。疼痛让双眼躲闪,最终合上。颤抖的嘴唇最终张开,四颗相互嫌弃而分开的牙齿上下扎着裸露的牙龈:
“可以,都给你。”
方欣怡很开心,真的开心。松开给予干枯脑袋温暖的胖手,轻柔的摸了摸曹旺稀疏的毛发,一脸开心真诚的说到:
“为你的决定骄傲吧,老头!转账吧。”
曹旺颤颤巍巍的在口袋中摸索,空着双手磕磕巴巴的说到:
“手机忘家里了。”
方欣怡拍了拍老人的肩头,起身说到:
“我送你回去,一个老人独自生活也怪不容易的。子女都哪去了?”
曹旺扶着方欣怡伸出的左手站起,一边蹒跚而行,一边跟身边的大胡子叨咕:
“孩子都有工作,三期义务工作就是三十年,我早就断了再会的念想了。那群狗日的人类议员,故意这样拆散我的家庭。你也是旧人类吧?你的父母也被拆散了吧?”
满脸的胡须遮掩了一脸的惊讶,方欣怡从来没有了解和思考过这些问题。作为一位穿越者,一位穿越成糙男人的女性,他有意无意的避开男女问题,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关心和了解这个世界。
曹旺见张小花沉默不语,以为张小花则跟自己一样厌恶新社会的新制度。继续叨咕到:
“人之所以为人,就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现代社会,把每一个人都圈养成了躺平等待喂食的懒猪,这对社会的发展进步没有一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