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共同的敌人面前,此前是死敌的幽冥宫和枯骨堂同仇敌忾,众弟子之间竟罕见地散发出一种亲如一家的温馨氛围。
对面的仙宗弟子们反应却截然相反,众人早就被气得一肚子火气,个别甚至急火攻心,翻起了白眼,差点直接晕过去。
魔道怎么这么嚣张,她们怎么敢的。
这可是仙宗的地盘,她们不怕还没走出上清宗就被打晕了吗?
这个仙宗不用担心,幽冥宫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魔道弟子向来会用最恶毒的手段对待别人,也自然会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针对这种情况魔道弟子们在就做好了预案。
每一位弟子身上都佩戴着实时传讯的高清留影石,留影石全天打开,向整个大陆的人们传播上清宗的风土人情,只要仙宗敢动手,她们就能让仙宗的丑恶行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此法在魔域一点都不管用,因为自幼就自由生长在魔域这片贫瘠土地上的淳朴人们普遍道德低下,这种程度只算是隔靴搔痒,甚至会被当成是夸奖,根本没有人会浪费时间特地多看一眼,有这空闲不如去打家劫舍,争取早日发家致富。
但对于仙宗来说这招确实直击软肋,原因无他,生长在神仙地衣食无忧的仙宗弟子们,此生最不能丢的东西统共有两样,一样是性命,一样就是面子。
性命不能丢,因为性命没了人就没了;面子也不能丢,因为面子没了人也不想活了。
上清宗作为仙门之首,其弟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作为凡事都要争第一的上清宗弟子,面对来自魔道邪徒居心叵测的无情挑衅,上清宗众弟子的反应也最为激烈。
有人梗着脖子道,“我看就是这群魔修看着今年大师姐没有上场,所以特地来挑衅的!”
上清宗的众弟子对自家宗门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自从大师姐出道以来,哪一回大比的魁首不是上清宗的,而这次大比,仙宗前十的弟子中,除了第二是狂刀门,第三和第七是御兽宗和丹鼎阁的,其他的都是上清宗的。
有人忍不住站起来大声说道,“上去,咱们不怕她们,应战,把魔道打得落花流水!”
“应战!应战!”
“让魔道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仙宗精锐难道会输给猖狂的魔道吗?应战!让她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看台上的众弟子群情激奋,叫嚷着要让那些被点到的人上去应战,而真正被点到的人却瑟瑟发抖,忍不住悄悄拭去额间的冷汗。
不是,没看到归戚那厮有多猛吗,刚刚两个人一具尸外加一副棺材都没能抵得住她一鞭,自己这种不练体不修剑一心修炼灵气的脆皮法修上去焉有命在。
看台上不用上场的人倒是喊爽了,而真正要上台的人却要拿命填啊。
计鹳汗颜,这群猪头,看不出这个魔修是在故意挑衅吗,但声浪越来越大,甚至有长老都被挑动了情绪站起来一起喊,计鹳骑虎难下,只得松口,“让仙宗弟子上去也行,只是需遵守规则,不能伤及要害,适可而止。”
既然在仙宗的地盘就要守仙宗的规矩。
“好吧,姑奶奶我同意了。”归戚甩了甩鞭子,缓缓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她还没说几句呢,这群傻帽就同意了,她还以为要磨很久呢,真是意外之喜啊,果然想要在墙上开个窗,就要先做出要拆掉房子的架势,折中才是人的本性啊。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仙宗不同意或者在她身上挑刺加一堆有利于仙宗弟子的规则的准备,没想到计鹳同意得这么快,也仅仅只是要求她不要将人重伤。
被点中的人面色苍白视死如归地上了台,如同羊入虎口。
一刻钟后,归戚一鞭抽掉了一个男修的手,森森白骨顿时暴露了出来,男修凄厉的惨叫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刚刚还十分激动喊着要给归戚一个教训的仙宗弟子神情都冷了下来,紧紧抿着嘴唇。
计鹳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说,毕竟这不算违反规则,手还可以长出来,不算要害。
她抽掉的只是手,不是头。
归戚洋洋得意地环顾了一圈台上的弟子,接着说道,“不用一个一个上了。”
那一瞬间,计鹳还以为她在说不用上了,毕竟接连挑战了三个人,虽然她都赢得很漂亮,但几乎没怎么歇过,她应该承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吧。
却看见归戚扬起下巴,“不用一个一个上了,太麻烦,一起上吧。”
计鹳的身子僵住了。
没有人推辞,剩下的四人一起上了台,四人刚好都是上清宗的,她们对视一眼,迅速摆起了阵法,背紧紧靠在一起,刚安心了一点,就见周围突起一阵黑雾,蒙住了每个人的眼睛。
黑暗中,有人的脚踝被悄无声息地缠住,拖走,然后发出惨叫。
刚刚才建立起来的信心顿时荡然无存,阵一下就散了。
透明的防御屏障外,看台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黑雾中,归戚踏着悠闲的步伐,惬意极了,像是猫在戏耍老鼠般折磨着里面的人,慢慢的,很磨人。
每次开始动手前,她还会向看台上的人点头示意,简直十分嚣张。
她甚至还逼着被按在地上的所谓精锐弟子重复“幽冥宫最强”的话语,反复将仙宗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仙宗颜面扫地,众长老皆面色铁青,额上青筋跳动。
归戚预料着众人的怒气快要达到临界点,才慢悠悠地收手下台。
她没做任何挑衅或者不屑的表情,因为她知道,此刻她会呼吸这件事,落在已经破防的仙宗人士们眼中都显得格外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