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信我,这次她必死无疑!”
无人的角落里,藏着上清宗地位最高的两个人。
计鹳眼神阴鸷,咬牙切齿道,“她是修罗赤子之心又如何,人心是经不起谋算的,这次我一定要将她彻底打落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万一事情暴露,你我只会得不偿失,还是算了吧。”计鹤似乎有些犹豫。
“不行!”计鹳斩钉截铁道,“哥哥,你忘记我们这些年干过多少坏事了吗,即使她是修罗赤子之心,不会徇私枉法,但即使是正常按照宗规来办,也足以让你我两人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
“以往都是我在台前,你在幕后,这次也一样,我来动手。”
“你只需要清清白白,无论发生什么事到时候都有我来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哥哥没有倒,我们兄弟就有复起的机会!”
“既然如此。”计鹤似乎总算被他说服了,他点点头,“那就听你的吧。”
他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但是切记要慎重,什么都没有你的命重要。”
“我知道的,哥哥。”
“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计鹳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只剩下计鹤留在原地,等到计鹳的身影彻底消失,计鹤才幽幽地抬起头来,他嘴边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计鹳的确是个好弟弟,他不到危机时刻的确不会抛弃他。
但若是到了万不得已之时,计鹤也只能断尾求生。
夜凉如水。
近来宗门内接二连三有落单的弟子无辜惨死,却怎么也抓不到杀人凶手,一时间,仙门之首的上清宗连风中都弥漫着恐惧的气息。
小径上,冯源脚步匆匆,心跳急促得如同鼓点,他的眼神有些恐惧,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发现什么都没有,他却没有放下心来。
他总觉得,身后藏着什么东西。
他的运气不会这么背吧,自己只有今天才晚点离开藏书阁,不会刚好遇到掏心狂魔吧。
他的身影格外单薄,以至于衬得地上的那团黑影如此庞大。
冯源正自顾自思索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他的肩,“师弟,你在找什么呢?”
“是在找我吗?”
女人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冰寒,似乎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
冯源惊恐地顿在原地,然后撒腿就跑,没跑出几步,一道灵气就打在他的腿上,让他跌倒在地。
“师……大师姐?”冯源的目光落在女人脸上,他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都忘了自己正身处险境。
怎么可能是大师姐!
自从她从问心境走出来之后,就成了整个修真界公认的大善人,九死不悔的那种,她怎么可能是挖心狂魔,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唯独大师姐不会是,他宁愿怀疑掌门和大长老,也不会怀疑师姐。
可事实就摆在他面前。
掩藏在黑色斗篷下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她倾身靠近冯源,让他看得更加清楚。
女人长了一张与大师姐一模一样的脸,她红瞳血目,脸色苍白,嘴边还残留着血迹,她的语气阴毒至极,如毒蛇吐信,“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大师姐!”冯源早已崩溃,他吓得六神无主,磕头如捣蒜,“大师姐,求你饶了我!求你饶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猜我会信吗?”女人轻笑一声,五指成刀,直直掏出了他的心,下一瞬,“她”却发出了男人的声音,“我饶了你,谁饶了我?等她上位了,会饶了我们兄弟吗?”
她必须死!
她是修罗赤子之心,听着唬人,但也只是听着唬人罢了。辜负她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因为这种人只会傻傻地坚持正义,不会报复。
他本来不想弄死她的,毕竟这样的人是难得一见的冤大头,可以用来吸血。但她太显眼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他不得不弄死她。
计鹳走到角落里,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他狠厉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天玑峰上,他不惜以人命为饵,这次倒要看看阿霜怎么逃!
翌日,天玑峰。
“峰主留步。”罗裳带着一干弟子,拦住阿霜的去路,“近日有几位弟子接连被杀,幸存下来的弟子看到凶手长了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
“戒律堂近期内会留守天玑峰,峰内所有人都不得外出。”
罗裳面色复杂,“我知道不是你,一定有小人作祟,我会早日还你清白。”
罗裳心里隐隐含着一丝怒气,她知道这次一定是那些贪婪的家伙在搞事情,他们宛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无所不用其极,想要将阿霜彻底吞噬。
难道非得看着这样至真至纯至善的人陨落,他们才会满意吗?
“辛苦堂主了。”阿霜的脸色有些憔悴,她顿了顿首,转身回屋。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事一定是计鹳干的。
堂堂大长老居然屠杀本宗弟子,就为了栽赃她这个魔道卧底,真是相当奇妙的体验。
阿霜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正在思考对策,突然瞥见了看到窗檐上掉落的粉色花瓣。
她缓缓绽放出一个笑容。
看来,已经有人替她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