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相信你!”莫惊春站了出来,“师尊一定是清白的,定然与杀害弟子之事没有任何一点干系。”
她上前一步,眼神莫名变得有些灼热,“只要师尊发个天道誓言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只魔的谎言定然不攻自破!”
她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不敢违逆师尊命令的弟子了,这段时间计鹳谋算着既要通过她拿到莫家的效忠,又想着把她从主峰剥离出去,她何尝不想逃离主峰这个使她痛苦的魔窟呢。
她知道挖心一事与计鹳脱不了干系。
看着莫惊春幸灾乐祸的眼神,计鹳气得涨红了脸,逆徒,平日里帮着外人就算了,这种时候居然还敢下他的脸面,撺掇他发天道誓言!
但他的确不敢发誓,正当他犹豫的时候,有几个弟子出声了,“对啊,大长老,发一个呗。”
“我们相信你!”
“胡闹,天道誓言事关天道,怎能说发就发。”
“可这事关宗内弟子安危和宗门名声,不是小事,师尊,你该不会是不敢吧?”莫惊春见他迟迟不动,语气似乎有些惊讶。
“您难道真的杀害了宗内弟子,还要诬陷大师姐?”
台上的众长老的眼神中也渐渐多了一丝怀疑,弟子们不知道计鹳的真面目,长老们还不知道吗,再加上他的大弟子都这么拆他的台了,即使他没有亲自杀人,也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气氛火热,阿霜上前一步,高声道,“诸位,出事的弟子死去不足七日,残魂尚有意识,恰好晚辈侥幸习得早已失传的召魂术。”
“使用此术能与残魂对话,用后残魂则会彻底消失,之前不用是怕搅了他们的安宁,但现在为了大长老的清白,晚辈只能如此行事了。”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捏了一个法诀,霎时天色就变得昏暗起来,云层中隐隐约约有雷声作响,地上刮起一阵阴风,散落的枯叶聚成一堆。
半空中,一个有些透明的魂魄显露了出来,他的脸阴森森的,周身还缭绕着怨气。
凝望着那张脸,计鹳面色阴沉。
“是谁杀了你?”
残魂正是那日在藏书阁附近被杀害的冯源,听到阿霜的问题,他顿了一瞬,没有说话,身子幽幽地转向计鹳,抬起手指指向了他。
他生前看不透计鹳的伪装,但等他成为鬼魂,计鹳那股掩藏在伪善皮囊下的气息暴露无遗。
“是他,是大长老杀了我。”
真相大白,罗裳淡淡出言,“将凶手押入地牢,等候宗门定罪,诸位没意见吧?”
她看向计鹤的方向。
偷鸡不成蚀把米,计鹳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他看向计鹤,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希冀。
哥,救我!
孰料计鹤直接移开了目光。
计鹳的手垂了下来,他没有反抗,无精打采地任由戒律堂的人系上锁灵链,被押走的时候,他忍不住想,哥哥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避嫌才这样做的,等风声过去了,他一定会救自己出来的!
“真凶已经找到了,乌师侄也已经证明了自己无罪,诸位,若没有什么想说的话,那就散会吧。”
莫惊春眼睛亮亮的,她上前一步就要去牵师姐的手,孰料师姐与她擦肩而过,“我还有话要说。”
她向众人行了一礼,“弟子自请退出上清宗!”
她的眼眸中染上一分疏离和失望。
今日莫惊春和罗裳她们虽极力为自己证明清白,但在场的大多数长老和一半以上的弟子
都在冷眼旁观,他们或许知道阿霜是清白的。他们沉默不语,仅仅是想看看在这场斗争中主峰大长老和天玑峰峰主谁才更胜一筹。
谁活下来了,他们就拥护谁,而另一个无论有没有罪,都会被他们毫不留情地踩进泥潭里。
她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砸下一颗大石子般,人群一下就沸腾了起来。
阿霜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苦涩,“我虽在这场审判大会上全身而退,但我却感觉自己输了。”
人心总是如此。
罗裳对此表示理解,上清宗早就烂透了,她会失望情有可原。
就连她也不敢说自己靠近阿霜的目的是纯粹的。
她会如此坚定地站在她身边,本身就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莫惊春不解地看向她,“师姐,该走的不是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走呢,明明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为什么不能留下来,明明计鹳已经败局已定。
计鹤悠然地站出来,他在心底嗤笑一声,他真的搞不懂这种人,为什么这么清高,明明优势占尽,却不见好就收,反而将胜利拱手相让。
他看出来阿霜执意要走,于是开口,“自请出门也可以,先把自己的修为废掉,在你拜入上清宗的这几十年间,你呼吸的每一口灵气都是属于上清宗的,既然你要走,那修为就不能留。”
她可是元婴修士,若不让她废掉修为,只怕她一出门,其他宗门就收到消息,转眼就让她当上宗主了,到时她再带着其他宗门回来和他上清宗竞争可怎么办。
阿霜等的就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