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圣母皇太后病倒以来,身为一国之母的宜修便肩负起了每日前往慈宁宫侍疾的重任,皇后宜修不愿大权旁落。皇后还要分心管理后宫诸多事务,牢牢把控着宫中大权。如此一来,皇后不得不每日在慈宁宫和自己的寝宫之间来回奔波,身心俱疲。但即便如此,皇后也深知宫权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毕竟,皇后既没有子嗣可以依靠,又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唯有手中紧握的宫权才是皇后在这深宫内苑立足的根本。所以,无论多么艰难,皇后都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份权力。
至于圣母皇太后那边,皇后那可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丝毫不敢有半点儿懈怠。要知道,皇上对圣母皇太后可是极其孝顺和敬重的,如果皇后这边稍有不慎,出现什么疏漏之处而惹怒了皇上,被皇上怪罪下来,定会指责皇后这个做儿媳妇儿的不够贤惠,未尽到孝道。这么多年来,皇后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贤良淑德之美名恐怕就要在瞬间化为泡影,烟消云散了。
一想到这儿,皇后不禁冷哼一声,面露冷色,愤愤不平地说道:“瞧瞧本宫的那些个妯娌们吧,一个个的可真会做戏!这每天都争先恐后地跑去给圣母皇太后侍疾。像十福晋,十四福晋,还有刚刚生完孩子、出月子没多久的十三福晋,哪个不是跑得勤快?圣母太皇太后都特意发话了,说‘不用十三家的每日前来请安’。可人家十三福晋倒好,愣是不听劝,依旧天天过来侍奉着。这些妯娌们啊,一个比一个表现得贤惠乖巧,好像就数我这个当大嫂的不懂事似的。要是本宫哪天稍微去得晚了一点儿,谁知道她们会在背后怎样搬弄是非,胡乱编排我的不是呢!”说到这里,皇后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咬牙切齿地继续道:“更可恶的是那个华妃,仗着自己有些恩宠,也成天往慈宁宫里跑,忙前忙后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会误以为她才是这宫中的皇后呢!”皇后心想:哪怕再苦再累,也要咬牙坚持下去,绝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来破坏自己在宫中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
皇后宜修轻皱眉头,伸出玉手扶了扶光洁的额头,缓缓开口道:“本宫近日真是分身乏术啊!这每日都需前往慈宁宫侍奉圣母皇太后,实在难以抽身前去那存菊堂查看情况。剪秋,你且亲自挑选一些珍贵的药草送去存菊堂,替本宫好好打探一番究竟发生何事。”
皇后目光深邃,似乎早已将一切算计在内,皇后略作停顿后继续说道:“若真有人胆敢暗中下手投毒加害于惠贵人,我们又何必亲自动手沾染血腥呢?就让她们自相残杀、斗得两败俱伤好了。反正本宫整日忙于侍疾之事,尽心尽力地照顾皇上与圣母皇太后,就算出了什么乱子,想必皇上也是怪罪不到本宫头上来的。”
站在一旁的剪秋听闻此言,忙不迭地点头应是,一边轻柔地给皇后按摩着肩膀,一边满脸谄媚地奉承道:“娘娘英明睿智,如此筹谋当真是天衣无缝,奴婢佩服得五体投地!”
宜修微微抬头,望向窗外那片湛蓝如洗的天空,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后皇后轻轻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华丽的衣服,雍容华贵地说道:“时辰已然不早了,本宫也该动身前往慈宁宫了。”
剪秋赶忙屈膝行礼,恭恭敬敬地回道:“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