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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时间差,我觉得光用语言解释不如实际看看来得明白。请大家注意观察物品通过转换魔法出现的时间。

我拿来一根柴火,放在桌上。平时我施放转换魔法都是默不作声,但这次我故意大声说出“转换”一词。话音刚落,一个木盘就出现在眼前。

接着,我转向旁边的桌子,再次说出“转换”并施放魔法。大约一秒后,一辆手推车出现了。然后,我又对着另一张桌子念出“转换”,三秒左右,一座小型的圣母怜子像显现出来。

“虽然差别很小,但不同物品转换所需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到目前为止,这个雕像花费的时间最长。我虽然想过为什么,但最后只能自我安慰说,大概是越复杂的东西转换起来越费时间。不过,如果手推车和雕像之间都有时间差,那么把活生生的人的身体完整转换成另一个人的身体,时间差应该会更大。”

亨利看了看格里德老师,格里德老师微微点了点头。

“格里德老师,祖母是不是利用了这个时间差?”

“没错。如果想用魔法把人远距离传送,魔法师的魔力会限制传送的距离。于是,莉奥尔注意到了转换所需的时间。‘在转换的材料消失,以另一种形式出现之前,有一段时间对象物既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处于混沌状态。’这就是莉奥尔的想法。”

“混沌状态的时间……”

亨利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

“莉奥尔认为,如果能在这个看似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的混沌状态下,用魔法阵决定方向、距离和高度进行移动,那么无论是什么,包括她自己,都能被传送到很远的地方。”

我突然想起以前读过的一个故事。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据说蝴蝶的蛹里面有一段时间会变成黏糊糊的状态。就是这么回事吗?把自己转换成自己,在那种模糊不清的状态下移动。光是想想都让人害怕。

在混沌状态下移动结束后,如果恢复原状时发现手和脚长反了怎么办?脸要是眼睛鼻子都歪了五毫米,那可就惨了。祖母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去尝试这么冒险的事情。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亨利这时开口了。

“小迈,休息一下,喝点茶怎么样?偶尔也让我来泡一次。”

亨利一说要泡茶,萨拉也站了起来。两人争着说“我来”“我来”。我恍惚地看着他们俩,突然明白了自己体内肿瘤消失的原因。

就像钻进橡果里的幼虫。

我想象着去除了幼虫的状态,然后进行了转换。

如果祖母在对我施放转换魔法时,心中想象着“健康的佐佐木迈”,然后释放魔力……那么肿瘤和血液中的肿瘤细胞应该就留在了病房里。

也就是说,在跨越世界之前,我已经被转换成了我自己。

“咦?那这样的话,没必要特意把转换后的地点设在这个世界吧?设在同一个世界的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不就好了吗?”

格里德老师回答了我。

“莉奥尔只体验过一次瞬间移动魔法。她可能没有把握。一旦对人使用瞬间移动魔法,要等到魔力恢复,能再次尝试,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她可能选择了成功率高的方法。我猜想,出于某种原因,你被送到这个世界时,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吧?”

“是……的。”

我虽然一开始变身成猫的时候就跟亨利解释过,但萨拉第一次听,她用夹杂着惊讶和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送到这里的时候,剩下的时间不是以周计,而是以天计了。医生告诉我‘想见的人还是去见见吧’。”

亨利悲伤地看着我,听着我说话。

“果然如此啊。你的时间所剩无几,一旦失败就不能再试一次,所以你选择了自己经历过的路径,反过来把我送走。不过……这还真是大胆。万一失败了,你都不知道会被传送到哪里去。”

“如果就那样下去,我肯定会死。祖母宁愿冒着失败的风险,也不愿让我死去,我想她选择了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能让我健康地活下去。我能感受到祖母在做出决定之前有多么纠结。”

萨拉泡的茶,用的是我家的茶叶,但感觉比平时更好喝。她从厨房拿来饼干,我们一起吃。那天,格里德老师给我们讲了很多关于转换魔法的事情。“我不擅长转换魔法。不管怎么练习,都远远比不上现在的小迈。”他说。

这次的课程以讨论结束,算是休假了。我一直感到紧张,我想其他三人可能是担心我“明知危险还要回原来的地方”。

但我坚信,“如果我冒险回去,祖母会不高兴的”。如果祖母想让我回去,她不会说“要笑着生活哦”,而会说“我在等你”“快回来”。祖母就是这样的人。她总是选择直言不讳。

格里德老师和萨拉早早回去了。亨利留了下来,一脸恍惚。

“亨利,我们去看流星吧?”

“好啊。走吧。”

我从二楼拿了一条毯子,两人坐在后院的长椅上。除了后面高高的围墙,周围没有高楼,夜空显得广阔无垠。没有霓虹灯,所以能看到非常多的星星。彗星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拖着长长的尾巴。它太亮了,甚至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我和亨利紧紧依偎在一起,裹在一条毯子里。

“真美。在我原来的地方,除非去深山老林,否则看不到这样的星空。”

“是啊。”

“今天太兴奋了,有点累了。”

“是吗?”

“你没精神啊。”

“因为被小迈发现了嘛。”

我一开始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过了一会儿就懂了。

“难道说,转换魔法的事?亨利你早就意识到跨越世界的魔法的关键是转换魔法了吗?”

“我意识到了,也从格里德老师那里听说了。我卑鄙地一直希望,小迈不要发现,这样你就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我一直瞒着你,你会生气吗?”

“不会。不过,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当我看到剥了皮的橡果出现在旁边的盘子里时。”

那么早?

“真不甘心啊。我不生气你瞒着我转换魔法的事,但我生气你比我还了解我的魔法。”

“对不起。”

“被道歉了反而更生气……”

我正在心里嘟囔着,突然被紧紧抱住了。我就这样被他抱着,放松下来,靠在他的胸口。“我,能理解莉奥阿姨的心情。”他说。

“都没见过面,能理解吗?”

“就算没见过面,也能理解。如果我处在莉奥阿姨的立场上,纠结到最后,还是会把小迈送走。”

“哪怕可能会失败?”

“嗯。虽然非常可怕,但如果这样能让小迈有活下去的可能,我会送走的。”

这个人也许真的会这么做。他是个不会判断失误的人。是希望卡洛塔幸福而送她走的人。而且,他也会对我说“幸福地活下去”,然后送我走。

“如果是我呢。为了亨利,我能把你送到另一个世界吗?我觉得不会成功,光是想想就可怕。”

“如果真有那种情况,请不要送我走。与其离开小迈,在未知的世界里孤单一人,我宁愿在你身边度过一生。”

“别这样说。”

我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选择。那时候,我只是单纯地想活下去。

“为了不让那种情况发生,我会磨练技艺,制作出比现在效果更好的药水。”

“关于瞬间移动,魔法部正在开发魔导器具。小迈不用冒险,路也会打开的。”

“是吗?”

“嗯。开发者是L氏。不过,要消耗钻石……”

说到这里,亨利突然住口了。

“钻石?你说要消耗钻石?那我来提供啊。我能做多少就有多少。”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忘了我说的话吧。”

“为什么?是因为我的转换魔法会被知道吗?里兹利先生已经知道我会用魔法了,所以没关系的。”

“里兹利先生不知道你能做钻石啊。很多人都想要你的转换魔法。要是被人知道你能从碳做出钻石,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盯上你。你可能会被关起来,没完没了地被迫做钻石或者欧泊。别干这种事了。”

“那通过别人捐赠呢?”

“我想不出有谁能大量捐赠钻石。”

他说得很有道理,所以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了。

我和亨利沉默了很久,一直仰望着星空。好不容易得到的力量,却难以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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