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神的时候席岑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喂!”
“席总,盖殷要怎么办?”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席岑蹙眉,声音透漏着冰冷:“把他送到日本疗养,一定要好好看着他,千万别露出什么蛛丝马迹,你知道事情败露的结果。”
男人愣了愣,严肃的说道:“是!”
挂了电话后,席岑深邃的眸子缓缓地闭起,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场戏演得太辛苦了……
【追忆盖殷“死”之前】
在盛夏去看望盖殷的时候,席岑就暗暗地计划好了这一场戏。一场完美得没有任何破绽的戏码!
盖殷的病房里,席岑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他,声音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为什么你就不真正的死呢?我开枪打你的时候你就该死了,为什么还拖到现在?”
他的眸子里震慑出阵阵寒意,俯身靠在盖殷的耳畔低沉地说道:“我会让你永远地离开盛夏,这一次的‘意外’我会准备得非常完美……”
起身,他的眸子缩小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脸上掠过一层阴霾。
“嘎吱”,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少爷,医生在办公室里等着您。”男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席岑双眉一挑,跟着男人走出了病房,当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对那个男人说道:“易青,给我去看着盛夏,有一点动静都要向我汇报。”
“是。”易青点了点头,向盛夏的病房走去。
席岑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优雅地坐了下来。“刘医生,这次我需要你帮我这个忙。”
“席总,您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如果有地方用到我的,一定愿意效犬马之劳。”刘医生很客气,四十多岁的人笑起来脸上满是皱纹。
席岑挑眉,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我想让你制造一场‘意外’。”
“意外?席总的意思是?”刘医生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
席岑优雅地一笑,说道:“我想让你制造出一场医疗事故,你是盖殷的主治医师,让盖殷‘死’在手术台上应该不是难事吧?”
【拉回记忆】
盛夏从盖殷的墓碑前离开,她坐上了席岑的车,淡淡的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走吧,这雪越下越大不快点离开恐怕等下就没有机会回去了。”
席岑愣了愣,不明白她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大,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挂挡开启了车。
回到席岑的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盛夏很自然地上楼找了件衣服洗了个澡就下楼。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餐桌上席岑满是疑惑地看着她,终于忍不住:“盛夏,你如果有什么事发泄出来会比较好。”
盛夏淡然地吃着碗里的饭,一脸漠然地看着他,放下碗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这是改变,盛夏在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将自己包装起来,不让别人看透她内心的真正想法。
“盛夏,你没必要装,如果有事憋在心里你迟早都会出事的。”席岑一脸的担忧,他很担心现在的盛夏,因为现在的盛夏让他猜不透,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盛夏继续吃着她的饭,还不断地夹菜送进自己的嘴里,边咀嚼边说道:“我说我想通了,你信不信?”
“真的?”席岑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盛夏也不理会他,自己吃自己的。出院以来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这一餐,在医院天天吃粥都要把她的胃吃出毛病来了。
席岑则一直都心不在焉,看着盛夏的精神状态像是很好,但又好像很不好,会不会是太极端才会产生这样的情况?
“我好饱!”盛夏终于满意地放下碗筷,摸了摸肚子,“我的肚子都吃鼓起来了。”
席岑也好像被她的情绪带动了,也笑了笑,宠溺地说道:“你最近瘦了那么多要多吃点才有精神。再这么瘦下去就不敢出门了。”
盛夏微微一笑:“我这不是已经在补了嘛,这几天还是多吃点,多吃点才会气色好。我刚刚洗澡的时候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色好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看上去像个鬼。”
“我明天叫人给你做补品。”席岑说道,眉宇间满是宠溺。
盛夏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席岑的旁边坐下,靠着他的耳畔轻声说道:“你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说。”席岑简短的一个字表达了他的情绪。现在他的心情很好,不过盛夏提多少要求他都能一一满足。
“我们做对正常的男女朋友好不好?回到以前。”盛夏双眸满是哀求地看着他。
席岑愣了愣,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盛夏居然会主动地想和他成为男女朋友,这太匪夷所思了。
盛夏看他没有回过神来,扯了扯他的手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既然你不肯放过我,那倒不如我试着去接受你。做对正常的男女朋友,不用弄得我像是你的奴隶一样。”她轻叹一声:“我想过了,盖殷的死责任有你的一半,但我也有责任,与其怪这怪那的,倒不如忘掉那些事情。”
“你真的能做到?”席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没什么做不到的,虽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盖殷,但我也会尝试再去爱。他走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心死了,现在说白点我就是想拿你做实验,证明死的心是可以复活的。”盛夏很坦白地说完,双眸睁得大大的看着席岑。
席岑宠溺的眸子里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点了点盛夏的鼻头:“你能原谅我真的是求之不得,这个条件我答应了,以后我们就正常地过生活。”
盛夏笑了笑,“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盛夏抱着他,靠在他的怀里,但眸子里却充满了哀伤和悲愤……
席岑开心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世界再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们了……
晚上,卧室里盛夏靠着席岑的肩膀坐在沙发上,淡淡的开口:“席岑,你能给我一段时间么?”
“时间?”
“对,时间。盖殷已经死了,但我始终都没有放下他,我希望你能给我时间疗伤,等我能再次接受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和你在一起。这对你来说很公平。”盛夏淡淡的说道。她的目光直视前方,眼眸里闪过一丝看不透的光芒。
席岑犹豫了一会儿,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给你时间,等你能再次向我敞开心房的时候,我就确定我们的关系。”
“那……今晚我就去客房睡。”说罢,盛夏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走进客房,当关上门的那一霎那,盛夏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豆子大的泪水滴落。
她将门反锁,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安心地躲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哭泣。
好累,原来在自己恨的人面前演戏是那么的累!
在墓地里她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席岑的把柄抓到,给盖殷报仇。当上车的那一瞬间她就告诉自己,要装,要演戏,做一个好演员。如果有一天她顺利地找到了为盖殷报仇的办法她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她恨他!好恨!好恨!
从来没有恨一个人到这种地步,他是第一个,也希望是最后一个。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快点结束和席岑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生活,她受不了,每一刻面对他,她都觉得空气是稀薄的,周围是压抑的。
怎么办?除了这条路外,她无路可走……
为了不用每晚都做对不起盖殷的事情,她假装对席岑编出那些谎言。这才第一天她就透不过气来了,未来的日子更加的漫长,更加的辛苦。
她要怎么办?
泪水模糊了眼眶,她哽咽着。
她不可能爱上别人了,她知道从盖殷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心了。现在的她只是一具复仇的尸体,没有灵魂。
等席岑受到报复后,她才可以真正地面对九泉之下的盖殷,才可以和他相会。
窗外的月色很美,美的有些讽刺……
门外,一直站在门外的席岑双手垂下,狠狠的捏成拳头。
他就知道,盛夏不会有那么大的改变,他很了解她,了解她有多爱盖殷,了解她有多不舍得盖殷,了解她有多恨自己。
她怎么可能会冰释前嫌地慢慢爱上他呢?这只不过是她在他面前演的戏罢了。
在盛夏坐上车和他说话的那一刻,他就能感觉到她的不对劲,脑子里一直都在想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他终于找到答案了……
那,是一个他永远都不能接受的答案。
她恨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恨!
这种恨是无法得到原谅的,或许,有一天等到他死后,她才会放下仇恨。
席岑擦拭掉眼角的那滴泪痕,嘴角渐渐的浮出一抹阴冷。
他不能就这么认输了,如果盛夏要在他面前演戏,那么他就好好奉陪,到了最后,看看花落谁家……
他爱她,毋庸置疑,这种爱不管是她能不能接受都要承受的……
靠在墙壁上的盛夏哭累了,趴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她连盖殷的最后一眼都没见到,她开始有点后悔了,但她却不敢去看,可她想象得出那一张苍白的脸。
这一切都是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