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岑阔步紧跟医生,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冽气场,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急促而沉重的声响。路过手术室的观察窗时,他的脚步像是被钉住一般,猛地顿住。透过那层冰冷的玻璃,他看到了躺在手术台上的盛夏,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往日里那温柔如水、笑语嫣然的模样荡然无存。
席岑的心仿若被一柄锐利的匕首狠狠刺入,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的眼眶瞬间被酸涩填满,懊悔与自责如汹涌的海啸,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狠狠咒骂自己,若不是自己被嫉妒和占有欲蒙蔽了双眼,盛夏又怎会遭受这般非人的折磨。他恨不能立刻冲进手术室,将她所受的痛苦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哪怕万劫不复,他也甘之如饴。
就在这时,盛夏的手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席岑以为是自己因过度紧张而产生的幻觉,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死死地盯着手术台上的盛夏,仿佛要用目光将她紧紧护住……
医生焦急的催促声骤然响起,犹如一记重锤,席岑这才猛地回过神,他咬了咬牙,快步跟上医生,来到献血处,利落地躺上献血椅。在献血的过程中,他的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始终牢牢地锁定手术室的方向,他在心底不停地喃喃低语:“我的盛夏,你是这世间最坚强、最美好的存在,你一定要快点醒来,我欠你的,要用余生去偿还,一个诚挚的道歉,一个只属于我们的未来。”
早在事情发生之初,席岑就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江穆阳的电话。此刻,江穆阳刚踏入医院,便凭借着自身强大的人脉和精湛的医术,迅速联系院方进入了手术室。主刀医生看到江穆阳的那一刻,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要知道,江穆阳可是在国外声名鹊起、风头无两的妇科专家,无数棘手的疑难杂症在他手中都能迎刃而解。
江穆阳顾不上与众人寒暄,他神色冷峻,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专注,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手术中。其他医生见状,也迅速调整状态,有条不紊地为他打下手,手术室内的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在这漫长而煎熬的一个小时里,手术室门外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席岑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交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始终紧锁着那扇紧闭的手术室门,一秒也未曾移开。盖殷则在一旁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安。
终于,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江穆阳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长舒一口气,脸上虽带着几分疲惫,却也有完成一台高难度手术的欣慰。他径直走向席岑,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席岑的肩膀,说道:“手术很成功,盛夏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席岑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涌起惊喜与激动,眼眶也微微泛红。“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穆阳。”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放松下来。
这时,江穆阳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旁的盖殷。虽然他并不认识盖殷,但出于礼貌,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快速且淡漠地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盖殷也微微点头回应,随后急切地问道:“医生,盛夏和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江穆阳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盛夏已经没事了,但早产儿的先天性心脏病比较棘手,后续还需要持续观察和治疗 。”江穆阳转头看向席岑,缓缓开口:“我还没和你说,孩子有心脏病,很遗憾。”
听到这话,盖殷和席岑的脸上瞬间浮现出震惊之色,他们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仿佛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消息。
江穆阳看着席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深知席岑悲伤时不喜言语,在这沉重的氛围中伫立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想去看看孩子,一会儿我让人带你过去,孩子刚转移到早产室。”
席岑听闻此言,心脏猛地一缩,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尚未谋面的孩子,小小的身躯,正独自承受着先天性心脏病带来的折磨。
他的视线缓缓转向一旁的盖殷,眼神瞬间变得冷厉如霜,在他看来,若不是盖殷毫无征兆地出现,搅乱了一切,盛夏怎会情绪失控,进而导致早产,孩子又怎么会面临如此绝境?
但席岑也清楚,再多的埋怨都改变不了现状。他的目光从盖殷身上移开,重新望向手术室的门,眼神逐渐黯淡下来,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光芒。他的肩膀微微下垂,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无力,此刻,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不断在心里问自己,等盛夏醒来,他要怎么面对她?怎么告诉她孩子的病情?她那么柔弱,却又那么坚强,一直对未来满怀期待,可如今这个残酷的现实,该如何让她承受?此刻,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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