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疾步迈出府邸,只见二牛早已稳稳驾着马车候于门前。
他撩起衣摆,身姿矫健,利落地登上马车,坐定后,轻叩车厢壁。二牛心领神会,扬鞭策马,马车便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不多时,马车稳稳停在皇宫东华门外。此时,四喜带着两个小厮,手提物件候在一旁,见贾琮到来,急忙迎上前去。
贾琮对着四喜微微颔首示意,随后整理好官服,手持奏折,稳步朝宫门走去。四喜和小厮赶忙拿着东西跟上。
守卫见是贾琮,神色一肃,连忙恭敬行礼放行。
贾琮让守卫安排人接过四喜等人手中之物,守卫检查过后,唤来几个小太监,捧了物件,紧紧跟在贾琮身后入宫。
一踏入宫门,朱红的宫墙高耸入云,汉白玉雕琢的台阶,彰显着皇家威严。两侧廊柱林立,朱漆斑驳间透出岁月的厚重。
几人行至御乾殿外,正巧碰上戴权从殿内出来。
戴权目光敏锐,一眼便瞧见贾琮,脸上笑意瞬间浮起,微微欠身道:“哟,这不是绥远伯嘛!许久不见,愈发精神抖擞了。今日前来,莫不是有要事启奏陛下?”
贾琮连忙拱手还礼,恭恭敬敬说道:“正是,内相大人,不知陛下此刻可有闲暇?”
戴权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应道:“陛下正在殿内批阅奏折,我这便进去通报一声。”
说罢,转身进了御乾殿。
片刻后,戴权再度出来,侧身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绥远伯,陛下宣您进殿。”
贾琮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抬脚跟在戴权身后。戴权迈着细碎却稳健的步子,领着贾琮穿过长长的廊道,很快便来到殿内。
殿中弥漫着淡淡墨香,弘元帝正坐在龙案后,朱笔在奏折上圈圈点点。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从贾琮身上扫过。
贾琮赶忙撩袍跪地,行三叩九拜大礼,声音洪亮:“臣贾琮,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弘元帝搁下手中朱笔,靠向椅背,神色平静却难掩审视之意,问道:“贾爱卿今日求见,所为何事?”
贾琮站起身,脸上带着谦逊又自信的笑容,先抬手示意身后小太监上前。小太监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精美的锦盒,轻步上前。
贾琮恭敬说道:“陛下,臣今日前来,一来向陛下献礼,二来奏明要事。此前陛下关注的玻璃工坊,如今已初见成效。这些时日,工匠们日夜钻研,制出几样精巧物件,特呈陛下御览。”
说着,贾琮打开锦盒,里头是一套玲珑剔透的玻璃茶具,日光透过窗棂洒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将茶具映照得如梦似幻。
一旁的太监随后小心翼翼将锦盒置于龙案之上。
弘元帝微微前倾身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套茶具,伸手轻轻拿起一只茶杯,在手中把玩,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不错,这茶具晶莹剔透,工艺精湛,看来这工坊当真没让朕失望。”
贾琮见陛下满意,心中稍安,接着拍了拍手,示意后面两个小太监将一面等身镜和数面小巧精致的镜子抬了进来。
镜子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光亮照人。贾琮拿起一面小镜子,呈到弘元帝面前:“陛下,这是工坊新制的镜子,不仅能供人日常梳妆,且清晰非常。”
弘元帝接过小镜子,端详着镜中自己的面容,眼中满是新奇。
回想起平日所用铜镜,虽精心打磨,映照出的影像却总带着几分模糊暗沉,稍有角度偏差,便只能瞧见个大概轮廓。
而此刻手中这玻璃镜子,镜面平整光滑,自己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被清晰映照出来,连鬓角新生的白发都根根分明。
想到这儿,弘元帝不禁感叹道:“这镜子比起朕那铜镜,实在是清晰太多,朕竟能如此真切地看清自己。”
随后,他站起身,踱步到等身镜前。等身镜高大,完整映出他的身形。弘元帝上下打量,忍不住微微点头:“这等身镜倒是有趣,朕能将自身全貌看得清清楚楚。”
贾琮笑着解释:“陛下,这等身镜可安置于宫殿之中,装饰之余,也能让陛下随时查看仪容。且工坊若大规模生产,流入民间,也能成为受百姓喜爱的物件,带动商贸。”
弘元帝对此十分满意,重新落座后,轻声问道:“既如此,你更要用心经营。这玻璃制品虽说新奇,可如何让它们顺利在民间乃至朝堂都流行起来,你可有打算?”
贾琮恭敬地拱手,条理清晰地回道:“陛下圣明,臣确实已有谋划。其一,臣打算在京城举办一场品鉴会,将工坊产出的各类玻璃制品,诸如精美的摆件、实用的器具,还有这镜子等,一一陈列展示。”
“邀请朝中达官显贵、文人雅士前来参加,让他们亲身体验玻璃制品的精妙之处。这些人在城中颇具影响力,他们的认可和推崇,能迅速在贵族阶层掀起热潮。”
弘元帝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贾琮接着道:“其二,臣欲行商贾招标之举。广召各地财力雄厚、信誉昭着之商贾。于招标会上,向他们展示玻璃制品的商机,售卖经营权。”
“这些商人会将玻璃制品带到全国各地,凭借他们成熟的商业渠道,让玻璃制品走进千家万户。如此一来,不仅能广扩玻璃制品的流通范围,还能为朝廷增添赋税收入。”
弘元帝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嗯,这两个法子倒是可行。既如此,你便抓紧筹备,莫要耽误了。不过,你方才说的要事,究竟所指何事?”
贾琮闻言,神色瞬间变得凝重,双膝一弯,重重跪地,额头触地,声音满是愧疚与自责:“陛下,臣有罪!”
弘元帝听闻,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一抽,不过转瞬之间便恢复了往日的沉稳,眼中带着些许疑惑,沉声问道。
“朕实在不解,爱卿究竟所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