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燕一听,埋在她平平的胸前哭的更厉害了。
这可把俞桑给弄得手足无措了。
“投怀送抱,成何体统!”
看她没啥反应,俞桑直接上手擦眼泪。
“别哭!大女人流血流汗不流泪!”
说着,她抬起巴掌毫不留情拍在沈佳燕的腿上,连续几下巴掌让吸饱的蚂蟥瞬间簌簌流下。
两条腿上都爬了好多只蚂蟥,密密麻麻的怪让人害怕的。
可俞桑早就习惯了,甚至还摸清了它的习性。
把蚂蟥全部拍掉,她仔细检查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好了,全部弄下来了。”
担心沈佳燕看见这些东西她哭的更厉害,俞桑抬起大脚直接踩死了一堆蚂蟥。
爆出了一滩血。
祝安宁:“……”
洛宝宝:“……”
周济及其他知青:“……”
沉默是今晚的东风大队。
腿被拍肿的沈佳燕:“哇啊!好痛啊!”
俞桑眉头紧锁,脑子嗡嗡的。
“我该回去了,我还有事呢。”
转头扛着高举大绳寻求表扬的俞寻安直接逃之夭夭。
这哭声,让她真的承受不住。
“桑桑,那个姐姐胆子好小哦。”
俞寻安趴在她的肩膀上,风不断往嘴里灌。
俞桑没说话,其实沈佳燕后面已经没怕了,是被自己打疼的。
她心虚没接话,埋头赶路。
俞青山去砖厂干活儿把东西都带去了厂里,现在是俞国盛带着俞寻安睡。
这段时间大队忙着犁地,为夏玉米栽种做准备,还得为春玉米补种。
大家忙的不像话,喝口水的功夫都少。
男同志挑粪挑灰,女同志忙着整地,大家齐心协力为今年开了个好彩头。
俞桑把俞寻安带到地里找李金花的时候,她正满头大汗挖地。
“妈,我有事情去趟城里,肉蛋我安排坐在坎道上了。”
现在俞桑已经能面不改色喊李金花妈,俞卫国爸了。
两人欣喜万分,吃饭都多吃了一碗。
“哎,好,你去忙吧。”李金花抬眼瞅了一眼俞寻安。
俞寻安还在拽着稻草编绳子呢,桑桑答应他了,回来给他带好吃的!
俞桑没借自行车,背着挎包走在路上,遇到牛车就顺道坐了。
到了城里,她直接坐汽车回到大纲县,去找谢家安。
谢家安在回收站干活儿,她到的时候正好遇上一车货卸货。
她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上去帮忙,谢家安惊喜抬头:“桑姐!你回来了?”
“嗯,回来看看,先干活儿。”
回收站一共两个人,一个老头,一个谢家安。
俞桑搬东西进去的时候,高老头正弯腰整理散乱的书本。
“高爷爷,你放着我来干!”
这老头儿腿脚不行,少挪动比较好。
高老头听见熟悉的声音,头也不抬:“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这个老头子跑了呢。”
“嘿,你这就冤枉人了,谢家安肯定跟你说过我的事儿。”
俞桑可不惯着,这老头贯会压罪名了,一压她就得大出血。
“嘿,小兔崽子不知道让让老人。”他手上很麻利捆好一沓废纸。
嘴里叼着烟斗吧砸两口。
俞桑把废旧的桌子往屋里一扔,继续搬东西:“你的身体可不怂,拖着条腿都有本事把三个小偷送进公安局。”
高老头也不反驳,眯着眼笑道:“他们偷到我头上,可是老虎头上拔毛。”
他以前可是土匪,如果不是激情参军,他估计一条道走到黑。
混这个的那个脾气好?他没把人打死都算好的。
谢家安埋头干活,不理两人嘴巴上你来我往。
每次见面都这样,他已经习惯了。
“高爷爷,待会儿谢家安借我一下呗,我有点事儿。”
高老头直起身子,走到摇椅上躺下去,悠哉抽旱烟。
“一只烧鸡。”
“没问题。”
谢家安:“……”
没人问他愿不愿意,他只值一只烧鸡!
东西卸好,俞桑带着人去了乡下。
“大田村有些人知道你从马头大队离开后,心变大了。”谢家安骑着破旧的二手自行车。
俞桑坐在后座抓着鞍镫:“有人闹吧。”
很久没被揍,皮子又痒了。
“桑姐你要下点狠手,要不然他们不长教训。”他不动声色上眼药。
俞桑瞅了一眼他的后脑勺:“你也欠收拾了?”
还敢撮掇她,这是在大田村吃瘪了吧?!
谢家安哼哼两声没说话。
反正桑姐肯定会给他报仇的,他可是第一小弟!
谢家安上次送东西去大田村,催了一下进度就被人打了,他一直盼着俞桑回来给他报仇呢。
敢打他,他桑姐揍不死他们。
一路风驰电掣,两人赶到大田村的时候天都见黑了。
大田村的懒汉看到俞桑,下意识打哆嗦。
“桑姐,你咋回来了?”
不是说她回亲生父母家了吗?
“咋的,我不能回来了?”
懒汉一个激灵,“没有没有,快进快进。”
他看到俞桑后面的谢家安默默替村里人默哀。
让你们动歪心思,打了人家小弟现在正主找上门了吧。
擦黑的大田村,村民陆陆续续回家,却知道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刀桑回来了!
我的娘嘞,有好戏看了。
没参与打人的村民高高挂起,一点不担心自己被揍。
打了人的背脊发凉,头盖骨都透着丝丝冷气。
晚风一吹,几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完了!
稻谷场的火把亮堂堂的,俞桑大马金刀坐在凳子上,谢家安昂着头站她后面。
和大公鸡没啥两样。
村长和族老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自顾自抽旱烟。
他们一把老骨头,就不掺和年轻人的事情了。
村长兜里鼓鼓的,他安逸和族老讨论接下来野猪该咋养,野猪脾气大经常把围栏拱翻是个大问题。
几个族老点点头,和他细细商量,双耳不闻窗外事。
俞桑纳罕看着面前的几人:“你们找到工作了?”
想把饭碗端了,是找到下家了?
“没有。”几人憋红了脸。
领头的柳大顺深吸一口气站出来。
“桑姐,是我的错,我不该带着兄弟干这事儿,罚就罚我吧。”
他脑子冲动,一听俞桑离开大纲县就想让村里独吞野猪生意,可事实是他根本没有关系,连销路都解决不了。
他去黑市差点被人黑吃黑,明面上他们村又没有指标,这么多猪根本没办法解释来源,一说来源全村都要完!
更别说这都是野猪不是家猪!被抓到就是侵占公家财产的大罪。
“你不是后悔,你只是没有办法才低头!”
俞桑一针见血说道。
她眯着眼,放松身体往后一躺:
“我说过,有人违反合约那我们的合作就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