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富一听,就知道他作妖失败了。
“活该!”
让你嘚瑟,踢到铁板了吧。
告嘴不成反被嘲,严格有点郁闷。
拿着柴就往火里加,把火烧的大大的,锅底不断往上冒白泡。
‘啪’屠富一巴掌毫不留情扇他背上,“嗷!”痛的严格鬼哭狼嚎。
“谁让你加这么大火?锅都被你烧通喽!”
屠富恨铁不成钢,明明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哦。”严格委屈巴巴。
贱兮兮的手不自觉停了下来,抱着手假装没犯贱。
俞桑处理好猪肉,丢进箩筐里。
“老人说一孕傻三年,我看不是嫂子生了是他生了。”
屠富笑了,端起大碗喝了口水。
“小桑说的有道理,一眼就看穿本质。”
要不然咋解释他的蠢样?
严格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但是没有证据。
他丧着张脸,被俞桑和屠富挤兑,整个人失去人生的意义。
他不就是炫娃嘛,咋滴啦?
肯定是他俩嫉妒!
立秋后的第二个星期,红昌的蚜虫害成功被遏止,虽然损失了一批蔬菜,但结果算不错了。
政府部门下达指令,对受蚜虫害的大队和村进行政策性补助,下调了一些公粮指标,这对于老百姓来说是很有意义的举措。
其中发挥重大作用的农业局受到大力表扬,实干家才是人民最好的服务者,有受害大队派出代表送锦旗,农业局成了大家心里名副其实竖大拇指的存在。
俞桑听人说,俞强国踏实能干,实践经验丰富,深受农业局领导的青睐,被推荐去了工农兵大学进修,等回来后前途无量。
周前来信,说要往北跑一趟,问她去不去。
俞桑没去,当天周前就出发了。
当晚,俞桑做梦,看见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狂风暴雨之下周前毫无声息飘在水里。
被滔天的洪水淹没,渐渐消失在水里。
她猛然惊醒,冷汗打湿了后背,身体不自觉颤抖,那股惊惧之感还残留在眸子里。
“呼呼!”
她发出沉闷的喘息声,不自觉捂住眼睛。
她自小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会看见身边人危及生命的场景。
但前提是,她发自内心认可对方,把对方当做亲人。
第一次是父母遇害那晚,她发高烧梦见铺天盖地的鲜血,她把它当做噩梦,谁知道迎来了父母的噩耗。
第二次是70年,她梦见牛棚被泥石流冲塌,四个长辈失去了生命,她怀着不安半夜奔向牛棚,不顾一切后果把人和牛拉走,刚离开牛棚两百米远,泥石流毫无征兆从山上蔓延下来,眨眼间把牛棚吞噬。
时隔几年,这是第三次噩梦。
周前是她哥,她必须去救他。
俞桑深吸一口,连忙从床上翻身下来,往麻袋里塞药物和御寒衣物,将饱腹感强的食物全部装上,用麻绳把东西绑在背上,跨上挎包就走。
想到明天要上班,她回去写了一封信,把信塞到仇大纲门缝里就离开了。
凌晨五点,天色未亮,俞桑厚着脸皮找了电话打到大纲县的运输队,运气不错,有人值班。
对方告诉俞桑,周前带队去了豫省。
俞桑挂断电话后,坐上了最早一班火车前往豫省,幸好之前给大队长要的介绍信还有,空头支票往里填就好。
绿皮火车哐哧哐哧慢行在铁轨上,俞桑冷着张脸双臂抱胸看向窗外。
她的力气大,背着个大麻袋挤人挤得飞起,凭借着推土机般的勇猛成功抢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火车上没抢到位置的人站的到处都是,十分拥挤,各种味道交杂比乡下的鸡屎味还臭。
喧哗声不断,俞桑充耳不闻,眼睛不眨一下。
有个穿深灰色补丁衣服的老太太拉着一个胖小子,正朝他挤眉弄眼。
“哎呦,这年头啊,年轻人都不知道给老人让座,真是丧良心。”老太太拍腿眼睛不断往俞桑身上瞟。
见俞桑不理她,她拽了拽孙子,让孙子上。
小胖子很蛮横,黑胖黑胖的,一看就没少吃,老太太像节麻杆,他像个蛋儿,估计老太太的伙食都舍给他了。
“你让开,我要坐!”小胖子指着俞桑:“我累了。”
被噩梦困扰的俞桑起了个大早,没睡好本来就火气大,现在遇见倚老卖老的老太太和讨人厌的小胖子,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我欠你的?你是谁?”俞桑讥讽道。
“讨口要饭的朝人就要施舍,是吃惯了软饭?”
老太太不乐意了,“你这小姑娘咋说话的?我孙子累了你让让他不行吗?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不懂事!”
指教之心一下子起来,她激动往前走了一步。
“我给你说啊,姑娘家家的要懂得尊老爱幼,嘴皮子不要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老太太唠唠叨叨,激情之处还手舞足蹈,口水沫子从牙缝里喷出来,吓得俞桑贴着窗户闪躲。
她一看俞桑的动作,还以为自己把俞桑讲怕了,得意洋洋叉腰。
“怕就对了,还不给我孙子让位置?我孙子可是大金疙瘩,累了你担待不起。”
周围的人紧皱眉头,但是不想被老太太缠上只能默不作声。
有人看不过去准备开口,就看见俞桑站起来。
从兜里拿出一小节粗钢筋,脸色冷淡的扭呀扭,轻轻松松把钢筋扭成一个圆饼。
“我给你说……”老太太的话渐渐消音。
瞠目结舌看着俞桑的小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胖子立马跑到奶奶背后,害怕瞅了一眼俞桑,吓得双腿打颤。
“大娘,这玩意能砸死人不?砸不死,吃下去人还能活吗?”
俞桑好奇问她。
老太太打了个激灵,下意识露出一个笑脸。
“哈哈,应该,应该会死吧。”
她拉着孙子往后一退,眼睛到处乱飘。
“我好像找错地方了,我去找找位置哈。”
讪讪一笑,掉头扯着孙子就往外挤,头发乱了还往外拼命跑。
笑话,再不跑,她这把老骨头就交代在这里了。
孙子是大金疙瘩很重要,但是她是脆骨头,更重要!
“让让,让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