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桑大早上爬起来,发现脖子有点痛。
“嘶,是落枕了?”
她摸了摸脖子,发现肩膀不酸,就是脖子有块肉疼。
“你等一下,我给你看看。”
王翠芳加快穿衣服的速度,走到她面前扒开衣领。
“咦,这是被咬了。”
“被咬了?是啥咬的?”俞桑懵逼。
王翠芳仔细想想,下定结论。
“我估摸着是只大虫,嘴巴挺厉害,咬的有点深。”
俞桑默默攥拳,决定以后看见毒虫就打!
连人睡觉都不放过,这虫简直是太过分了!
用清水擦拭了一下伤口,俞桑换了一件领子比较高的衬衫,考虑到天气转凉,又翻了一件绿色列林装穿上。
王翠芳坐在床上等她弄好,两人一开门就看见了谢家安挂着黑眼圈蹲在地上。
差点一脚踹上去的王翠芳很无语,“你干啥呢?”
谢家安不说话,抬头眼神幽幽看着她。
……
不是,这是啥眼神啊?王翠芳有点抓狂。
“你们睡得很香吗?”他执拗道。
俞桑忽略下半晚的不安,直接点点头。
“对啊。”
她反问道:“你睡得不香嘛?”
谢家安脸上都是荒谬,“我睡得香还问你们?”
两人大眼瞪小眼,王翠芳听了半天才明白他在说啥。
大巴掌直接乎上去,“睡不好是你的事儿,关我们啥事?”
谢家安挨了一巴掌,身体向前倾差点扑在地上。
稳住身体,他悲愤交加。
“怎么不关你们的事儿?我的屋子里都是海鲜味,连做梦都是被鲨鱼拿着叉子追杀!”
他指控道:“你们在隔壁睡得香,都是因为我承担了所有伤痛,你还打我!”
瞅着谢家安委屈巴巴的样子,大手还来不及收的王翠芳良心受到了一万点谴责。
她的手不自觉抓了抓空气,讪讪道:“那不是没反应过来嘛。”
她差点忘了隔壁还晾着海鲜呢。
王翠芳和俞桑对视一眼,殷勤把他扶起来。
“快起来,这地上凉。”
“走,我给你买好吃的慰藉一下受伤的心。”
生怕谢家安再问些令她尴尬的问题,王翠芳直接一巴掌捂住嘴,让他说不了话。
“呜呜~”
过分~
虽然心灵受了伤,但是在两人的美食轰炸下,谢家安可耻的屈服了。
“没,没有下次。”他一边吃着碗里的红烧肉,一边伸出筷子去夹包菜红烧狮子头。
为了取得原谅,两人下了大功夫。
找一个本地老人询问哪里能吃到沪市的顶级美食,三人就直接奔到了一个小巷里,找到了做私房菜的地方。
因为俞桑给钱大方,谢家安荣幸的吃到四道沪市经典本帮菜。
肥而不腻,甜而不沾的红烧肉,枣红色透亮外壳,外皮酥脆肉质软嫩的玻璃脆皮乳鸭,酒香四溢的花雕鸡,内裹咸蛋黄外裹包菜的红润油亮狮子头。
吃起来简直就是享受。
俞桑和王翠芳眼疾手快,筷子甩出了残影,嘴巴就没停过。
谢家安都顾不上说话了,埋头就是干,加入了抢菜大战。
俞桑和王翠芳相视一笑,哼,小样。
虽然是四道菜,但是沪菜的量比较少,到最后他们用米饭把盘子都裹了一遍,吃的干干净净,碗碟都能反光。
三人心满意足离开,往俞桑说的那条街走去。
沪市发展快速,工厂的货全国供不应求,产量过大的情况下,不可避免有瑕疵品。
轻微瑕疵还是很容易卖出去的,但是瑕疵过重工厂一般不会对外直接销售,怕对工厂名声有影响。
据卖布那个老板说,在沪市这种瑕疵过重的东西种类挺多的,专门有一条小街对外出售这些东西,零售和批量都可以。
买卖成功,盖不售后,不能在外地以某某工厂的货物自居,最大程度上避免对原工厂的损失。
俞桑那天塞了一块钱,老板悄悄告诉她,那个地方就是屎里淘金,稍不注意就买到垃圾货,可能瓷缸盆看着是好的,一倒水就是天女散花。
有些布料看着是好的,散开来充满了霉菌,风化很严重。
因此她提醒俞桑,小心,谨慎,宁愿事多一点。
俞桑记在心里,在路上就和王翠芳他们俩通过气了。
“待会儿咱们一定要火眼金睛,还要会打配合!”
王翠芳二话不说,自信拍胸口。
“交给我,我最会演戏了。”
谢家安连连点头,论起演戏他妈可是个中翘楚。
三人找了半天,问了好几个人才摸到小街上。
一踏进去,给人的感觉就是窄、小,乱。
这条街位置有点偏僻,来往的人不是很多,俞桑挺能理解的,毕竟沪市发展好,工资高,这些东西很多人看不上。
与其花钱淘金,还不如加一点钱买好的,这样保险一些。
一眼望去,街上摆满了杂乱的东西,几人看了一下,朝一家碎布头的门店走去。
里面只有一个嗑瓜子的女同志,瞅见俞桑几人漫不经心掀起眼皮。
“自己看,要就给我说。”
嗯,态度确实不咋滴。
不过吃公家饭嘛,正常正常。
俞桑安慰自己,然后自己在狭小的店面里转悠。
里面堆满了各色各样的布料,有些被霉菌攻占,光明正大霸占地盘。
空气里散发着霉味,俞桑扇了扇鼻子周围,眉头轻微皱起。
王翠芳和谢家安在找合适的布料,他们也想拿一些布料回去,虽然不知道销路啥的,但是有俞桑在他们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抱大腿少打听,跟着做就行了。
转了两圈,俞桑在窗子对面的那个货架上蹲下来。
这里堆积的是染错的布料,蓝黑,黄紫,绿褐,黄绿……
乍一看很丑,仔细一看确实丑。
因为晕染的并不自然,不像她在小摊上买的那块,那块过度自然有种别样的美感。
这些纯粹是突兀的混杂,就像一块纯布里夹杂了大块大块的霉斑,一看就有些不适应。
俞桑翻了一下,随机抽取上面,中间,底部的布料展开来看。
几乎没有霉菌侵占,可能是因为正对窗户且这堆布料的时间并不长,保存相较于其他的好上很多。
既然染毁了,那么重染呢?
在原色基础上,用杂色把布上突兀的色块晕染的过度一些,就成了另外一种布。
的确良的碎花有大有小,那么她何不将色块做成类似的晕染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