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故技重施地又掐了一下我的大腿肉,哎呀一不小心居然掐紫了,我的眼眶里顿时闪烁着泪花,也不知道究竟是疼的,还是高兴萧兰因还活着。
不过,这当了一国之君的人,闲暇时刻便很难得空出来,尤其我还因为连续晕厥了几日,导致这御书房堆积的奏折像小山一样,根本就处理不过来。
于是,我只能苦哈哈地先去处理积压的奏章。
得了,看来这看望萧兰因的计划又得搁置了,这么多奏章这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完呀。
这该如何是好呀,再这样拖延下去,别说萧兰因移心别恋他人,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根本就没把萧兰因放在心上。
不过,聪明地我还是想到了一条妙计。
我直接故技重施,又给萧兰因写起了书信,信中还可怜巴巴地告诉她,我被像小山一样的奏章堵在了御书房,只能等处理完了才能去看她,让她不要责怪我没去看望她。
可是这一次,萧兰因的心思我好像又猜测了。
因为,我连续好几日写的书信都只是被萧兰因的贴身侍女青萤收下了,但萧兰因本人却压根没有给我回任何一封。
我在御书房坐不住了,便将在萧王府得探子叫进了宫内,让他详细描述一下萧兰因的情况。
那探子一开口,我这才知道萧兰因这几日压根就没在府里,据府内下人所说,她应该是乘着马车朝着宫里的方向去了。
她居然去宫里了?可我也没见着她来找我呀。
莫非这宫里还有除了我之外和她熟悉相知之人吗?
不过,我绞尽脑汁地将那些个宫女太监都算了进去,也没想到其他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宫中人是谁。
可就在我低头沉思之时,探子不经意地嘴里说出萧兰因当时还带着她府上的面首姜公子一同出的府门。
什么?姜公子!
这你怎么不早说呢!
见那探子已经将萧兰因的各项动向尽数吐出,我叹了一口气让他回去继续盯着了。
我从来都致力于做一个明君,那种动不动生气就将人拉下去砍了的暴君,我实在是嗤之以鼻。
所以,尽管我现在心里已经嫉妒地发狂了,但是我还是保持着一个君王该有的体面和风度,让那探子回去了。
我恼火地将屋内的贴身小太监都撵出了屋子,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这个姜公子我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是根据当时官员给我呈递的奏章上来看,他分明就是一个穷乡僻壤之地的无名道观小道士。
我不明白区区一个小道士怎么就能讨得萧兰因的欢心了呢,不过是一张美丽的容颜罢了,怎么可能比饱读诗书的我更加谈吐自然呢。
不过,萧兰因目前具体状况如何,还是得等她回到王府之后再做探查。
毕竟,我还是坚信萧兰因只是被这小子一时迷住了眼睛罢了,她内心真正爱慕地人一定还是我。
但是,就在探子又进宫汇报我萧兰因回来的那个晚上,宫内却又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母后居然从那高楼之上坠了下来,血溅当场。
当我匆匆赶过去的时候,母后身上已经被盖上了一块白布,我颤抖着手将那块白布揭开,血肉模糊,从这张脸上我已经看不到一丝熟悉的母后的面容。
这真的是母后吗?
我竟产生了一丝错觉,仿佛在这具尸身之上没有找到与母后相关联的物件,那死的就一定不是母后。
可我还是看到了脖颈处的那颗红痣,我的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母后不喜她的那颗痣,所以惯常用发髻给盖上,所以除了我和妹妹华阳公主这般亲近之人外,基本无人知晓。
所以这具尸体真的是母后的。
那个算计了一辈子,又亲手将自己丈夫毒死的心狠手辣的女人,最终竟在这宫墙内的高楼粉身碎骨坠亡。
我虽早就看透了母后的不择手段,却也正是因为她是我的亲生母亲,所以我就算得知她干了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却也终究没舍得将她处死,而是将她幽囚于这寝殿之中。
所以,母后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可怖地东西,才会不顾前面是否有路便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呢。
所以父皇,是你在地府寂寞了,所以才派阴差去叫母后过来陪您吗?
我忍不住看向了父皇寝宫的方向,那里有一颗星一直俏皮地眨着眼睛,好似是要向我诉说着什么。
是了,一定是父皇在冥冥之中的指示。
其实,我在来的路上便听宫人讲了,母后在坠楼之前一直疯疯癫癫地对着一块根本没有人的空地对话,期间还几次失控地大叫我就是华云裳,不是那个谁。
不过,母后嘴里究竟在念叨着谁,她本来的身份又是谁,宫女们并没有听清。
诚然,母后这么在意的这些身份,我根本就不甚在意。
毕竟,在我的眼里,她从始至终便是我的母亲,没有什么身份尊卑的差别,只是因为她生育了我,而不是别人。
因为,倘若是换作了别人的话,那怎么着都不会有我的诞生的。
所以,在这一刻,她可以不是华云裳,但必定会是我贺楠溪的亲生母亲。
所以,母后你放心的去吧,这个世上还是会有人惦记着你的,身消罪散,我会让寺中的僧人为您超度,您往后的日子不必再背负着那些痛楚了。
几日后,我处理完母后的后事之后,便成了这皇宫之内真正的孤家寡人。
父皇母后相继去世,唯一的妹妹华阳公主又于前年嫁作他人妇,萧兰因又不知怎的与我产生了些嫌隙,我的心仿佛又有些要冰封的迹象。
说起来,自我在宫中听闻她苏醒之后,再到她乘马车回来,那探子汇报她的每日起居之时,我隐隐感觉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之前明明有众多面首在旁,她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可如今,自她病好之后,她在府中与那些面首们往来却十分密切,丝毫也没有想起过进宫探望孑然一身的我。
她变了,变的好陌生,我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