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进入王府之中,因为王爷下令将我们这些面首尽数收入府中,这就导致了府中很多院子都没有派人打扫干净。
因而,青萤姑娘便将我们这些面首给尽数领到了同一个院子当中做暂时歇脚之所,待到这各自的院落打扫干净之后,方可自行入住。
自从搬到自己居住的小院之后,我便不再安于待在这府里,反而又回到了丝绸铺子里继续为掌柜做事。
掌柜见我回来探望她倒是还挺高兴的。
说起来,自从我当选为萧王爷的面首之后,店里的生意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那些个平民百姓不过是在面首大赛前凑凑热闹罢了,在这喧嚣过后,一切便也恢复了常态。
所以,铺子里的生意现在也不忙,掌柜的正好也能有时间与我闲聊。
不过,我来都来了,手上总得干点什么吧,不然总觉得不太得劲儿,于是我手上绣着荷包一边和掌柜聊天。
但掌柜见此却连忙一把将这荷包夺下,说我如今已经不是这丝绸铺子的人了,作为堂堂萧王爷的面首没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可是掌柜,我不觉得委屈呀!
自进入这萧王府之后,我就从未与萧王爷打过照面,并且连一开始的面首选拔她就没露过面。
王爷又因为腿疾一直在自己的小院里不出去,所以我们这些个面首暂时都不用去服侍王爷,便余下了这许多自己的时间。
虽说无事一身轻,且这王府内的衣食住行又都准备的极为妥帖,王爷也并不禁止我们出门。
所以我不管掌柜的是否觉得我身为萧王府的人在丝绸铺子干活屈尊,我都得为自己真正热爱的事业付出努力。
可是没得到掌柜的支持,我心里总是感觉酸酸涩涩的,绣东西的时候都有点无精打采的,有一次还直接将手指给扎破了。
我这才意识到,掌柜虽然对我极好,但还是不甚懂我的真实想法。
她认为进入王府当面首之后便有了与之前云泥之别的身份,便不再能够抛头露面的干这些下九流的生意了。
是了,这就是为何我从未告诉过她我曾经是个读书人的身份,就是怕掌柜知道之后总用那般惋惜的眼神看着我。
我当时来的时候便是告诉她我只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穷苦人家的孩子。
现在看来,果真不告诉她真相的决定是正确的。
或许终究是我太敏感了吧,所以才总将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当成大石头一样堆砌在自己的身上,压的喘不过气来也没力气挪开。
我不能责怪掌柜对身份差别的过度看重,毕竟她内心的理念形成已久,能有理解我的时候已经实属不易了,怎么着都比我那爹娘好上许多。
所以,我再也不和掌柜聊关于我自己想法的事情了,只是每日专心的做着绣活,变着法的研究如何将衣裳变的更为特别。
尽管萧兰因在经历过生死考验之后竟离奇的又醒了过来,顺便连她那双本药石无救的双腿也莫名其妙的就好了起来。
可我从来就不觉得萧兰因作为一个英气逼人的女王爷,会对我这样一个有些阳刚不足的男儿感兴趣。
所以我每日照常是去丝绸铺子里做衣服,并不像其他面首那样可着劲儿的去打听王爷的每日行程消息。
我以为,日子大概就是在这样固定的模式中耗去的。
可有一天不知为何,我本要照例去丝绸铺子赶制衣裳的,却被一名叫秦桉的婢女给拦住了。
我倒是认识她,她是继萧兰因自腿疾好了之后身边最为信任的人,就连一开始的青萤姑娘都已经比不上她的地位了。
听说王爷在府里无论干什么都要秦桉姑娘在一旁作陪,甚至连青萤姑娘都嫉妒她了。
不过,这些都是我在铺子里听那些八卦的伙计绣娘们说的,他们虽说是道听途说,但是言语中倒也有几分真话夹杂在其中的。
这些闲言碎语我倒是也不排斥,毕竟听一些王府内的消息也有助于我自己的人身安全保障。
不过,想到王爷和秦桉姑娘那密不可分的关系,我内心不由地又紧张了起来。
不知今日这秦桉姑娘将我拦下是否是王爷的意思呢,王爷是否就躲在这附近偷偷查看我的反应呢。
说起来,我其实已经早已就适应了这种王爷和面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固定模式,所以才对于这种毫无征兆的行为感到紧张。
大概是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给青萤姑娘瞧见了吧,所以她看着我不由地咯咯咯的笑出了声,搞得我整个人都毛骨悚然的。
我觉得她就像个青天白日也胆敢上行凶的女鬼,美艳的面孔之下透着不知是如何悚人的本体,令我害怕。
她见我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居然笑的更恐怖了,还一步步地朝我逼近,直接把我堵到了侧门旁,正是我当选那日红轿子抬进的门。
天哪!
该不会是那日红轿子上的女鬼跟着我到了王府吧,那你倒是别盯着我呀,我就一个喜欢做做绣品的小小面首,哪里经受的住这般吓唬的呀。
在慌乱之中,我挣扎着要从她的笼罩之下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可竟因此意外的触摸到了她身前软绵绵的一坨。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眼前的秦桉姑娘突然发出杀猪一般的尖叫。
她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胸前,嘴里还一直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元钊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
元钊?
这是她的心上人的名讳吗?
但我还来不及反应呢,我的耳边便传来了这女人刺耳的哭泣声,简直吵到了我的眼睛。
刚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明明碰到了这秦桉姑娘的实体,触感很柔软,所以她一定不是鬼。
还好还好,还好她是人,要不然可真给我吓坏了。
细看下来,这秦桉姑娘长的还是十分好看的,美艳的脸上却透露着一股天然呆,感觉萌萌的。
就是这美丽的脸蛋上眼泪鼻涕一把的,就破坏了这整体的美感,搞得我有点嫌弃她的矫情。
毕竟,我可是王爷的男人,你们这些个女人还想亵渎我,可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