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好半天没办法缓过神来。
瞧着她这样子,乌拉那拉氏自嘲地问:“妹妹也很意外,想不到吧?”
的确是没想到。
可因为有清窈故意套话让四阿哥听在前。
清妍现在十分谨慎,她敛好情绪,不咸不淡、没正面回答乌拉那拉氏:“是意外,但我意外的是曾经想要我死的姐姐竟然做出这等傻事来。”
“是啊,要不是迫不得已,我怎么会这么做呢,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可咱们这个夫……”
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要开始数落四阿哥了,清妍就直接打断了她:“姐姐,你和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妹妹不好过问也没立场过问。”
乌拉那拉氏见清妍不顺着她的话说,就聪明地没继续非要拉着清妍和她一起共情了。
“谢谢妹妹来看我。”
“姐姐客气了。”
“对了,清窈呢?她怎么样了?”
清妍没直接回她,而是先扫了眼屋里伺候的人。
见她这样,乌拉那拉氏会意:“你们都出去吧。”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乌拉那拉氏问:“她怎么了?”
“她试图代替你和四阿哥行礼,被发现了,还能有好?昨天皇上和太后都来了,你不知道?”
“皇上和太后来,我是知道的啊,可皇上和太后都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昨儿个前院发生的事情是不许任何人传话的。”
这倒是真的。
于是清妍顺着她的话把太后和皇上对清窈的处罚说了一遍。
“处死?”
乌拉那拉氏震惊到无以复加。
清妍点头。
“而且还让你阿玛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死去?”见清妍点头,乌拉那拉氏紧接着又问:“清窈甘心就这么被处死了?”
“不甘心啊,为了能不被处死,她拉着德妃和贵妃娘娘当垫背的,甚至于把当初储秀宫虾和果子的事儿也都说了,可就算是这样,太后和皇上也没心软,坚决要处死她。”
清妍说完打量了一下外面的太阳:“眼瞧着要下早朝了,估摸着啊,德妃和贵妃以及阿玛也该来府里按照太后和皇上的旨意盯着清窈被处死了。”
“是吗?”
简单两个字,清妍却从乌拉那拉氏的声音里听出了躲过一劫的庆幸来。
虽然清妍对清窈即将到来的死不会有任何的同情,可却也不会有庆幸来。
眯了眯眼睛,清妍说:“我自然是不会诓骗姐姐的,或者待会儿姐姐和我一起去送清窈一程?”
乌拉那拉氏没回答,却不其然地开始咳嗽了。
看着她脖子上的痕迹,以及咳嗽的脸色涨红的样子,清妍问:“要找太医来瞧瞧吗?”
“不碍事的,就没必要宣太医了。”
虽然她缓和之后脸色还是不好,可她都不愿意了,清妍自然不会再多管闲事。
默了默她说:“姐姐先歇着吧,改日再来看姐姐。”
“妹妹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笑着又和她客套完之后,清妍刚一转身就收起了寒暄的笑意。
满脑子都是乌拉那拉氏方才庆幸的表情。
从乌拉那拉氏的院子出来没多久,又遇到了宋格格:“侧福晋吉祥。”
清妍脚步就没停,冲着她礼节性地福了福继续往自己院子走。
可谁知宋格格却亦步亦趋跟着她:“侧福晋在福晋的院子逗留这么久,想必福晋已经醒了吧?福晋和您说了什么?”
闻言,清妍的脚步慢了下来,审慎地瞥了眼宋格格:“能说什么,不过是闲聊罢了。”
“奴婢之前就和侧福晋说过,福晋没事儿的。甚至于她脖子上的痕迹,都可能是胭脂。”‘
终于,清妍的脚步停了下来,皱眉盯着宋格格。
“实不相瞒,听到消息,奴婢很快就赶到了福晋的院子,但那个时候她已经被她的丫鬟救下来了,当初奴婢问了,除了她的丫鬟没人见到福晋自缢。
唯一的佐证也不过是屋里被踢掉的板凳,和挂在梁上的锦缎而已。
可谁又能证明凳子是福晋挂在锦缎上的时候蹬掉的呢?”
虽然宋格格这些话也完全是猜测,可清妍却再次想起了方才乌拉那拉氏庆幸的表情。
须臾,她问宋格格:“福晋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呢?即便是做样子,可万一要是真的不小心弄巧成拙了,就不能复生了。
再说了,你赶到福晋院子的时候,她被人救下来也正常啊,不然她院子那些伺候的人都是吃闲饭的吗。”
“的确,如侧福晋所说的,奴婢赶到的时候,福晋就救下来其实也正常。
只是……昨儿个她才刚和爷大婚,今儿个她就闹这么一出,侧福晋觉得正常吗?”
清妍眨了眨眼,没吭声,宋格格不知道乌拉那拉氏和那个陈少爷的事儿,这么想也没什么大问题。
她刚不打算要听了,宋格格再次出声阻止了她离开的脚步。
“昨儿个,太后和皇上来咱们府里虽然也能说得过去。
可说句不太好听的话,爷在宫里受宠的程度不足以让皇上和太后都来咱们府里吧。
更不要说德妃和贵妃都在了,这本身就很反常。
昨儿个宫里的贵人们在府里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奴婢不知道,侧福晋如果知道的话,您觉得福晋今儿个闹得这一出能解释了吗?”
昨天太混乱,清妍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清窈乱咬人这事儿上,她生怕自己被她连累了。
所以对于好多事情她都没细想。
现在想来当时皇上是问了乌拉那拉氏的,可最后好像是不咸不淡带过了。
再加上昨儿个她见陈少爷被四阿哥抓了个正着这件事儿……四阿哥为了自己的面子,肯定不会大肆张扬的,可应该也不会就此放过乌拉那拉氏。
难道说乌拉那拉氏的做法是出苦肉计?!
“看来侧福晋心里是有些想法了,奴婢就不打扰侧福晋了。”
清妍出声叫住了要走的宋格格:“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奴婢就是一个侍妾格格,福晋犯不着费尽心思为了奴婢,而现在府里内宅就咱们三个,不是冲着奴婢,那应该就是冲着侧福晋您呢。”
“可即便如此,你也可以当做完全不知道,什么都不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