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坚持要跟着清妍一起去,除了有四阿哥吩咐在前以外。
她担心香荷对清妍照顾不周也是真的。
可听着香荷似乎有点生气了,她赶紧解释:“香荷,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清妍打断了她们的争论:“香荷,去吩咐他们准备马车吧,之后你也赶紧地简单收拾一下的东西。”
事已至此,徐嬷嬷自然也不好继续要求跟着清妍一起去。
也因为她的担心不掺假,所以不厌其烦交代了清妍许多需要注意的事情:“主子,您应该是第一次去草原吧,还是从京城多带点东西吧,这样的话也不至于到了那边不适应。”
“你之前都帮我准备了好多东西呢,忘了?”
清妍说着又打开包袱让徐嬷嬷看了看。
一开始徐嬷嬷准备的时候,清妍还觉得麻烦且没必要。
秋狄的时候真要缺什么少什么了,她大不了花钱在系统上买点就是了。
可现在……虽然还没离开,可离别的情绪却涌上了清妍的心头。
徐嬷嬷虽然是四阿哥的人,可平心而论,自从她来到身边之后,真的是尽心尽力,而且事事为自己着想,好多时候自己有点什么小心思,哪怕是没提前和她商量好,她也不会穿帮。
想到曾经的种种,清妍情不自禁抱住了徐嬷嬷。
这可把徐嬷嬷给吓坏了,挣扎着要跪下:“主子,使不得,奴婢使不得您这样的。”
清妍放开她,偏开头吸了吸鼻子,悄悄抹了抹眼泪,然后拉住要跪下的徐嬷嬷。
注意到她泛红的眼眶,徐嬷嬷问:“主子,您……怎么了?”
“没事儿,我也是有点没出息了,这还没走,就开始想徐嬷嬷你了。”
“主子……奴婢惶恐,奴婢何德何能竟然能得主子如此惦记。不过虽然您是陪着太后一起去秋狄的,可太后到底岁数在那儿摆着的,估计不会去打猎,主子就陪着太后去草原看看景,应该不会太劳累的。
不过伺候太后的时候会劳心。
虽说如此吧,既是秋狄,那入冬之前皇上肯定就摆驾回京城了。”
清妍也生怕被徐嬷嬷看出自己的情绪了,就顺着她的话把这篇揭过去:“所以啊,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讨好一下太后,其实对我也有好处的。
只是我呢……以前生活在农庄,没见过大世面,有点紧张罢了。”
“主子,您平日里都很机灵的,能应付得过来的。”
“那就借徐嬷嬷你的吉言了。”
虽然清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
可到底是要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次见到徐嬷嬷呢,她虽然极力在控制离开的情绪了,可千言万语还是不由自主涌上心头。
来到这个时空这么久了,她没所谓的朋友,和她相处久的人,除了香荷就是徐嬷嬷了,且徐嬷嬷也一直没害过自己。
所以清妍实在是有点难绷,就在她的鼻子又有点酸的时候,香荷回来了:“主子,马车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好。”
清妍率先出了她没住太久的院子,手里一直紧紧攥着装满了银子的荷包,直到上了马车都没能下决心。
她是爱财没错,可却不是吝啬。
之所以纠结要不要把银子给徐嬷嬷,是怕自己这个反常举动被徐嬷嬷看出些什么来了。
思忖了许久之后,她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就不动声色把装满银子的荷包塞到了自己的贴身的小包袱里了。
刚进了宫就碰到了九阿哥,相互行礼寒暄过后,九阿哥说:“小四嫂,小弟正要去找你呢,按照你给小弟的清单,东西都准备好了,是直接给你送到府里去呢还是?”
“我眼看着要跟着太后一起秋狄了,九阿哥要是方便的话,直接给我吧。”
九阿哥自然是没意见的,他出宫去拿东西,然后再次进宫给清妍。
和他分开之后,清妍直接去了太后的万寿宫。
“你这丫头怎么今儿个就来了,哀家不是让你明儿个再过来吗?”
皇上对她起了杀心的念头还是太后和她说的,所以清妍回太后的话也半真半假:“太后,奴婢惶恐,因为上次进宫您和奴婢说的话。
奴婢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接到太后的旨意之后,就贸然提前进宫了,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听清妍这么说,既心疼又自责:“是哀家不是了,让你一个人担惊受怕的。”
“太后,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奴婢知道您是为了奴婢好。”
“上次你进宫,哀家和你提的皇帝的心思,你回去和老四说了吗?”
清妍摇头:“回太后的话,奴婢没有……虽然奴婢六神无主的,慌乱害怕到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可皇上到底是爷的皇阿玛,不能因为奴婢让他们父子之间有嫌隙。”
“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对的……那哀家当初和你说的法子,你有没有照着做啊?”
清妍本来还想装一装呢,可见太后一直盯着她的肚子,她也不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好意思道:“太后……这种事儿哪能奴婢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呢,这要看命。”
“不管看什么吧,哀家每天念经的时候都帮你求菩萨保佑了。”
“奴婢谢谢太后,只是万一奴婢要是没孩子呢?”
清妍见太后看向她的目光陡然犀利了许多,她的心也因此砰砰砰直跳。
半晌之后,太后沉声问:“你是不是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闻言,清妍立刻冲着太后跪了下来:“太后,奴婢清楚,因为奴婢的身世,皇上就是直接下令弄死自己也是应该的。
可奴婢真的无辜,也很冤枉啊。当初出生不是奴婢能选择的,甚至于被认回钮钴禄家也不是奴婢能选择的。
一切一切奴婢都是被动走到了现在,奴婢是真的不想死,奴婢斗胆,请太后救奴婢一命。”
清妍悄悄观察了一下太后的神色,发现太后再次被自己这番声泪俱下的话感动了,于是继续哭诉:“太后,求您救奴婢一命吧,奴婢真的不想死。”
“起来吧,不要哭了。你让哀家救你,那你倒是先回答哀家的问题啊,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