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按照这个时候男子见面的礼节,冲着四阿哥规规矩矩行了一个了礼,恭敬且疑惑道:“这位爷,小的听不懂您的话的意思,您……”
可没等她把话说完,在四阿哥后面赶来的两广总督率官员来迎接四阿哥了。
“臣给四阿哥请安,贝勒爷万福金安!”
浩荡的官员这么一跪,旁边经过的老百姓也都纷纷跪下了。
香荷也早就被吓得像是鹌鹑一样跪下了。
于是整条街除了清妍,全都跪着,低着头目不斜视,站着的她显得尤其特立独行。
为免成为众矢之的,清妍不得不随大流地也要给四阿哥请安。
可在她屈膝的刹那,四阿哥伸手把她拽到了怀里:“爷曾经和你说过,千万不要骗爷,你就是记不住!”
其实也不是清妍记不住,而是当初她压根没想到会被四阿哥找到。
因为即便是有高科技手段的现代,一个人要是真想藏起来,被找到也没那么容易,更何遑古代了。
不过这些她和四阿哥也解释不清楚。
反正现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既然横竖都是死了,清妍决定硬抗到底了,所以她依然装糊涂,且继续用广东话回四阿哥:“这位爷,奴才真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四阿哥被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她,可却又恨自己舍不得,情不自禁地把她又往怀里拉了拉。
清妍虽然有防备,可她为了假扮男的,胸前缠着布条呢,身材姣好的她,缠着东西本来就疼,现在又硬生生被动撞到四阿哥坚硬的胸膛上,刹那间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嘶”了一声!
闻言,四阿哥眼中瞬间盛满了心疼,可一想到怀里人倔强的样子,就按捺下了心疼。
可却还是没忍住,非要戳穿她不可:“还不承认是女的?”
被四阿哥紧紧箍在怀里,让男女之间的差异一目了然,清妍的确是不好继续装男人。
可是她也不想就这么束手就擒。
“放开,身为贝勒爷,当街调戏民女,奴婢脸上的确不好看,可四阿哥您恐怕也脸上无光吧。”
四阿哥顶了顶后牙槽:“呵,终于承认你不是男的了?爷和自己的侧福晋联络感情,有何丢脸的。”
输人不输阵,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这是清妍的原则。
“四阿哥当街和人联络感情,和登徒浪子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还是不顾所有人!”
扫了眼还跪在地上的众人,四阿哥箍着清妍腰肢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
最后他终于不舍地松开了清妍,同时沉声冲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人说:“免礼,都起来吧。”
“谢四阿哥。”
清妍挑衅地扫了眼面如死灰的四阿哥,把香荷拉到身边准备进自己的铺子,可却听到四阿哥问两广总督:“这个店铺的东家听说是满人?”
两广总督眼神闪了闪,结巴道:“回四阿哥的话……虽然……但是……毕竟这个铺子是做洋人的生意,不和百姓抢买卖,所以……”
“虽然不和百姓抢买卖,可大清到底有满人不准经商的法度,所以一切还是按照律法来办比较好。”
“臣……遵旨!”
听他这么说,清妍愤怒到脸涨红,暂时也顾不得任何的规矩和礼节,直接质问四阿哥:“你故意的!”
“是吗?”
“当然了,难道不是吗?!”
清妍被四阿哥无所谓的态度气得直跳脚。
而四阿哥却越发的无所谓和随意了:“你说是故意的,那就是故意的吧!”
清妍目瞪口呆,难以置信极了。
“你这是无赖?!”
四阿哥轻笑:“无赖?两广总督在,且省城的老百姓也都在,你问问他们,爷哪句话说错了?你不会现在才知道满人不能经商吧?”
“你这话糊弄别人也就算了,你自己的亲弟弟、九阿哥的生意遍地都是,你怎么不去管管他啊!”
“九弟是哪个铺子的东家?你只要能说出来,爷现在就让人把铺子封了,不管是省城的铺子还是京城的!”
清妍如坠冰窖,大意了!
之前她和九阿哥一起做买卖,算是小打小闹,而且她一直都利用系统走线上渠道,所以就没问九阿哥平时他做买卖是怎么弄的。
现在想来,九阿哥的那些生意估计没有一桩是他自己出头的,应该全都是找了信得过的人当东家,然后九阿哥拿分红的银子就是了。
虽然清妍也意识到自己开铺子有漏洞被四阿哥抓到了。
可他故意找茬儿的态度让清妍气不打一处来,“不是满人”的话到嘴边了,清妍迅速又咽到了肚子里。
她想四阿哥早晚有是要离开省城的,现在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和他撇清关系,不承认自己是满人的话,等他走了,先不说地痞流氓来找茬儿怎么办,光是官府的人,来找茬儿就够喝一壶的了。
所以这个时候除了沉默没别的法子了。
虽然两广总督暂时还琢磨不准四阿哥对他这个侧福晋到底是什么态度,可一直这么当街杵着总不是办法。
于是两广总督奓着胆子,讷讷问四阿哥:“贝勒爷,住处已经安排好了,您看您是不是先歇着?”
“先歇着吧。”四阿哥说:“带路吧。”
而且他没有再看清妍一眼,就走了。
香荷担忧地问:“主子,现在怎么办啊?”
“不办!”清妍恶狠狠地瞪了眼四阿哥的背影,转身进了自己的铺子。
当初她眼拙到什么程度啊,竟然觉得四阿哥是孤寂的。
他可一点也不孤寂,他就是一个妥妥的仗势欺人的恶毒皇子!
铺子的店小二什么的虽然之前也怀疑清妍和香荷是女的,可也不太敢确定,现在不仅知道了她们是女的,还是皇亲国戚,震惊之余也有担心:“东家,咱们这铺子还能开下去吗?”
清妍被噎了一下。
她自然是想继续开下去的。
可四阿哥的态度她现在有点捉摸不定。
伙计们从清妍的迟疑也看出了些什么,说:“东家,奴才们说句不该说的,店关了,您或许有损失,可有四阿哥在,您的损失也有限,可奴才们……眼看着要过年了,家里老老少少还等着银米下锅呢。”
“放心,我不会欠你们的银米的,之前说好的一个月多少银米就是多少银米。”
“店铺开了有几个月了,奴才们相信东家您的为人,奴才们的意思是说要是店铺开不下去了,年后奴才们就不来了,要找新的活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