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的话有点阴阳怪气。
不过耿如燕却没有生气。
她自己也不是愚笨之人，对于清妍的心思即便是不能全都猜出来，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更何况是她主动来找清妍的，所以她理解清妍对她的不信任。
“侧福晋，民女和妹妹的身世你已经知道了，民女和妹妹没死，回到娘家之后本来都是要参加选秀的，后来民女为什么能凭媒妁之言来决定婚配的，是因为不想参加选秀，让阿玛瞒报了民女和妹妹还活着这个事实。
也因为这样，民女在所有人眼里是死人了。
也因为是死人，曾经八阿哥和苏和泰利用民女的妹妹来威胁民女的时候，才能威胁到民女。
本来民女以为妹妹对于不能参加选秀这事儿是没意见的。
可前几天那封家书，侧福晋您是看了的，字里行间全是妹妹当初对于民女阻止家里上报内务府告知民女和她还活着的怨气。
民女这才知道，原来妹妹是不想放弃可能一步登天的机会的。”
清妍蹙了蹙眉，当初那封家书她压根就没仔细看。
“现在妹妹要进贝勒府了，那说明民女的娘家把她的身世上报内务府了。而民女的身世……家人应该没说，不然的话，虽然民女现在是寡妇，可终究是在没参加选秀之前已经婚配了，这是欺君大罪，是要诛九族的！”
耿如燕深呼吸，眼中全是悲痛，语气凄凉：“现在民女还能活着，怕是还有利用价值呢！”
本来清妍还有点漫不经心，听耿如燕说完，她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说，进贡的那些花死了，他们准备全都赖到你身上？让你当替罪羊？！”
耿如燕没回答清妍，可她凄凉地笑意却说明了一切。
清妍难以置信极了：“这不可能吧！不说旁人，就说你那马上要进府的妹妹，你们可是相依为命的亲人啊，再有你在董鄂府的姐姐还是妹妹……也是你的亲人啊。”
“她们以后都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会留着民女一个可能会给她们带来杀身之祸的亲人呢？只有民女死了，所有人才能安心。”
人心险恶这四个字不是清妍现在才知道的。
可这一刻，耿如燕把她的遭遇血淋淋地摊开来的时候，清妍才更加身临其境地理解了这四个字的含义。
从苏和泰到花坊的账房，以及家书和死去的进贡的花卉……这一切的一切，想要她死的人真的是用心良苦了。
“侧福晋，请您相信，民女绝无半句虚言，如果不是因为没参加选秀的关系，民女也不会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做买卖了。就是怕被人发现了。
可没想到却也没用。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只是民女有点不甘心，不想因为不愿意参加选秀这样的原因死了。”
清妍虽然挺同情她的遭遇的，可事关衙门办案，她自然是不好给耿如燕明确的答案的。
“你来找我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最后你家人以及八阿哥真的是想灭了你的口的话，那被抓走的账房在两广总督面前咬你，说你是弄死那些进贡的花卉的幕后黑手的话，我能帮你的也有限，这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
“民女明白。只是账房已经被抓了……”
“是挺着急的，可你也要容我想想，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也不能没有，怎么说我们之间在这之前都没有很深地交往。”
“侧福晋的话，民女记住了，民女相信日久见人心。打扰侧福晋了，民女先告退了。”
清妍扬声把香荷叫了进来，让她去送送耿如燕。
香荷送走了耿如燕就匆匆来找清妍了：“主子，恕奴婢无礼了，刚才您都和耿老板说了什么了？”
“花坊的账房被抓走了，她怕自己凶多吉少，来找我帮忙啊。”
“就这些，没别的了吗？”
清妍听香荷这么问，她疑惑：“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刚才你和她说话的时候，爷又回来了，奴婢当时在忙活别的事儿呢，没有第一时间看到爷来了。
等奴婢发现的时候，贝勒爷也不知道在您的房门口站了多久了，脸色难看地走了。
奴婢见爷那么生气，就想着提醒主子您一下，可爷压根就没给奴婢开口的机会！”
香荷说完之后还是有点心有余悸：“主子，你是没看到，刚才爷那脸色……啧……”
清妍稍微回想了一下，她和耿如燕也没说啥啊，更多的是她在听，耿如燕说。
所以虽然香荷说得好像很吓人，可清妍却没怎么当回事儿。
她还在想怎么帮耿如燕。
在她看来，除了耿如燕做生意的确是好手之外，单就她有不参加选秀，愿意放弃可能的荣华富贵这一点来看，就让人敬佩。
毕竟这个时候，谁家里要是出了一位宫里的娘娘，真的是鸡犬都能跟着一起升天了！
可想了好久，她都没想到一个既保住耿如燕的命，又能不耽误她抛头露面做生意的法子。
而清妍的生物钟早就和这个时候的人变得一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所以天色渐晚之后，她就先歇着了。
而四阿哥却在两广总督给他安排的住处一直等着她呢。
他认为清妍应该是会帮耿如燕的，而帮耿如燕，她一个人又做不到，她除了找自己帮忙，也没别人了。
所以四阿哥虽然还在生气清妍和耿如燕说的她不在意有没有别的女人抢他的话，可却也不由自主等着她。
可一更过去了，二更也打了，他也没等到清妍。
四阿哥渐渐有点焦躁了。
依照他对清妍的了解，知道都这个时辰了，清妍肯定已经睡了。
可他却又不愿意相信清妍明明遇到了她自己可能无法解决的事情，可却也不找他帮忙。
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四阿哥拿出了玉佩，登录了系统。
他虽然在生气，可也怕清妍因为吃亏不高兴了。
因为他知道，白天那会儿清妍让他打扮的花里胡哨，特立独行的，就是为了赚银子。
不管清妍嘴上说她不赚这个银子是因为什么，四阿哥认为，自己还是要补偿她一下。
毕竟她损失的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
结果刚登录，系统就提示他关注的主播更新了。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点开了清妍的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