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饱喝足,小满和小黎麻利地收拾右厢房。徐素儿刚想进去搭把手,就被小满笑盈盈地拦在门外,温柔得仿佛带着点哄劝:“姐姐,这点小事交给我们吧,你先休息!”
徐素儿微微一怔,抬手想推门,小满立刻双手按住,态度温和但坚定:“真不需要。”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
她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最终莞尔一笑,回身落座。
厅堂里,烛光微晃,映照出淡淡的檀香烟痕。
苏长安抬手,示意她坐下,神情终于少见地认真了几分:“素儿,咱们聊聊你父亲的案子。”
徐素儿的笑意缓缓收敛,落座时,举手投足间透着沉静的风华,明艳之中,竟多了一丝肃然:“好。”
一旁,何老捕快懒洋洋地倚在椅背,嘴里叼着根牙签,眼皮耷拉得仿佛随时能睡过去,但眼底精光一闪一闪,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打盹。
而钱有道——
他一手揣着自己的荷包,一手扶着桌沿,整个人前倾,眼巴巴地盯着案卷,眼神比赌坊账房先生还要焦急,生怕错过任何关键细节。
苏长安轻轻拨开烛台,让光线落在指尖转动的玉盒上。
“徐大人的案子,焦点就在那五千万两银子的去向。”
语气轻描淡写,指尖却不紧不慢地叩着盒盖,像是在推敲,也像是在等一个回应。
徐素儿微微垂眸,乌黑的瞳仁倒映着烛火,情绪深藏其中:“那笔银子,绝对没有经我父亲之手。”
她声音依旧低柔,尾音却透着一丝轻颤:“父亲被陷害时,始终坚称户部内有人暗中调拨,可惜没留下证据,便锒铛入狱。”
指尖微微收紧,她下意识地摩挲着衣袖,眼底掠过一丝深藏的痛色,但没有多言,仿佛所有情绪都被她收束得恰到好处。
苏长安目光微沉,落在玉盒上。缓缓落在桌上的玉盒上。
烛火映照下,玉盒通体温润,封印处流转着淡淡的红光,宛如静谧的沉眠者,等待着某种召唤。
何老捕快微微睁开眼,懒懒道:“但愿别又搞什么认亲的把戏。”
苏长安嘴角一抽,正准备开盒,却猛然发现——
封印,又重新锁上了。
封印处的红光微微浮动,宛如戏谑的眼神,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
苏长安眉头微跳,心里暗骂:“这破盒子还真是玩上瘾了?”
徐素儿的目光凝住,指尖微微一紧。
她盯着玉盒,目光深邃,眼睫轻颤,红唇微启,呼吸略显急促。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玉盒……”她的声音极轻,透着隐隐的波澜:“他说,唯有血脉才能解开。”
苏长安淡淡一笑,将玉盒推向她:“试试吧。”
何老捕快的眼睛缓缓睁开,嘴角隐隐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钱有道双眼放光。
徐素儿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手指修长白皙,宛如雕琢而成的玉石,毫不犹豫地拿起牙签,刺破指尖。
一滴嫣红的血,滴落在封印之上。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死死盯着。
——然而,毫无反应。
玉盒上的封印光华甚至连微微闪烁都没有。
徐素儿的长睫微微一颤,指尖微微收紧,眸中那一抹期待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疑惑与难以置信。
她喃喃道:“不可能……父亲亲口说过,只要是直系血脉,定然能打开。”
徐素儿的表情瞬间凝固,期待的光芒逐渐退散,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失落。
她喃喃道:“不可能……父亲亲口说过,只要是直系血脉,定然能打开。”
何老和钱有道缓缓转头,目光齐刷刷落在苏长安身上,神色怪异,充满意味深长的玩味。
苏长安被他们盯得头皮一麻:“你们看我干嘛?”
何老若有所思:“苏公子,盒子不认女眷,莫非更认‘好儿子’?”
钱有道点头如捣蒜:“试试呗?反正也不亏。”
徐素儿抬头,眸光疑虑地看着苏长安,声音微颤:“你可以开?!”
苏长安脸色微黑,瞪了何老一眼:“你一天不胡说八道,会死吗?”
但话虽如此,他还是抽出牙签,心不甘情不愿地刺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封印上。
众人目光灼灼,死死盯着。
然后——
“啪!”
封印光芒瞬间熄灭,玉盒毫无阻碍地打开,盒盖轻轻弹起。
屋内,死寂。
徐素儿睁大双眸,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
她怔怔地望着苏长安,双唇微张,轻颤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何老胡子轻颤,兴奋又惊奇:“哟……苏公子,隐藏得够深啊!”
钱有道瞪大眼睛,嘴巴张到能塞下一个鸡蛋:“卧槽!你真是徐大人的私生子?!”
苏长安嘴角狠狠一抽,气得差点把玉盒砸出去:“闭嘴!!”
徐素儿依旧怔在原地,目光复杂至极,宛如风暴前夕的海面。
——为什么?
——父亲亲口说过,唯有直系血脉才能开启……
——苏长安,难道是她的兄长?!
她的脸色微微泛红,思绪翻涌,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苏长安无奈扶额,沉声道:“别误会,盒子只是认我血脉特殊,并不代表我真跟你父亲有什么关系。”
徐素儿看着他,显然并不信这苍白的解释。
苏长安无奈,摆摆手:“行了,先看看盒子里有什么吧。”
徐素儿茫然无措,目光复杂至极地看着苏长安,显然并没有被他这苍白的解释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