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魇骑离去之后,陈安一秒钟都不想再在外面多呆了。
用命元加持双腿,抄最近的路,他用比出来时快了不知道多少的速度回了铜书巷,生怕再遇到什么事。
好在,一路顺遂,没有再出幺蛾子。
今晚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他需要静静。
所以一回来他就钻进了阁楼里,大被蒙头,准确睡他个天昏地暗再说。
但很快,他又无奈爬了起来。
他回忆了下跟白灵教徒交手的过程,无法确定对方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到自己身上。
“今夜算是正面与白灵教对上了,若是对方知道我的来历,恐怕针对我的活动会提前吧?”
又调出气运主界面看了看,除了收录了“阴阳魔女凤双(白)”之外,气运值不知道为何,也涨了三十多点。
“好嘛,为何会收录陈凤霜的事儿还没搞清楚,气运值还莫名其妙多了些,这金手指也是个不省心的。”
黄鼠狼妖物最后的遗言也不时回荡在他耳边,他不知道妖物的祖姥姥是什么级别,但他有种预感,他会跟妖物再碰上。
说实话,有着气运系统在,陈安心里是有些底气的。
但穿越过来之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让他有种应付得手忙脚乱的感觉。
“说到底,还是时间的问题。”
陈安不觉得自己成长起来会比谁差,但现在,他缺的恰恰就是发育的时间。
杨天冬等人还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进行命元的淬炼。
白灵教的威胁越来越近。
姜望恢复修为的事虽然有了进展,但关键的环节还没打通。
气运值如今每天一百多一百多地涨,但一次技能推演也要一千以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推演面板上的技能推演到高级,转化为战力。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陈安的心情只有一个,那就是烦。
烦的时候,陈安喜欢吹吹晚风,看下天空,把脑袋放空。
所以他下了床,走到窗前,双手一推,然后以双手为支架,撑住脑袋,看着夜空中的星河与弯月,怔怔出神。
隔个一时半会,还开开洞虚灵瞳,看地水风火四属相的灵气荧光在天地间跳跃,奔跑,追逐,如同玩得忘记回家的顽童。
而被灵气荧光当成游乐场的两株老青槐,自然也就不止一次映入他的眼帘。
“说来也奇怪,其他花草树木都不能任由灵气穿梭,怎么青竹修院这两株老青槐就可以呢?难道真是特殊品种?”
陈安不禁疑惑。
这几日下来,他观察也不少兰洛城里的花草树木,结果都没在它们身上发现跟老青槐一样的情况,越发显得老青槐树的特殊。
他总觉得,这两株老青槐指不定藏着什么大咪咪,呸,大秘密。
“既然能够任由灵气荧光穿梭,是不是代表着其他能量也能在青槐木上流通呢?”
陈安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下一刻,他猛地撑着窗沿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我怎么现在才想到?”陈安一边懊恼,一边惊喜地咧开嘴笑了。
此时,西城,朱府。
囊括了好几个院子的府邸,还包括了不小的花园与亭台景致,这种规模放在西城也是十分罕见的。
全府上下,单单仆从便有上百,还不包括马夫、护院之流。
然而整个朱府真正的主子,只有两人。
因为朱元山生母难产早逝,朱秉流未再续弦,只养了十几个通房丫头。
素日里,因为主家人少,下人的日子还算清闲。
只是今晚情况不一样,自朱元山北随从背回来之后,整个朱府所有人像被火烧了屁股,全都动了起来。
朱元山的随从,被朱秉流一脚从屋里踹到外面,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出去寻找药师的小厮只是回来慢了一点,直接一边肋骨全断,与朱元山随从做了伴。
端着盆盆水水配合药师治疗朱元山的丫鬟脚下像安了发条,一刻不敢停,生怕一不小心触了朱秉流霉头。
就算是这样,依旧有两个丫鬟被朱秉流抓着头发以头撞柱,满头鲜血地软倒在地,又被扔到了院子里。
一时之间,朱府上下,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就步了前面那些人的后尘。
而与朱元山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朱秉流,并没有因为发泄一通而脸色好些,反而更加阴沉了,滔天的怒火在他胸膛中越烧越炽烈。
“雷老虎,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还有那个婊子,老夫定要将你剥皮饮血,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朱秉流看着床上被裹成粽子一样的朱元山,,捏紧了拳头,肥胖的身躯因为愤怒不停地颤抖,牙关更是咬得咯咯响。
西城的人,都知道朱秉流有多溺爱这个独子,如今唯一的儿子被一个曲伶打成这样,朱秉流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
不过愤怒过后,朱秉流心中却有一股无力感。
他是八品武道修者,自从弃武从商之后,修行的事早就放下了,身手大不如前。
而雷老虎不仅是七品,手底下还有一堆八九品的手下,不是他一个荒废了身手的八品武夫招惹得起了。
买凶报仇,更不实际,猛虎堂是西城第一大帮,这方面的门路可比他熟。
就连那个贱人曲伶除了猛虎堂护着,背后还有一个八品的高手,也不好应付。
朱秉流绷着脸坐在儿子床边苦思许久,发现自己想要报仇,竟是困难重重。
“远山,爹当年不该为了几两碎银放弃武道修行的,若爹修为能多进一步,那些人岂敢如此欺负你我父子!”
“放心吧,爹会给你报仇的!既然他们连你都敢欺负,那就别怪爹爹心狠了!”
枯坐许久,朱秉流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站了起来,疾步出了房门,一路往一处偏僻的院子而去。
一路上,所有仆从都感受到了朱秉流身上的低气压,远远就逼了开去,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朱秉流也没功夫在他们身上撒气,只闷头赶路。
不久之后,他便来到一处看上去许久未有人打理过的院子之前。
他推门而入,走到院子的堂屋门前,但并不推门进去。
“呵呵,朱老爷,想清楚了?”屋内有人,似是知道朱秉流会过来,妩媚婉转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老夫答应你,可以助你恢复伤势,但你须得帮老夫杀几个人!”朱秉流似乎对屋中之人的实力很有自信,开门见山地谈起了条件。
“还是像之前一样偷偷摸摸抓几个人过来就算帮我?朱老爷,你这不干不脆的,着实让我着恼啊……”屋中人却不满意朱秉流的表态,懒洋洋地笑道。
“你待如何?”朱秉流面色不虞,问道。
“你且闭府十日,十日之后,我自会帮你报仇!”屋中人说道。
“你是想将老夫府内这些人当做血食?不行!”朱秉流面色大变。
“左右不过一些仆役,朱老爷到底在心疼什么?若按你时不时从府外偷一个人回来,姥姥我多久才能养好伤,一个不小心,被那些讨厌的家伙摸过来,姥姥说不定还得搭进去一条命。”屋中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要么听姥姥的,舍了这百来个下人,我自会帮你报仇,而且,待我伤好之后,帮你那废物儿子入品,帮你提升下品阶,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朱秉流闻言,脸色变幻了好几轮,最后,想起儿子的惨状,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老夫答应你!”
“咯咯咯,这才有点武道修者地样子嘛……”屋中之人满意地笑了。
东城,白灵教分旗驻地。
地下密室之中。
分旗主劳方面色阴沉地清点着手下带回来的战利品。
总计未入品的废修者是八名,身具先天灵韵的灵童十一名,远远未达到他的预期。
所以他的心情很不好。
“损失五个护旗力士,只带回来这么点祭品,全是一群废物!”
也不知道他施展了什么手段,只见他右手一抬,掌心处跳出一团灰蒙蒙的雾气,五指猛地一握,雾气瞬间剧烈翻涌起来。
前来汇报的几个八品白灵教执事顿时抱着脑袋,痛苦地在地上哀嚎,惨叫连连,不住地告饶。
许久之后,劳方才挥挥手散去了手中的灰雾。
那几个八品执事这才如蒙大赦,冷汗淋漓地从地上爬起来。
“兰洛城守将去岁支援天阙关,算下日子,也该换防回来了,圣教再不举事就来不及了,你们还给本座出这种篓子!”虽然停了手,但劳方还是怒气不减,寒声呵斥道。
“旗主,虽少了两个灵童,但加上今晚这些祭品,应该也足够供养出九位护法神将,以护法神将的威能,未必对付不了那镇魔司的统领。”其中一位八品执事小心翼翼地上前,说道。
“哼,你懂什么?十位护法神将是用来破青魇骑的底牌的!你觉得镇魔司区区一个六品的统领,值得本座出动十个护法神将?”劳方脸阴沉着,带着怒气解释道。
那八品执事闻言,不敢再多说,退了下去。
执事堆里,另一个执事却想到了什么,上前两步,躬身说道:
“旗主,如今我等已经惊动了西城的大帮会,北城是镇魔司老巢,南城向来鲜有灵童出生,而东城又已被我圣教收刮殆尽,想要再找寻合适灵童或者废武者恐怕是不行了,所以,属下有个折中之法。”
“哦,说来听听。”劳方拈着山羊胡子,脸色好看了些。
“说到底,灵童血只是引子,其他护法神将匀一些过去,总能凑足十位护法神将所需。即便先天不足一些,也可靠后面的血食弥补回来……”那执事一气儿说完,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向劳方。
劳方抚着山羊胡子的手一顿,看了眼那执事,闭目沉思。
片刻后,他睁开了三角眼。
“就算引子足够,先天不足造成的损失,也不是废武者的气血能够弥补回来的。”
“那就用入品武道修者的,旗主忘了,最近我教中可是来了几个九品的武夫,如今都未归心呢。”执事笑了,阴恻恻地提议道。
“这……”劳方有些犹豫,用现有的战力去换更高的战力,他有些不乐意。
但一刻钟之后,还是有几个九品的武道修者被引入了地下密室之中。
其中,赫然就有单田齐。
“圣教举事在即,如今需要尔等为我圣教出力,还望诸位不要推脱,左右不过三日而已,三日之后,我圣教中人,都会记得尔等的功劳。”这是密室之中,劳方对单田齐几人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