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提的话让格雷特犹豫不决,而内心深处,有一种好奇,一种执拗,想要与异族祭司接触、交流。格雷特告诉维提:
“维提祭司,最后一次!我们正式参加布道会、敬神仪式,看清楚异族神,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有预感,哪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维提诧异,追问道:
“你需要的东西!你指的是神力?”
格雷特点点头又摇摇头。维提历来重视格雷特的感受,这是长期生死与共的经验。在这个世界上,格雷特只信任维提,脑子里的大部分知识来自于维提,而神力同样来自于维提的细心照顾。二人都不想放弃有利于神力的机会。维提再三嘱咐:
“族长,新的尝试总是伴随着危险,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第一位祭司名华伦缇纳斯,打开马车侧面的皮布,展现一尊圣象,这就是他宣称的唯一神。华伦缇纳斯站在圣象一侧,讲述神与教会故事:
伟大的父是唯一神,凡人难以想象他的伟大。我父的儿吉塞斯降临人间,告诉圣徒,这方世界由半神艾奥德宝创造。不幸的是,世界有缺,所以我们生而有罪。信仰我父,向我父虔诚祈祷,可以获取灵识,从而摆脱这方有错的世界,回到我父天上的国。
有族人询问华伦缇纳斯:
“怎么你的唯一神与那两位祭司的神不同?到底是唯一神还是半神艾奥德宝,创造了阿大、翼舞?”
华伦缇纳斯认真地回答道:
“那两人被魔鬼侵蚀,千万小心,远离魔鬼!我父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岂是凡人能够想象,能够描述?是半神艾奥德宝创造了我们的祖先阿大、翼舞,以及这方天地。”
又有人问道:
“既然唯一神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怎么会有魔鬼?”
华伦缇纳斯:
“世界由光明与黑暗组成,我父代表的光明是正义,魔鬼代表的黑暗是邪恶。不幸的是,黑暗侵蚀了光明,长此以往,世界将会沉沦于黑暗之中。我们虔诚地向我父祈祷,虔诚地诵读经书,这既是自我救赎,也是驱赶黑暗邪恶的不二手段。”
华伦缇纳斯要举行教会仪式,众人一哄而散,嘲笑道:
“这个祭司真糊涂,没有了黑夜,我们怎么睡觉?”
人都走了,仅剩维提与格雷特二人;华伦缇纳斯祭司很有耐心,规规矩矩,举行完整的敬神仪式。圣像有些许神异,那么痛苦的神,竟然真的像神一样,高高在上,露出慈祥笑容,温柔地看着格雷特。除了这一点点惊异,没有其它收获。格雷特告诉维提自己的感受,而维提没有任何感受,除了厌恶,还有讨厌。
第二位祭司名利诺斯,纯粹昊美人,棕黑头发、棕黑眼睛、浅棕色皮肤,身躯裹在一块大布内。利诺斯与华伦缇纳斯一样,讲述神与教会故事:
世上只有唯一神,祂是我们伟大而慈祥的父。我父创造了这方天地,也创造了我们的祖先阿大、翼舞。阿大、翼舞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易登园,被恶魔所诱惑,偷吃禁果,被我父放逐人间。
我们生而有罪,故我父派祂的儿吉塞斯降世,为我们赎罪。圣父、圣灵、圣子,皆为我父,三位一体,这就是我父吉塞斯受难像。
你们都是我父的迷途羔羊,虔诚地向我父祈祷,我会将你们的虔诚与愿望,转告我父;也会将我父的启示,转告你们。虔诚地侍奉我父,等我们去世后,就会飞升到我父的天国享福;异教徒则会下地狱,尝遍无尽之苦。
族人很喜欢听故事,讲完故事,利诺斯准备举行祭神仪式。与华伦缇纳斯祭司的遭遇一样,众人一哄而散,相约明天再来。利诺斯祭司很是失落,看到维提与格雷特没有离开,又高兴起来,告诉二人:
“这是教堂,向我父祈祷的地方!”
格雷特明白,原来马车还能称为教堂。两人随利诺斯指引,很认真地完成仪式,却一无所获;格雷特觉得,整个仪式乏善可陈,没滋没味,不如华伦缇纳斯祭司的仪式。
第三位祭司名奥瑞恩,称利诺斯、华伦缇纳斯为异端:
“迷途的羔羊,远离那两个被魔鬼侵蚀的肮脏灵魂,以免魔鬼上身。我父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神,祂创造了这方世界和我们的祖先阿大、翼舞;我们生来有罪,我主吉塞斯降临,以他的死,替我们赎罪。吉塞斯是我父的圣子,是半神;三位一体,是对唯一神的曲解。向我父虔诚地祈祷,我主吉塞斯就能听到你们的心声,会给予你们启示,降下福音,不需要经过祭司的转告。”
经过奥瑞恩祭司的提醒,众人才想起来,那两个祭司都说过,教士是神仆,通过神仆,才能向神祈祷,才能得到神启。
有人追问:
“如何向神祈祷?”
奥瑞恩祭司指着圣子受难像,说道:
“虔诚地向我主吉塞斯祈祷,想象我主吉塞斯受难的样子,就可以将心中所想告诉我主,就会得到启示与赐福。”
维提惊讶,其祈祷方式,与格雷特养护神力的祭祀方法类似;两人相视一眼,对奥瑞恩祭司有了些许兴趣。
又有人问道:
“我们舍普斯部落那么多神,难道都是伪神?”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利诺斯、华伦缇纳斯都是顾左右而言它,不做正面回答。奥瑞恩祭司饶有兴趣地回答道:
“我不清楚你们的神,或许是我主吉塞斯的伴神吧!按道理讲,稍低于半神。”
敬神之时,痛苦无比的吉塞斯受难像,以喜、忧交替的目光,凝视着格雷特。格雷特感觉到,圣象如部落长辈,看到久违的后人,欣喜万分;又看到后人的漂泊孤苦,充满忧伤。
奥瑞恩祭司咏读的祷告词,与那两位祭司差不多,却能给心灵以共鸣。格雷特神力激荡,一个哆嗦惊醒过来,使出全身力气,摆脱小教堂约束,转身逃离。
维提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顾不得其它,转身追赶格雷特,留下懊恼无比的奥瑞恩祭司:好不容易遇到二位准信徒,仪式进行到一半,怎么就跑了!有什么不妥吗?
跑回营地大帐,格雷特告诉维提:
“维提祭司,我的身体有变化,神力受到莫名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