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
“经验告诉我,陌生电话千万不能接,不是捞快钱的骗子,就是有长期打算的骗子。”
刘依依:
“还是接吧,说不定是钱锄头与李子树呢。”
孙浩然:
“是啊,二男女刚刚逃出牢笼,疯癫的不成样子;这时候来电话,不是被人拘禁了吧!会不会?”
电话里传来温柔女声:
“是我!”
“刷”的一下,孙浩然的脸涨得通红,心跳加速,不觉瞄了一眼刘依依,万分惊喜道:
“听出来了,在哪里?”
刘依依察觉到孙浩然的异样,装作不知,拉着狗子认真聊天,实则竖起耳朵偷听。电话女声:
“还在市里?”
孙浩然:
“离开一段时间了,如今在洛阳工作。”
电话女:
“我明天回国,直飞洛阳见你?”
孙浩然又下意识瞄了一眼刘依依,刘依依还是故作不知,正与与狗子激烈探讨历史人物的足迹。孙浩然的声音变得温柔:
“那好,等你到洛阳,请你吃饭、跳舞、唱歌!”
电话女:
“等我信息,再见!”
孙浩然:
“再见!”
挂了电话,孙浩然兴高采烈,说道:
“依依,有个女同学明天来洛阳,我们怎么接待?”
刘依依停下脚步,转过头,上下打量孙浩然一番,然后问道:
“女同学?女朋友吧,还是很亲密的那种!不用看你脸,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是已经安排好了行程,吃饭、唱歌、跳舞,还问我干什么?”
孙浩然极为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傻笑以对。狗子摸摸狗脸,学着刘依依的样子说道:
“小浩子不是好人,狗子才是好狗,是吧依依。”
孙浩然强忍尴尬,红着脸说道:
“依依,到哪里吃饭好,毕竟是老同学,不能太寒酸、太随便!”
狗子汪汪大笑,刘依依嗤笑道:
“孙浩然,你现在也算是有点小钱的人了,知道讲体面、讲排场了。你们老情人见面叙旧,我坐在一旁算什么?”
孙浩然摸摸头,谄笑道:
“公司总裁啊!”
刘依依微怒道:
“去你个总裁,不去,说不去就不去!”
刘依依拉着狗子,仰首阔步,继续赶路;孙浩然无奈闭嘴,紧紧地跟在后面。看到一家本地人光顾的面馆,刘依依对狗子说道:
“狗子,吃面!”
狗子回头看一眼孙浩然,眨眨狗眼,说道:
“对,关灯吃面!”
孙浩然抢先一步走进面店,把干净的桌椅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赔一万个小心,让刘依依坐下来,让狗子坐下来。狗子点餐后,与刘依依坐着说话;孙浩然当然不能坐,忙前忙后,取面、取菜。等刘依依将面吃到嘴里,狗子开始评价饭菜优劣,才小心翼翼地坐下来陪吃。吃面的同时,不忘小心关注刘依依,唯恐有什么意外需要,没有看到。吃完面,抹完嘴,刘依依态度稍有缓和,讽刺道:
“没看出来啊,原来你孙浩然这么会伺候人,以前伺候女同学领悟的绝技?”
孙浩然嘿嘿笑,回答道:
“这不是照顾你依依嘛,别人哪里可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刘依依眼睛含笑,很认真地盯着孙浩然的眼,说道:
“你的女同学呢?”
孙浩然肃然,答曰:
“女同学也是同学,肯定是同学待遇!”
狗子汪汪笑,刘依依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说道:
“算了,不难为你了。你呢,还是单独招待你的女同学比较好;我呢,就不掺和了!”
孙浩然有些烦躁,声音稍微有些大:
“你是地主哎,不参加怎么行!”
刘依依又盯着孙浩然的眼睛看了数秒,说道:
“浩然,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单独陪你同学玩,等到她要离开的时候,我以总裁的身份请她吃饭,怎么样?”
也只能如此,还能怎么办?:
“好吧,暂时这么定,有情况随时联系!”
刘依依微怒道:
“说来听听,你还想有什么情况?”
孙浩然腹诽,这么严峻的场景,怎么会胡乱说话惹麻烦呢?心里恼怒,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不过,在刘依依面前,打耳光肯定不好,还是赶快赔不是来得实在:
“依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随时联系。”
刘依依点点头,说道:
“嗯,这还差不多。算了,不难为你了。从现在起,你自由了,该沐浴沐浴,该更衣更衣,该修面修面,我跟狗子去溜达。你晚上到酒店去住,别回帐房!”
刘依依很干脆,一边说话,一边拉着狗子离开面馆:
“狗子,咱们去哪里逛?”
狗子:
“应当去追寻王勃的足迹。依依啊,你要知道,王勃为什么离开洛阳到南昌,突然就写出了千古名篇《滕王阁序》?你难道不奇怪,他在洛阳遭遇了什么?史书、野史、趣闻,均是一句话:王勃秋天离开洛阳。狗子认为,滕王阁序里面的很多情绪,都是在洛阳形成。所以啊,寻找到他曾经的足迹,才能体会……”
狗子拉着刘依依离开之后,孙浩然倏忽得自由,有种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的畅快,漫无目的、毫无思绪地漫步于街巷之间。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竟然走进洛浦,走到洛河之滨。余晖照在天水尽头,一群鸭子在落霞中扑腾。孙浩然十分怀疑,这就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终于等来了信息,孙浩然订房、订车、订酒店、订歌厅,总之,按照记忆中的喜好,一条龙。以前上学的时候,谁都缺钱,其潦倒,远不是刘依依辈可比,想玩也不敢放肆。从前的希冀、渴求早已过时,不被年轻一代喜爱,却不妨重温旧梦,这也算圆过去的梦吧。
走了一下午,孤独一下午,波澜不惊,脑子里并没有太多复杂想法,孙浩然的心这才定了下来。看来,不会再有当初;仔细品味,确实想不起当初的懵懂、萌动,究竟什么滋味。
依依说的对,还是要仔细打扮,才对得起曾经的过去。美容、美发,点检衣服、行程,一直忙到深夜。躺到床上,闭眼放松,准备睡觉,脑海里才缓缓流过以前的往事。孙浩然有些小失望,想到的,无非萌动、交往然后分别;与很多动人故事一样,都成了套路,没剩下多少滋味。
第二天,孙浩然担心错过时间接丢了人,考虑到塞车、抛锚等意外情况,算好时间,准时出发。结果一路顺利,没有赛车,没有抛锚;赶到机场时,距离飞机到达,还有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