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湾站下了公交车,两人继续往前走。
前方不远处,有一伙人在打架,更确切地说,是群殴。三,四个人打一个。
这些人脸庞稚嫩,还穿着校服,貌似是高中生。
“敢跟老子抢女人!活腻了吧?”为首的少年面目凶狠,怒吼道。
“安木!”安染眼神一凝,低声呼出,这带头打人的,正是她的亲弟弟!
路星川眉头一挑,疑惑地看向她,没等开口,安染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安木,“安木,住手!”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冷风中回荡。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路星川,都愣住了。
在路星川的印象中,安染连和他大声讲话都不敢,现在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面打人,显然路星川并不清楚眼前的情况。
安木捂着发热的脸颊,瞪大眼睛怒吼:“安染,你疯了吧!我的事你少管!”
“上次的事情还没长教训是吧?不好好学习,还敢打架!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安染也来了脾气。
“我叫你放开,你听到没有,等我教训完他,再找你算账!”安木说着,又冲上前,发狠似的朝那男同学身上,狠踹一脚。
“你还敢动手!你给我过来!”安染再次将安木扯开。
“安染,你存心让老子难堪是不是?”安木甩开安染,目光凶狠地瞪向她,“你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打?”
路星川拳头紧握,若安木真敢对安染动手,他一定会加倍奉还。
安染却像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向前,扶起了那个被打的男孩。
另两名参与斗殴的男孩,见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弟弟,对不起,是安木不对,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哪里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安染低声道歉。
“你道什么歉?”安木不屑地嗤笑,“少管闲事!”
“你闭嘴!”安染转身冲安木吼道。
被打的男孩倔强地挣脱开安染,“不用了,我没事。”他咳了两声,转身欲走。
“我让你走了么!”安木怒吼着要追,被安染拦住,“你没完了是不是?”
安木猛推安染,“安染,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你想到爸妈面前去告状,就尽管去好了,老子不怕!”
安染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摔倒,幸好路星川从背后及时扶住她。
“你没事吧?”路星川关切地问。
“没事。”安染轻声回应。
安木上下打量着两人,冷嘲热讽道:“呦,什么时候给我找了个姐夫?这事如果爸妈知道,可比我打架热闹多了!”
路星川的眼神在安木和安染之间流转,最后定格在安染的脸上,他微微挑眉,问道:“这是你弟弟?”
安染轻轻点了点头,“嗯。”
安木则冲着那个刚刚挨了他打的男孩大吼:“老子还没让你走,你敢再走一步试试!”
男孩的脚步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停了下来。
路星川见状,快步走到男孩身边,低声说道:“走吧,别怕!”
闻言,男孩毫不犹豫地抬腿离开。
“我他妈叫你站住,你还敢走!”安木怒吼着,作势要追上去,却被安染紧紧地拽住了。
路星川又转向另外两个男孩,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两个也回家去,以后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无论谁找你们,都不许再参与了。”
两个男孩相视一眼,默默地捡起地上的书包,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离开了。
“真他妈的晦气!”安木甩开安染的手,满脸怒容地往前走。
“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路星川喝住安木,他的声音清冷而坚定。
安木不屑地转过头去,“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要跟你过去?”
路星川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抓住了安木的手臂,他的表情冷硬,“由不得你。”
他又转头对安染说:“外面冷,你先到那边的便利店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拽着安木朝巷子的深处走去,留下安染一个人站在寒风中,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话。
安木被路星川抓得手臂生疼,他龇牙咧嘴地叫道:“哎,疼!疼!你能不能轻点!”
路星川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狠狠地一甩,安木就被甩到了墙壁上。
“嘶~”安木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力气还不小啊,怎么,想跟我比划比划?”他试图用嚣张的语气掩盖内心的不安。
路星川冷冷地哼了一声,眼中满是鄙夷,“就你?”
他慢条斯理地将手伸进了裤子口袋。
这个动作让安木的心猛地一跳,他以为路星川要掏出什么武器,吓得赶紧捂住头,声音都带着点颤抖,“我,我就是说说而已,你还来真的?我可是安染的亲弟弟,你不怕我姐知道了生气?”
然而,路星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他抽出一根,递到了安木的面前,“抽不抽?”
安木的脸色有些尴尬,他硬着头皮别过头去,“不抽!别以为给我根烟就想收买我!”
“是不想抽,还是不会抽?”路星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逼问。
安木梗着脖子,瞪了他一眼,假装不耐烦地别过头去,“老子才刚抽完,现在不想抽!”
路星川轻笑了一声,他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然后朝着安木的脸上吐出了白色的烟圈。
“咳~咳~”安木被呛得直咳嗽,咒骂道:“你这人有病吧?”
“连抽根烟都不敢,我还以为你多有种呢!”路星川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安木的脸色一变,“谁说我不会!老子现在就是不想抽而已!”然而他的声音里却透露出了几分心虚。
“跟我说话的时候,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路星川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把‘老子’两个字去掉,再重说一遍!”
安木被路星川身上的危险气息吓得一哆嗦,他瞬间软了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承认我确实不会抽烟。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教我抽烟吧?”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紧张的气氛。
路星川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道:“当然不是,我叫你等会儿去给你姐道歉。”
“凭什么?你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是不是?你刚才也看见了,她当着那么多人面,打了我一巴掌,我没还回去,已经很给她面子了,你还叫我道歉?”安木不服气地说道。
路星川仿佛没听见他的控诉,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