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酒吧里,路星川独自一人坐在吧台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最烈的酒。
一位穿着性感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扭动着翘臀,缓缓靠近路星川身边,眼神带着魅惑,“帅哥!能请我喝杯酒么?”
她已经盯上路星川半天了,她最喜欢征服这种外表看似冷酷,内心其实火热的禁欲系猎物!
刺鼻的香水味,使路星川不禁皱了皱眉,他抬眼看向女人,眼中带着鄙夷,“不能!”
女人面露尴尬,却仍然不死心,“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就是图个刺激,过后就忘了,我都不怕吃亏,你一个男的倒矜持上了。”女人大胆地坐到路星川的腿上,双臂环住路星的脖颈。
“滚!”路星川面无表情,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你说什么?”那女人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听觉。
“我说,滚!”路星川一脸厌恶,毫不客气地推开女人。
女人羞愤交加,冷哼一声,愤然转身离去。
路星川面色阴沉,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安染刚和乔若云一起完成大扫除,这会儿她累的腰酸背痛,正抬手捶着背。
手机突然响起微信语音通话的邀请,她连忙跑进卧室,拿起手机。
路星川的声音清冷而低沉,“能出来吗?”
安染一愣,“现在吗?”
路星川轻“嗯”了一声。
外面天色已黑,安染其实并不太想出去,但听出路星川的情绪貌似不太好,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路星川挂了电话,给她发了定位,是家酒吧。
她不由得心里一颤,看来路星川果然是又遇到烦心事,独自去喝闷酒了。
“妈,我出去买点东西!”安染随便找了个借口,跑下楼去。
还好这酒吧离家不算太远,否则出来太久的话,回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按照定位,安染很快找到这家酒吧,只是刚一迈进门,她的心里就开始打鼓。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进酒吧,那种深植于心的观念,女孩子去酒吧会被认为是不正经,让她始终望而却步。
喧嚣的乐声,穿梭的人流,或豪饮畅谈,或随乐起舞,她置身其中,却如同异乡人。
穿过层层人群,终于在幽暗的角落,看到路星川的身影。
“对不起,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点分不清方向,找了好半天,才看到你。”安染忙不迭地开口道歉。
路星川的脸色不太好,为了防止他等会儿冲她发火,她觉得还是先道歉更稳妥。
“第一次来?你果真是个乖乖女。”路星川语气里带着点奚落。
“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所以……”安染想要解释,却被路星川冷冷的打断,“所以你是觉得,来这种地方的都不是好人对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自己的原因。”安染摆手,急忙辩解。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应该远离我。”路星川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安染情急之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没有,我没觉得你不是好人,你别这么想。”
路星川的目光在她手上停留,眼中情绪翻涌。
安染欲松手,却被他反握,“坐下陪我说说话。”
安染乖巧地在他对面坐下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开口试探:“你好像喝了很多酒?你不开心么?”
路星川的眼眸里映着安染的身影,他自嘲般地轻笑了一声,“你其实比我幸福多了,虽然你父母可能更偏爱弟弟,但你至少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着一丝苍凉,“而我,连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都没有。”
安染凝视着他,眼中满是疑惑,她默默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从我记事起,”路星川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带着无尽的苦涩,“我爸每次醉酒后都会对我和我妈挥拳相向,而酒醒之后,他又会下跪道歉,发誓下次绝不再犯,却每次都食言。我那时候总是幻想,如果酒瓶是软的,椅子是软的,所有能被他用作施暴工具的东西都是软的,那打在身上,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疼了?”他的表情仿佛回到了那个痛苦的童年,紧握的拳头在微微颤抖。
“我十岁那年,”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妈终于无法忍受,带着家里所有的积蓄,和另一个男人离开了。从那以后,我爸把对我妈的恨意全都发泄在我身上,我遭受的毒打比以前更甚。有一次,我差点被他打死,在冰冷的地板上昏迷了三天三夜,直到被社区管理员发现,才被送去医院。”
听到这里,安染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她从未想过,路星川的童年竟然如此悲惨。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路星川的眼眸转向了窗外,仿佛能穿越那层厚厚的玻璃,看见那尘封已久的过去。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哀伤,“那时候的我,常常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我恨我妈为什么要那么狠心丢下我,她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你曾经问过我,如果我的父母曾经抛弃过我,我会不会原谅他们?我那时就和你说过,我绝不会原谅!如果是你,你会原谅吗?”
安染听着,心中的疼痛如潮水般涌出,眼泪不知不觉的滑落。
她看着面前这个看似坚强,内心实则脆弱的大男孩,不知该如何安慰。
路星川自嘲地冷笑一声,“或许是我妈还有那么一点良心吧,她每年都会给我转来一大笔钱。我虽然恨她,但这笔钱,我却不得不接受,因为我要生活,我要活下去。为了逃离那个所谓的家,逃离我爸,我高考填报志愿时,特意选了离家最远的大学。可是,我万万没想到……”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喉咙,“我永远都记得,填报志愿的最后一天,我爸突然对我特别好,还给我做了碗面。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吃他做的面,那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面。他笑着让我给他看志愿表,我居然还天真地以为他真的变好了。我一边吃着面,一边打开电脑给他看,可是……可是那碗面里,他放了安眠药。他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改了我的志愿!”
“什么?”安染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能这么做?他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