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他们来到了一家繁华的夜总会。
路星川轻车熟路地开了个包房,还叫来了两个浓妆艳抹的美女作陪。
他左拥右抱,仿佛置身于快乐的海洋,却让人感受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冷漠。
安染看着他的举动,心中五味杂陈。
她忍不住出声提醒:“你头上有伤,不能喝酒。”说着,她试图拦下他即将举起的酒杯。
路星川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不羁,“你管我?”他轻笑一声,点了点头,“好,我不喝。”
然而,他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安染愣住了。
他把酒杯推到安染面前,挑逗地说:“你喝!”
安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是不是如果我喝了,你就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那我喝!”
她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烈酒如火焰般灼烧着她的喉咙,她猛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咳了出来。
路星川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安染不顾一切地又喝了一口,反胃的感觉阵阵上涌,她的舌头仿佛被火焰炙烤一般。
她痛苦地皱着眉头,剧烈的咳嗽声在包房内回荡。
“切,不能喝还逞什么能!”坐在路星川身边的两个女人不屑地看着安染,小声嘀咕着。
路星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滚!”
两个女人惊愕地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她们试探地问。
“我说,滚!”路星川的眼神中闪烁着寒意,让两个女人不寒而栗。
她们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包房,留下路星川和安染两人相对无言。
安染还想再喝,却被路星川一把拦住了。
他轻轻从她手中拿走了酒杯,换上了一杯鲜榨的果汁。
安染也不多说,接过果汁,一口气灌下几大口,那股翻涌的不适感才稍稍平息了些。
“你这是何苦呢?”路星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和无奈。
安染却没有回应他,只是定睛看着他头上的伤痕,冷不丁地问道:“这伤,是不是你爸又动手了?”
路星川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也算是吧。”
他坐在她身旁,将这些天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当听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医院躺了好几天时,安染的眼眶不禁又红了。
“我后天没课,陪你去医院复查吧。”她哽咽着说。
路星川却显得有些抵触,“你不用同情我,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安染却坚定地看着他,“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偷偷跟去的。”说完,她毅然拿起手边的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房。
路星川当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学校,可是他又怕一起回去,会对她影响不好,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在她后面悄悄跟着。
……
在华宁市中心医院那冰冷而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安染的心情如同飘零的秋叶般沉重。
她手里紧紧攥着路星川的诊断报告书,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针,刺痛她的心。
路星川静静地坐在病床上,医生正细心地检查着他头上的伤口。
他的伤,远比她想象中更加严重。那些淤青和疤痕,像是无情的烙印,刻在他的身上,也刻在安染的心上。
路星川忽然抬起头,凝视着安染。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声音沙哑地问道:“他,对你好吗?”
安染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挺好的。”
路星川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缓缓垂下眼眸。
那一刻,安染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失落和无奈。
“这几天注意保暖,别感冒了。按时服药,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医生的话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家属去药房拿药吧。”
安染有些恍惚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诊室。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跟了上来,热情地说道:“我带你去药房吧。”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唠叨起来:“小姑娘,不是我说你,你这女朋友当得可不太称职啊。你怎么才出现啊?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你男朋友来的时候有多惨,那么重的伤,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安染默默地听着,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小护士看着眼前的安染,皱了皱眉,“哎,你,你别这样啊,泪珠子都掉下来了。你看,他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嘛,我这嘴就是快,没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安染闻言,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没事的,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不麻烦你了。”说完,她转身,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向远处走去。
小护士望着安染的背影,不满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真是的,我就说了两句,这就不高兴了。要是我男朋友长那么帅,别说是照顾他了,就算是天天住在医院里,我也乐意。”
时间一点点流逝,安染终于拿着药回来了。
她刚走进大厅,就看见路星川已经站在那里等候。
他的目光在安染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开口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安染低着头,小声解释道:“人太多,排队等了好一会儿。”说着,她将手中的药递给路星川,“这是你的药,按照说明书上的剂量服用就好。还有,要忌口,不能吃辛辣的食物,也不能喝酒……”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路星川的关心与在意。
路星川的眼眸微微一沉,他注意到安染泛红的眼眶,“你的眼睛怎么了,哭过了?”
安染定了定神,“没有,我没哭。”她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听我说,你的伤口不能沾水……”
然而,路星川却猛然打断了她,他的声音严肃而深沉,“抬起头,看着我。”
他凝视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灵,“你不需要为我哭,我并不是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源于你自己的内心。你曾经告诉我,上天会眷顾每一个善良的人,我们都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现在,你已经得到了,所以,你应该去珍惜那个深爱你的人,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忧虑上。”
安染的心头一颤,无助的感觉涌上心头,“对不起,对不起……”她喃喃地道歉,声音中充满了迷茫。
路星川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们不过是抱团取暖罢了,就算没有你,我也会继续我的生活。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是我过不去的!”
“我只是,心疼你。”安染低声说道。
路星川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他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你还没完没了了吗?我已经说得够多了,你也陪我看过病了,现在的情况你也了解了。你没有任何理由再继续纠缠我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回学校吧。”
说着,他从安染手中接过药盒,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安染呆立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