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斑驳地照在安染的身上。
她猛地睁开眼睛,迷离的眼神逐渐聚焦,映入了魏嘉礼略显疲惫的脸庞。
“小染,你终于醒了?”魏嘉礼急切地开口。
安染缓慢地坐起身,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我走在一片漫无边际的森林里,一路上盛开着美丽的鲜花。我一直朝着太阳走,后来,太阳落山了,花也不开了。天好黑,我好冷。我找不到方向,我掉进了一个深渊里,巨大的漩涡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拼命挣扎,拼命想逃出深渊。可是我没有力气了,我怎么逃也逃不掉。后来,天亮了,太阳出来了,花重新开了。我又看到光了。可是,我却醒了。”她眼角的泪珠缓缓滑落,“原来,只是一个梦而已。太阳没有出来,花也没有再开,我还是被困在深渊里出不来。”
魏嘉礼轻轻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你都说了,只是个梦而已。你看看窗外,天是亮的,阳光也一直照在你身上,一切都过去了,你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安染却轻轻抽回了手,别过头不去看他,“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酒吧门口的风是冷的,新发广场的风是冷的,就连飞机场里面的风也是冷的。我不会织围巾,不会折纸鹤,就连星星也折得歪歪扭扭。更不会为你做那么多疯狂的事情。”安染的声音逐渐低沉,“我不想再爱你了,我累了,一步也走不动了。”
魏嘉礼扳过她的身体说:“那你就不走,我背你!”
安染挣脱开说:“你现在还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是看我可怜,同情我吗?”
魏嘉礼的眼神深邃而痛苦,他声音低沉而充满歉意:“小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更不该和你赌气。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安染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走吧,我就不该去机场找你,我不会再相信你了。糖一点都不甜,我再也不吃了。”
魏嘉礼的眼中满是痛楚,“你真的,就这么不相信我?你真的,想让我走?”
安染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魏嘉礼深吸一口气说:“好,那我叫季甜来陪你,我马上走。”
他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门口走去。
安染转过头怔怔地看着他,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出门口的那一刻,他突然转身,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糖,撕掉包装,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快步走回床边,猛地抱住安染,吻上了她的嘴唇。
他的吻,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让安染根本无法反抗。
安染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
他轻轻地将嘴里的糖送进她的口中,那熟悉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瞬间勾起了她所有的回忆。
她再也舍不得像上次那样咬他,她回抱着他,开始主动回应他的吻。
这一刻,她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曾经甜蜜无比的时光。
魏嘉礼似乎觉得那颗糖有些碍事,他轻轻地将糖从安染的口中勾出,吐到地上,然后又深深地吻上了她。
这个吻,仿佛持续了整整一个世纪。
当两人缓缓分开时,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对彼此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魏嘉礼睁着猩红的眸子看她,“再重新告诉我一次,糖,甜不甜?”
安染的脸庞微微泛红,她垂下眼帘,声音细如蚊鸣,“你不都吐掉了么,我还没来得及吃,我怎么知道甜不甜。”
魏嘉礼轻笑一声,低声诱哄,“我身上还有,要不,再吃一颗?”
安染慌忙摆手,“不,不用了。甜,甜。和你分开以后,吃过很多次糖,只有这颗是甜的。”
魏嘉礼勾了勾唇,“那你原谅我了吗?把我当成垃圾,捡回去行不行?我再也不跟你赌气了,什么都没你重要,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要我命我都给你。”
安染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你太过分了,我那么说你都不相信我,还总拿尚琳气我,我鼓起那么大的勇气追上你,叫你别跟她走,你还走?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只要一想起你和她在一起的画面,我心就疼到无法呼吸了。你去济安你还带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她用力捶打着他的胸口。
魏嘉礼紧紧握着她的手,“我没想带她。是她非要跟着我,我赶都赶不走,我那时候着急嘛,就只能由她跟着了。”
安染追问:“那你们为什么牵手回来?”
“是她非要拉着我。我正反抗呢,你就出现了。我一时懵住了,就忘记反抗了。”魏嘉礼急切地解释。
安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你真没骗我?”
“绝对没有。我发誓。”魏嘉礼语气坚定无比。
安染眼中充满疑惑,“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来医院看我?”
魏嘉礼眸光一暗,沉声道:“我那天早上去给你买花了,我想送你一束满天星,告诉你,我一直还爱你,从来没有动摇过。可是我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你跟路星川抱一块了,我担心了你晚上,结果听说你不顾危险,冲进火场就为了他送的那条手链,你就那么喜欢他吗?我一生气就走了。”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安染急忙解释:“我醒了以后,没有看到你,我就很难过,然后刚好学长来了,他看见我哭,就安慰我,所以就抱了我一下。还有,我冲进火场,不是为了他送的手链。”她指了指门口,“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魏嘉礼将衣服拿给她,她摸了摸口袋,“嗯?怎么不见了?”
“你在找它吗?”魏嘉礼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破碎不堪的水晶鞋挂件。
“怎么在你这儿?”安染惊愕。
“你昏迷的时候,它从你手上掉下来了。”魏嘉礼眉头紧锁,“不是被我扔了吗?怎么还在?”
安染一把接过挂件,垂下眼眸说:“那天你走以后,我又回去把它找回来了。”她抚摸着挂件,一脸痛惜道:“哎,本来没这么惨的,结果我当时从火场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害它被烧坏了一块。”
魏嘉礼震惊地看着她,“你冲进火场,是为了找它?”
安染点头,“它是你拿命换来的,我把它看得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怎么可以随便舍弃呢。”
魏嘉礼眼眸幽深,声音低沉,“既然你这么在乎我,那当初为什么非要和我分手?还对我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你在我和路星川之间窜来窜去,安染,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实在不明白。还有你手腕上的疤怎么回事?你割腕,还得了抑郁症,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安染凝视着魏嘉礼的眼睛,“魏嘉礼,我真的没喜欢过别人,一直都只喜欢你一个。我那时候发生了点不好的事情,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想到了分手。”
“你发生什么事了?是你爸妈逼你和我分手吗?”魏嘉礼追问。
“我……”她迟疑了片刻,说:“你……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叔叔阿姨?我想当着他们的面说。”
魏嘉礼眉头紧锁,“为什么?”
安染咬了咬下唇,“你别问了,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魏嘉礼说:“他们本来在医院想等你醒来的,后来我叫他们先回去休息了。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你醒了,叫他们过来。”
“还是别了吧,他们是长辈,你还是带我去吧。”安染急忙阻止。
魏嘉礼却坚定道:“你现在是病人,不用讲究那么多,这事听我的,我现在就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