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路,云散见识了御灵门在这座城的人缘有多好,但凡是认出了他们身上弟子令牌的城民,都会亲切地跟他们搭话聊天。
用买完衣服的散钱又买了点新颖的零嘴拿着解馋,云散终于把心思放到了赚钱上。
她丢了一块果干给来钱,窝在游不归身上的来钱嗷呜一声叼住,然后吞下。
云散对游不归道:“有想法吗?”
游不归思忖道:“御灵城里的居民,大多以开店贩食为生,买东西的也基本都是凡人,修士来这,多半还是为了歇歇脚。”
云散点头:“刚刚我们差不多走了一圈,但是卖灵器灵药的只有两家,城主也只是个凡人,说明这里并不是修仙界掌管的城池,虽然附近有咱们宗门,但势力不大,影响不到什么,所以事务堂的灵石委托才没有。”
“相比那些大宗门管理的地方,我们这的修士还是太少了,总而言之,情况跟青云城差不多,但是比我们遇到的第一个城要好一些。”
游不归问道:“修仙界掌管的城池在哪儿?”
云散想了一下,手指指向北方:“我没记错的话,往北御剑半日,会有一个白鹤城,是由白鹤尹家治城,那是离这最近的修仙城池。”
游不归心中一动:“你曾经去过?”
云散瞥他一眼,知道他在套话,但她无所谓,笑道:“嗯,白鹤的少城主是个有意思的人。”
白鹤城是云散曾经到过的最美的城,她也是到那才听人说起了御灵门。
她曾在一次秘境游历中遇到了白鹤的少城主,两人为了争夺一本剑谱大打出手,结果不打不相识,成了知己好友,对方邀她去白鹤城游玩,说要带她见见最美的剑法。
云散跟着他到了那里,第一次见到满城花开的城池。
“初次见面他没有用剑,到了白鹤城后,我们又打了一场,白鹤剑法的确很美。”
用剑人身轻如燕,动作行云流水,剑法冷似月华,轻盈俊逸,如雪飘落,是云散见过的与水灵根融合得最好的剑法。
很神奇,白鹤家掌管着那么一座春花繁华的城池,白鹤剑法却清寒如冬。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首要任务是赚钱。”云散结束回忆。
游不归抿了抿唇,敛住心神,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凡人技艺我们都不会。”
云散吃完最后一口果干,拍了拍手道:“小师弟啊,师姐教你,凡事不要想着融入,要想着去改变,想想我们的优势。”
她弹了弹来钱的脑门,笑道:“吃得多就得出力,我们的第一笔银钱得靠你了。”
来钱:“嗷呜?”
云散带着游不归又晃了一圈,心里默默记下几个位置,然后道:“今日先回去吧,我们再看几天。”
游不归见云散又开始卖关子,只得同意。
两人一起往出城的方向走,云散边走边道:“一路看下来,你觉得御灵城卖什么的最多?”
游不归想了一下,他记忆力很好:“吃食。”不仅有各种小摊小贩,还有很多糕点酒楼,连米油粮铺也不少。
云散回他:“还算有眼。”
游不归不懂:“关这个什么事?”
这些不是很正常的吗?民以食为天,想必无论哪里都是一样的情况。
云散却道:“那你注意没有,那些进出粮铺来往的是什么人?”
游不归一愣,他没有细致到这一步。
云散道:“基本都是布衣打扮的挑夫马夫,而且粮铺摆在外面贩卖的粮食并不多,说明他们的粮食主要是卖给其他地方的。”
游不归想了想道:“但有可能只是今天刚好是运粮的日子,百姓一般都会囤粮,也不会经常来买......所以你要再看几天。”
云散打了个响指:“没错,你再想想,张大娘今天还说过一句话。”
游不归接道:“......从种粮到和面,都是她家亲手做的。”
云散点点头:“对于大娘这种小摊,怎么想都是直接买面更省事,所以我推测,附近有不少良田,御灵城很多人家自家便种得有,不缺粮食。不仅如此,还有一位大娘也说了,她家阿翁耕地时突然倒了,想来家里也是有田地资源的。”
更何况,他们自家宗门都种得有一点粮食,云散再没有常识,也知道风调雨顺的地方适合百姓生存。
说到这份上,游不归已经明白云散想干什么了。
“你要帮他们运粮?”
云散笑眯眯地鼓掌:“小师弟,你进步了。”
”御灵城修士不多,所以我们宗门没有灵石委托,这的确难办,但这既是劣势也是优势,说明基本没有修士会去用自己的灵兽或者飞行法器来跟我们抢生意,这真是大大的机会啊。”
游不归无语地看着她:“但是原本以此为生的那些人怎么办?”
云散却道:“我都要用灵兽和灵器运粮了,还去跟他们抢活干什么?能者多劳,我们帮粮铺去开疆扩土。”
简而言之,就是开辟新的销路,往远了卖。
凡间的车马便是最快的代行方式,但跟灵兽或灵器的速度比起来,那就不值一提了。
对于他们而言要走上十天半月的路,修士短短半日就能到达。
“我们自己能赚钱,御灵城也能赚钱,何乐而不为?等赚够了一点钱,我们就去请阵法师来,绘个传送法阵,然后我们就可以解放了,百姓也方便许多。”云散计划道。
游不归听完,觉得可行,但他还有个疑问:“为什么以前没人像你这么做?”
云散微微一笑,看向天际:“因为世人常说,仙凡有别。”
修士为了求道,会斩尘缘,尽力不沾凡世烟火,百姓对于修士也是仰望敬慕居多,不敢有奢求修士帮忙的想法,两者之间的联系,大概只靠一点宗门任务维持着。
云散曾经也困于其中,高高在上,不视红尘。
但如今融于世间,她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那等我们修完传送法阵了,又如何赚钱?”钱是没有赚够一说的。
云散奇怪地看他:“当然是靠法阵啊,我们请人修的,不就是我们的?设在城门口,过一个人收五铜币,让他们体验瞬行百里,非常划算。”
游不归没想到还能这样赚,他道:“那如果我们不请人,自己画,是不是又省一笔钱?”
云散肯定他的想法:“那当然,画这个可不便宜。”
游不归双眼亮亮的:“你会画吗?”
云散眼神瞬间飘忽起来,左看看右看看,目光落不到一个定点上,她摸了摸鼻子,小声道:“理论倒是会……但是画不出来。”
前世学阵法时,云散经常打瞌睡,一个原因是教阵法的长老总是喜欢早上授课,她压根就没睡醒,困得不行。
那是一种被长老叫起来了也能睡着的困。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一看到那些复杂的阵法图案就头痛,根本记不住一点。
于是一百多年过去,她对各种阵法的绘阵要点全都了然于心,但因为记不住图案,没能成功画出过一次。
游不归微微睁大了眼,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云散学不会的东西。
不过……
“我可以去学。”游不归捏了捏手指,“等我灵根修好后,我去学。”
他可以补上这份不足。
云散为他的上进感到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连连点头:“可以可以,以后要是遇到阵法,就能靠你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了御灵门,云散要去藏书阁,寻找妖力修习之法,游不归要去给来钱猎妖兽喂食,这也是他和来钱相互熟悉的一种方式。
分开前,云散问道:“剑法可有练习?”
游不归点头。
在云散还在睡觉时,他就已经起床开始练剑了。
剑法是昨天刚学,他又紧接着进行了魂契,游不归只有昨天晚上和今早有空,昨晚他只睡了三个时辰,其余时间一直在练剑。
云散伸了个懒腰:“等赚了钱我们就买把灵剑,到时候再教你第二层,明早下山记得喊我。”
一直用竹枝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