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把剑。”云散的声音响彻在房间里,脆亮又清晰,“升月剑。”
门铜元宝一愣,齐齐看向她的眼睛,确认她是认真的后,又相互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转头看向灵极尊者。
门铜目光如炬,眼神自带话语:师叔,云散师妹脑子不清醒了。
元宝好奇又兴奋:灵极师叔!小师妹想要那把剑诶,天行宗会给吗?
灵极尊者递给门铜一个安抚的目光,又对元宝淡定地笑笑,然后悠哉道:“好啊,既然阿散有想要的,那第二株就换那把剑吧。”
“师叔?”门铜微微睁大眼,有点惊诧,他又转头看向云散,发现云散也正看着他。
少女似是没想到自家师兄会不支持,目光有点可怜。
门铜心一紧,轻咳一声,又道:“……我们得考虑一下现实。”
云散落寞地垂眼,眼眶微微发红:“那……”
“换!我们要定了!升月剑而已,我们那株给小师弟换药,小师妹你想要什么就换什么!”元宝一拍桌子站起,大声道,“天行宗自己定的规矩,没道理不给换!”
大白配合地叫了一声,白鸟嘹亮的声音直接把趴在游不归肩上睡觉的来钱吵醒了,小兽崽细细唤了一声,被主人抓着脖子抱在了怀里。
门铜对上云散泪汪汪的眼,头疼地扶住额头:“……行吧。”
云散感动地擦掉眼泪,上前紧紧握住他俩的手:“谢谢师兄师姐!”
元宝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没事啦,没事啦。”
一直默默听着的游不归终于找到了说话的契机,他看着又重新笑开的云散,轻声问道:“升月剑……是九夭尊者的剑吗?”
能让元宝门铜担心天行宗可能不给的、云散又想要的剑,游不归只能想到是她以前的剑。
云散惊奇地回头望他:“你居然知道?”
以游不归过往对修真界不甚了解的情况看,云散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游不归抿了抿唇,无意识地摸了摸来钱的毛,道:“猜的。”
云散没问他是怎么猜到的,只笑嘻嘻地竖起大拇指:“小师弟,你真会猜。”
“不过小师妹,你为什么想要那把剑啊?那可是九夭尊者留下的剑,她曾经堕魔过。”元宝抱着大白重新坐回椅子,挠了挠脸道,“不过的确很有名……”
元宝其实没见过那位曾经盛极一时又迅速陨落的天才剑修,因为她和门铜如今不过十八岁,在那位鼎鼎有名的九夭尊者突然堕魔被囚时,他们也不过三岁左右,还在巫族平凡又无知地生活着。
当他们被龙门带回御灵门,并成功适应后,那位九夭尊者也已经逝去。
但元宝依旧知道那位尊者曾经是如何的风光无限,因为在她死去后的十年里,坊间传言和话本子依旧有着对她的描述,其风华绝代,世间仅有。
元宝是个活泼好动的人,她不喜欢听那些说书人讲故事,但那位尊者的故事她却能听得津津有味,有关九夭尊者和各宗门天之骄子的爱恨情仇她也颇感兴趣,还买了不少这种话本子。
想到这,元宝心虚地看了眼门铜和灵极尊者。
绝对不能让师叔和门铜知道她用买兽粮的钱给自己买话本子了!
“有名不就好了。”云散笑道,“灵银师姐说,我们可以选自己想走的道修炼,我对剑道挺感兴趣的,那自然要一把剑,既然要了,那我就要这世间最好的剑。”
门铜哼笑了一声:“你倒是会选。”
他看游不归微微蹙眉,似有不解之意,便解释道:“升月剑和残阳剑,是由太玄宗的上一任宗主陨落前打造,那位宗主将生前最后的心力付诸于此,剑成之时,天有异象,宗主也抱剑而死,这两柄灵剑后被天行宗宗主求得,并称为世间第一剑。”
元宝举起一根手指,眉眼一弯插话道:“小师弟,你是不是想问残阳剑被谁得了?”
红衣少女眼神热切生动,眼里是迫不及待的诉说欲。
游不归不免莞尔一笑,点点头道:“请元宝师姐解惑。”
元宝捂着被小师弟笑容刺激到的心脏,别开脸颤声道:“哎呀别对我笑。”
游不归下意识地收了笑容,茫然地看向云散。
云散看到他向自己求助,笑得乐不可支:“你笑起来特别好看,你不知道吗?”
游不归顿时怔住,数秒过去,少年耳根微红,但眼神平静地点头,然后对元宝认真道:“元宝师姐,我以后不对你笑了。”
云散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笑得更大声了。
门铜浅浅勾起唇角,对元宝道:“活该。”
元宝抓狂地揪起大白的两个翅膀,怒视门铜,吼道:“你笑什么笑!小师弟又不是我的菜!我喜欢清鹤师侄那样的!”
门铜眼睛眯起:“你说什么?”
见元宝僵住,门铜面无表情道:“尹公子是灵极师叔的侄孙,是你的师侄,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别给御灵门丢脸,人家也看不上你这种幼稚的小姑娘。”
元宝磕磕绊绊地道:“谁、谁说……”
突然,灵极尊者笑眯眯地插话道:“没事呀,小元宝和清鹤结成道侣,我觉得很好啊。”
眼看门铜师兄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云散连忙拉回话题:“残阳剑!”
元宝立刻抓住救命稻草,迅速接话道:“对!残阳剑!”
“小师弟,残阳剑的主人你其实也见过了,就是九华尊者。”元宝嘿嘿一笑,“据说在九华尊者和九夭尊者幼时,就表现出了极高的剑修天赋,于是天行宗宗主就为他们求得了那两柄名剑。”
“九华尊者和九夭尊者也不负众望,都在剑修一道上有着高深的造诣。”
“不过那天九华尊者救我们时用的剑并不是残阳剑,九华尊者好像很久没用过残阳剑了。”
元宝晃了晃脑袋,环视了一圈众人,贼兮兮道:“我有小道消息,听说是升月剑的主人陨落了,残阳剑主人也就封剑了。”
“还有啊,那剑名好像是九华尊者和九夭尊者自己取的,一个日一个月,就是为了凑一对儿……”
“话本子写的都是假的。”门铜冷冰冰地打断她,“下次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罚你给灵兽喂一个月饭。”
有尹清鹤一事在前,元宝不敢再触他霉头,于是咽下未说完的话,悻悻闭嘴。
但她的未尽之意其余人都听懂了,灵极尊者是抱着看戏心态听小辈唠嗑,门铜只关心元宝的脑子在想什么东西,云散觉得好笑但也无心解释,只有游不归,在房内沉寂了一息后,出声问道:“真的吗?”
众人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游不归眼神游移地看着元宝,余光却专注地放在了云散身上,他定神重复道:“残阳剑和升月剑,是为了凑一对这事,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