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滞的氛围立马被打破,所有人都在环顾四周,片刻后,他们不得不接受现实,巫族二人是真的不见了。
“怎么回事?”
“刚刚巫玄不是进去了吗?”
“里面没看到他!”
“等等,他说的先走一步,意思是不是他知道如何出去?”
“他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又是一阵沉默。
落葵安慰他们:“至少我们知道了,是有办法出去的。”
“对啊!”
一群人又振作起来。
没道理巫玄巫妙能找到出去的办法,他们就找不到。
更何况巫玄巫妙只有两个人,而他们有几十个人。
“我们再进一次!他们是走进去了才不见的,关键还是在地道!”
所有人又重新进了一次地道,这次他们搜查得比前两次都要仔细,地道的地面是一寸寸地摸过去的,墙壁也仔仔细细地排查了,连烛火都没放过,更有甚者,喊人将自己托举起来,将地道的顶部也检查了一遍。
云散则是着重留意了阵法这块,但依旧一无所获。
再次钻出地道时,先前重新振作起来的如花少年们又枯萎了下去。
齐荀累得直叹气,他已经提不起一点力气了。
少年靠着墙慢慢滑落,最终瘫在了地上,身体的酸软让他恨不得直接躺下休息,他果断放弃:“我不进去了,要进你们进。”
其余人也觉得精力被消磨殆尽了,都是一脸累到极致的表情。
地道很长,不停地走一趟也要近一个时辰,后面他们为了寻找出口,更是拖慢了速度,前前后后已经花了五个时辰左右了。
“我估计外面天都亮了。”有人对时间流逝很敏感,掐指算了算时辰道。
“我也不想进去了,我好累。”
“我也是,我们要不就在这等着吧,外面迟早会发现不对劲的,反正这里也是安全的。”
“我已经没力气抬手抬脚了。”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最后,除开阿瑾决明这些修为更高的带队弟子,站着的只有云散落葵这批最后进来的人和御灵门三人了。
元宝挠了挠头,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觉得累,她刚要说话,就见门铜扫了她一眼,眼带制止。
元宝愣了一秒,最终还是抱着大白低下了头,没出声。
游不归晃了晃身子,勉强站稳了身体,他闭了闭眼,觉得不仅累,还头晕。
“你怎么了?”云散注意到了,连忙扶着他靠着墙坐了下来。
游不归没有逞强,轻声道:“头很晕,没力气。”
云散看了眼其他人,发现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门铜带着元宝挨着他们坐下,看了看游不归的脸色,神情复杂:“还好吗?”
游不归很想说我还好,但他眼前骤然一黑,头立刻变得晕晕沉沉,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被抽走一样,连张嘴喘气都觉得费力:“我……”
来钱猛地炸开兽毛,呜呜着叫唤他。
云散看他突然闭上了眼,唇色苍白,手臂渐渐从身上滑落,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失去意识了,心神一惊,急忙喊道:“落葵!”
落葵立刻过去,来不及检查,迅速给游不归喂了一颗丹药,疾声道:“吞下去!”
游不归拼着最后一丝意识,吃力地咽了下去,丹药入体,一股暖流迅速从身体化开蔓延,不出十息,他的脸色就渐渐红润起来。
落葵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先前趁着有灵力把一些救命的丹药都拿出来了。
“这里不安全。”落葵重新回到碧水宗的地方,道。
她看了眼游不归,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垂头休息的少年们,慢慢道,“我虽然不至于乏力到站不住身子,但也的确觉得累极,感觉像是生命力在流失,这个地方有古怪。”
“我们要尽快出去,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
所有人都怔住了。
阿瑾紧紧皱着眉,他捏了捏手指。
他感到自己握拳的力度的确变小了,他的身体似乎使不上力,这不是他之前预想的结果。
毕竟他是剑修,每天都需要练剑,锻体一事也从未疏漏过,就算现在失去了灵力,也不可能因为仅仅五个时辰的搜查就觉得浑身无力。
决明认可落葵的判断,他坐在地上,看了眼太玄宗一行人,缓缓道:“金戈道友等人,应该是来得晚,所以没有我们这么乏力。”
东陵玉抓了抓头发:“可是地道我们已经走了三遍了,再来一遍肯定吃不消了。”
他们下次进入地道,必须是为了出去,有些人的身体已经撑不住再搜查一轮了。
“肯定有什么线索被我们忽略了。”云散轻声道。
她巡视一圈,最终落到那尊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关注的九头蛇雕像上,一个奇妙的念头浮现:会不会跟它有关?
但巫玄巫妙的确是进了地道才消失的,又怎么会跟这个大殿的雕像有关呢?
她很少遇到这种情况,身处险境却毫无头绪。
元宝抿了抿唇,微微斜了点身子,不动声色地靠近门铜,暗暗戳了戳他的手。
见门铜偏头看了过来,元宝递了个眼神,那意思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刚刚门铜制止她的眼神非常严肃,元宝莫名觉得,门铜是发现了什么的。
门铜看着她,眼神略显挣扎。
元宝懂了,门铜是真的知道,但她不明白门铜为什么不说出来。
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危险了吗?
她不敢直接出声,而是继续用眼神告诉他,表情认真:现在大家很危险,小师弟刚刚差点晕过去了!
门铜当然知道,他面露犹豫。
一开始,他以为一直待在这会没事的,所以他打定主意要保持沉默。
但现在却出现了意外,事实告诉他,这里并不安全。
相反,如果继续待下去,甚至可能会害死所有人。
元宝不知道门铜在害怕什么,但她没有再催了,而是安静地坐着。
她相信门铜的选择。
门铜垂着头看着地面,元宝的衣角盖在他的衣角上,刺红了他的眼。
一炷香后,在越来越沉寂绝望的气氛中,少年的声音不大却又清晰可闻地响起:“……我应该知道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