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英鄂上前说道:“此地是洛阳地界,事件发生在我嵩山派管辖范围之内,当由我嵩山派接管,华山派众位当以养伤为主,早日恢复正常,我嵩山派自会将处理结果告知华山派同门。”
岳不群终于开口道:“如此恐怕不妥,这些人与我派有血海深仇,我派三弟子梁发因此丧命,再加上受伤者一二十人,当由我华山派自己揭开他们的真面目,劳德诺,去把他们的面罩摘了!”
劳德诺看了一眼嵩山派众人,嵩山派丁勉突然开口道:“此事关系重大,已不是华山派一派之事,说不定后面藏着什么武林阴谋,嵩山派左掌门作为五岳剑派盟主,当对此事追查到底,嵩山派各位弟子听令,将这些人全部押解到嵩山!”
身后的三四十人齐声喊道:“遵命!”
说完,一起抽出长剑,准备下马绑人。
岳不群夫妇陡然色变,这嵩山派人多势众,这嵩山派十三太保丁勉、陆柏、汤英鄂俱是高手,身后的三十四弟子也看着身手不凡。
而自己这边,几乎全部失去了战斗力,除了张无忌和陆大有。
陆大有本事低微,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是加上张无忌,只怕也无法与这么多人对敌。
更何况他们说不定卑鄙无耻,趁机攻击受伤的华山派众人,那就更加糟糕了。
而且岳不群还有一个小心思,张无忌已经被他逐出师门,这次帮忙是看在曾经的同门之谊的份上,他不能一直帮自己。
于是他淡淡的说道:“既然嵩山派坚持为华山派出头,那就麻烦嵩山派各位同仁对这些人严加拷问,追出幕后真凶,为华山派报仇。”
陆柏哈哈一笑说道:“那肯定的,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华山派的事情就是我嵩山派的事情!”
说完,他一挥手,身后立刻冲出三四十个嵩山派弟子,将地上晕倒的那些蒙面人抬到了马上。
丁勉、陆柏、汤英鄂三人给岳不群夫妇行了个礼,转头上马,一群人拍马消失在黑暗之中。
岳不群夫妇长叹一口气,转头一看,只见张无忌和陆大有已经走远了,也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他们赶紧奔到药王庙中,去查看弟子们的伤势,收敛梁发的尸体不题。
……
“大师兄,你怎么不和师娘他们说会儿话?”陆大有跟着张无忌走在泥泞之中,一边抱怨路难走,一边问道。
“大有,我们两个现在已经不是华山弟子了,救了他们,算是看着曾经的同门之情谊的份上,不忍心让他们灭于宵小之辈手中。但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张无忌悠悠的说道。
陆大有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师父师娘他们坐着船,怎么又不坐船上?哦!我知道了,他们定是要去洛阳金刀王家看看林平之的母亲!”
“金刀王家?”张无忌问道。
“林平之的外公金刀无敌王元霸就是洛阳人,在洛阳是相当当的人物。”陆大有说道。
“我们也去洛阳看看,听说洛阳是六朝古都,好玩儿的很呢!”张无忌说道,他终究还是一个少年,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陆大有闻言也是高兴的很,对张无忌说道:“我也听说了,现在我们有钱,正好在洛阳耍一耍。你不是要去武当派吗?正好也顺路。我们避开不见师父师娘他们就是了。”
二人一拍即合,一路向南到了洛阳城郊,找了个客栈投了宿,先洗漱了一番。
第二天早上,二人换洗了衣服,吃了洛阳有名的牛肉汤,来到了洛阳城。
洛阳城巍峨壮观,城内店铺林立,百姓比肩接踵,络绎不绝,二人从未在如此繁华之所生活,不由得有些目接不暇。
两个人在城中走了一圈,路过一个阔气府邸,陆大有看见了岳灵珊和林平之并肩而行,进了这府邸的大门,指给张无忌看,张无忌微微一笑,拉着陆大有转身往回走。
二人本来是往西行,这一转方向,却是向东,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城东。
路过一条小巷,张无忌见这小巷白墙青瓦,看着颇有雅致,于是信步前行。
小巷尽头有一丛绿竹,迎风摇曳,竹影斑驳,珊珊可爱。
张无忌和陆大有走的有些累了,看见旁边有几块方形石头,便坐下休息。
忽听得琴声叮咚,悠然飘来,张无忌不由得想起当初刘正风和曲洋合奏的《笑傲江湖》曲来,他想起乐谱被岳不群给收走了,不由得对岳不群生出一丝反感。
张无忌听了一阵琴声,这里非常幽静,杳无人迹,陆大有听得也入了迷。
张无忌不由得吟道:“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这是唐代诗人王摩诘王维的《竹里馆》,王摩诘号称“诗佛”,其作品“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张无忌小时候听父亲张翠山讲过其诗句特点,还背过这首诗。
此时触景生情,他不由得吟了出来。
“铮”的一声,好像一根琴弦忽尔断绝,琴声也便停止。
一个苍老的声音自旁边的院落中传出:“贵客临门,不知有何见教?”
张无忌一愣,没想到自己打扰了别人的弹琴的兴致,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起身来到这院落的门口躬身道:“晚辈听前辈弹琴入了迷,情不自禁出声,打扰了前辈弹琴的雅兴,万望宽恕!”
“知音难觅,知己难求,难得有人听老朽弹琴,说不上什么打扰。”那老者说道。
张无忌闻言立刻宽心,招呼陆大有起身准备离开,却看见一个女子自小巷子向他们所在的院落走来。
这女子身形苗条,只是头上戴着帽子,帽子上垂了一层薄纱,遮住了她的面貌,看不出她的年龄。
张无忌和陆大有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那女子的头轻微转了一下,好像也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张无忌觉得这样盯着一名陌生女子有些不礼貌,急忙挪开目光,并拍了拍陆大有的肩膀,示意离开。
“吱呀”一声,门开了,那女子漫步走入刚才老者弹琴的那个院落,耳听的那苍老的声音说道:“姑姑,您怎么来了?”
陆大有低声对张无忌说道:“那个弹琴的老头听声音都有六七十岁了,他姑姑不得有八九十岁?可是看样子,这女子也没有那么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