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夕阳的余晖洒在城主府的断壁残垣上,给这片废墟染上了一层悲凉的色彩。
林平安和司徒横几乎翻遍了城主府的每一个角落,却依旧没有找到司徒横儿子的踪迹。
司徒横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的重担,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急切,渐渐变得空洞而绝望。
“怎么会……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司徒横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他缓缓地坐在地上,双手抱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林平安站在一旁,看着司徒横痛苦的模样,心中满是自责和难过,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司徒大叔,也许……也许令郎他还活着,只是被城主藏到了别的地方。”
林平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希望,可这话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司徒横抬起头,看着林平安,眼中满是血丝:
“孩子,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说着,他的眼眶再次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这个当爹的,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
林平安蹲下身子,拍了拍司徒横的肩膀:“司徒大叔,这不是您的错,谁也想不到城主会变得如此疯狂。”
司徒横苦笑着摇了摇头:“可他是我的儿啊,我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的声音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吹起地上的尘土,也吹得屋内的破布簌簌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无果的寻找而悲叹。
司徒横缓缓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破败的城主府,声音颤抖着说:“走吧,看来他真的……”
两人缓缓走出城主府,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在这漫长的归途中,司徒横的脚步虚浮,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一路上,司徒横的沉默如同这夜色一般压抑,林平安则思绪杂乱如麻。
随着天色渐渐变黑,浓稠的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整个黑石城包裹起来。
林平安与司徒横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铁匠铺。
“孩子,我给你弄点吃的吧!”
司徒横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听起来疲惫又沧桑。
林平安看着他苍老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涩,微微点头后,在一旁坐了下来。
没多会儿,一桌简单的饭菜摆在了桌上,热气腾腾,却驱不散屋内的寒意。
林平安望着饭菜,迟迟没有动筷,那些白白的热气在他眼前氤氲,却引不起他半点食欲。
“孩子,是不喜欢吗?”司徒横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
“说说你的玉符怎么来的?”林平安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淡淡地问道。
司徒横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转瞬即逝。
“孩子你说的是玄天宗那玉符吗?那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这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故作镇定,语气里却透着疑惑。
“真的司徒横去哪里了?”林平安紧紧盯着他,继续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司徒横苍老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原本悲伤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的苦笑。
“你这小家伙还真是不简单,你怎么发现的!”这声音,竟不再是司徒横的沙哑,而是城主那熟悉又冰冷的语调。
“在你禁锢我期间,我回想了到黑石城的一切!
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仿若有一只大手在推动着我前进!
我怀疑谁都不应该怀疑你,没人会自己主动联系玄天宗给自己找麻烦!”
林平安神色平静,缓缓说道,眼神却紧紧锁住眼前这个“司徒横”。
“接着说”,城主的声音带着好奇,显然对林平安的推理很感兴趣。
“在黑蛇吞噬你本身的一刹那,我从你眼中看到的是解脱,但解脱中并没有对死亡的释然,而是新生的期望!”
林平安顿了顿,继续道,“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看来还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这小家伙竟然从这一点就怀疑了我!”
城主坦然开口,仿佛对被识破身份不再遮掩。
“那司徒横呢?”林平安追问道,语气里满是对真相的执着。
城主长叹一声,缓缓开口:“这身体就是司徒横的!”
林平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司徒横之子被抓后他潜入我城主府,被我抓住,后我在他身上发现玉符,搜魂后才知,他祖上竟与玄天宗有旧,而他也动用了玉符,我只能把他炼成傀儡,应付玄天宗来人。”
说到这,城主苦笑笑一声,“阿福也是我的傀儡!”
听闻此话,林平安点了点头,一切正如他所料,难怪进城后的一切都那么顺利,原来都是城主在背后操控。
“那司徒横的儿子呢?”林平安的声音有些低沉,他隐隐猜到了答案。
“死了!”城主的回答简短而冰冷,像一把重锤砸在林平安的心上。
林平安眼中闪过一抹叹息,为这无辜逝去的生命感到悲哀。
他定了定神,再次开口道:“依我看,你这具傀儡并没有修为在身,如何做到本体灵魂灭亡,而这里的神念还能无事?”
听到林平安的话语,城主摇头苦笑:
“这并不算傀儡!
我早年间曾得到过一秘法,可以分割一次灵魂,重塑第二分身,这分身跟真身无异,可以继续修炼、单独存活。
我以为玄天宗来人会很难应对,只能割舍灵魂,炼制这废躯为第二分身!
想不到来的竟是你一个炼气三层的毛头小子。”
城主眼中满是痛惜,仿佛对自己的决策感到后悔。
“那你知道黑石中冒出的黑气怎么回事?”
林平安继续追问,他想弄清楚背后的所有秘密。
“不知!”城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片刻后,林平安看着冒着热气的饭菜缓缓开口:
“吃一点吧!”声音里没有了愤怒,只有疲惫。
城主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两枚玉符与一金色书页递向林平安。
林平安接过,开口道:“要跟黑蛇聊一聊?”
听闻此话,城主微微颤抖,半晌才缓缓开口:
“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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