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小菊气的牙根痒痒。
如果自己真被【天残】这个又老又丑的家伙凌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干脆死了算了。
“你个老不死的,我爹怎么收了你这么一个脏东西!”
鲍小菊痛骂道,
“背信弃义,恬不知耻!”
然后开始了控诉:
“当年我爹真是瞎了眼,把你从煤窑里救出来!
给你吃给你喝,还为你介绍国内的武学名家学习武艺!
你可倒好,武艺学成了,转身就把师父出卖了!
你找人代写文章,发表在《肥城日报》上,含沙射影地控诉他霸凌男弟子、潜规则女弟子。
却拿不出任何实质性证据!
那些智力欠缺的读者,不问青红皂白,一万吨的口水把一个六十岁的老头给【社死】了。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后来我才能明白,你是图啥。
你勾引人家的爱女,被抓了现形,老爷子念你穷苦出身,又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才没把你扭送警察局,告你耍流氓!
你说你是人吗?小姑娘还不到十八岁,就被你欺骗了!
师父把你驱逐师门,你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你的造谣污蔑,生生地把一个德高望重的武学大家,逼成了你口中的老流氓、老逼登!
他心灰意冷,心力交瘁。
当他一次次在大街上听到背后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出一些污言秽语的时候!
老头再也挺不住了, 一口一口的鲜血喷涌而出!
老头死了,被你这个徒弟逼死的,死不瞑目!
当我爹发现你的卑劣行径,
第一时间就要把你赶出去,你这个害群之马,留在这里,早晚成为隐患,危害菊花帮。
可你呢,哭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看上去比窦娥还冤枉、比孟姜女还凄惨!
这完全不像一个大老爷们能干出来的事儿!
你抱着我爹的大腿,猛抽嘴巴子,一边痛骂自己禽兽不如,一边再三保证——
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爹耳根子软,听进去了。
他罚你抄写了100遍《道德经》,此事就算不了了之。
后来,我爹看你表现得还可以,把你提为本帮四大护法之一,没过多久,又力排众议!
把你列为四大护法之首!
我爹万万没想到,他一出事,你临阵倒戈,立马叛变!一脸谄媚地投靠了我叔叔鲍满江!
你所有的忠心耿耿,全是伪装的,全是表演的!
我叔叔再怎么坏,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争夺菊花帮的大权,并没有想置人于死地!
我叔叔再怎么坏,没有忤逆人伦,没有杀我之心!
而你【天残】!就是个毫无人性的彻头彻尾的混蛋,亏我以前还天叔长天叔短地喊你!
你居然想侵犯我,还有羞耻之心吗?还是人吗……”
“骂够了没有?”
【天残】耐着性子听完鲍小菊长篇大论的指责,微微一笑,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挺过瘾。
这就是他变态的地方。
好话听多了,偶尔听一些差评,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他在想,哦,原来我这么坏啊,以前怎么不觉得?
“小菊啊,骂够了骂累了骂痛快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走吧,跟小度入洞房去吧!
大喜的日子,不要破坏了和谐的气氛……”
又冲小度说:
“好好伺候你媳妇儿,该上手段的时候,上手段!如果不忍心,干爹就不客气了!
她又不是我的青梅竹马、梦中情人,我是不会怜香惜玉的,哈哈哈……”
度思龙拱手领命。
他一把扯住鲍小菊的袖头,抬脚就往婚房走。
就在这关键时刻。
“哈哈哈——”
一阵爽朗却不怀好意的笑声在人群中传出。
“小度,把你的脏手放下!小菊,莫害怕,叔叔来了!”
所有人都是一怔。
王川和张全蛋却心知肚明,相视一笑,真正的帮手来了。
谁呀?
四大护法排第二的【地缺】。
鲍小菊大喜过望,猛地甩开度思龙,扑到【地缺】怀中,呜呜抽泣,委屈极了。
就像一个正在受欺负的小女孩看到最疼她的爸爸从天而降,那一瞬间,她把积攒的眼泪都释放出来了。
的确。
鲍小菊的成长过程中,其貌不扬还瘸了一条腿的【地缺】叔叔,比亲爹鲍满山对她还好。
小时候,她经常去找【地缺】的女儿玩耍,也不回自己家,一住就是好多天。
【地缺】拿鲍小菊当亲闺女对待,甚至比亲闺女还要亲。
有不少次。
她和【地缺】的女儿闹别扭,拌了几句嘴,【地缺】叔叔从来都认为是女儿的错。
对其又打又骂,还逼着女儿向小菊道歉……
所以,如果世界上她只有两个亲人了,一个是爸爸鲍满山,另一个一定是【地缺】。
菊花武校出事的时候,
【地缺】因为生病,而错过对付【天残】的机会。
这一次估计听到了什么风声,或是有人告知了他,他来了。
拖着瘸腿走来了。
鲍小菊比谁都清楚,【地缺】的武功有多厉害!
别看他瘸了一条腿,在目前的菊花岛上,能与之一战的只有【天残】一人。
别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在她的记忆里,【天残】和【地缺】的武功在伯仲之间。
每三年一届的帮内武术大考,他们比试了四次,各赢两局,各输两局,打了个平手。
她听【地缺】念叨过:
“我的后半辈子不干别的,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研究【天残】的招式套路!
哪一天我把他打趴下,打的他心悦诚服,我的人生使命也就完成了……”
“地叔,你总算来了,我被这帮王八羔子欺负惨了,你得为我报仇啊。”
鲍小菊有了依仗,身板挺起来了,说话也硬气起来了。
“除了【天残】还有谁?”
【地缺】轻抚着侄女的肩头,柔声细语中带有一丝杀气,“指出来,叔叔替你出气!”
鲍小菊毫不客气地指向度思龙:“先把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宰了吧,她跟我最久,却伤我最深,不可原谅……”
“没问题。”
【地缺】把鲍小菊拉在身后。
他拄着拐杖,神情肃穆,一步步走向度思龙,佝偻的身躯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老瘸子,我可不怕你!”
度思龙不知大难临头,从身旁一个喽啰手里夺过一把钢刀,骂骂咧咧朝【地缺】扑来。
“卧滴妈呀——”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一条手臂从躯体上分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