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王川回到自己家中。
鲍小菊对他而言,已成了过去时,虽然她的余香仍然萦绕在身边,风吹不散。
王川当然不会嫌弃她嘴笨。
凡事都有个过程,哪个姑娘一出生就牙尖嘴利?不可能的,都是慢慢练出来的。
有些东西吃久了就有经验了,她可以换一百种方式吃掉它。
王川永远记得鲍小菊深吸一口气,拢了拢散乱的发丝,依依不舍下车时的模样……
他能感受到她炽烈的爱!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再舍不得,也得离别。
所以红尘俗世中,才有了那么多痴男怨女,以及爱而不得的凄美故事……
王川回来了。
时间真快!回想一下,离开家已经有半个月之久了。
这里的一切都没变。
爸还是那个老爸,妈还是那个老妈,卧室还是那么小,床板还是那么短,弟弟依然不在家。
这十几天,妈妈吴敏打了至少二十几通电话,王川接了有一半,另一半则回了短消息。
他知道妈妈非常担心自己的安危,离开的时候,他编的借口是跟朋友一起外出玩几天。
妈妈要求每天报平安,他没做到,不过,当他决定要回家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了妈妈。
所以,虽然他回来得很晚,当他的汽车停在楼下的时候,楼上的电灯依然没有熄灭。
妈妈在家等着他呢。
王川鼻头一酸,差点流下泪来,他决定好好挣钱,生活逼的他不得不向金钱顶礼膜拜。
妈妈打开门,仔细打量了他半天,然后拥他入怀。
“川啊,半个月不见,你瘦了一点,也黑了一点。”
“是吗?”王川大大咧咧,开玩笑地说,“妈你倒是胖了一点,白了一点。”
“哈哈哈……”妈妈笑了,眼角的皱纹加深了。
“饿不饿?给你煮碗面吃。”妈妈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
王川连忙叫住:“妈!我不饿,别忙活了!”
转移话题,
“老王呢?这段时间心脏病没犯吧,超市的生意顺利吧?”
“一切都很好!”
妈妈拍了拍他裤子上的尘土,
“你爸睡着了,白天太累了,晚上就睡的特别沉。
超市有小汁那孩子帮忙打理,你爸轻松多了。跟妈说说,你到底上哪去了?不许骗我!”
“行,我实话实说!”
王川清了清嗓子,半真半假地说,“我有一个住在肥城郊区的同学,她家里出了点事!
爸爸和叔叔为了争夺爷爷留下的遗产打起来了。
因为不小心打死了参与斗殴的人,她爸进监狱了,判了30年。叔叔很高兴,经常欺负她。
我这次过去,帮助这位同学把她不可一世的叔叔制服了,还帮她安葬了过世的母亲……
因为事情比较多,就耽误了点时间。本来预想的是一周就搞定了,结果弄了半个月!”
“小川。”
妈妈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是长能耐了,瞎话张嘴就来,都不带打腹稿的吗?”
“妈,我说的是真事,没骗你!”王川指天为誓。
“呵呵。”
妈妈轻蔑一笑,亮出底牌,
“刚才我搂住你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类似茉莉菊花茶的香味,以老妈多年的经验——
它分明来自一个年轻姑娘身上!原因很简单,因为你小子从来不喝菊花茶!”
“……”王川哑口无言。
他感觉在妈妈面前,自己像个透明人,什么都瞒不过她。
“交代了吧,你在外面跟哪个女孩好上了?”
妈妈的目光咄咄逼人。
王川只好投降:
“她叫鲍小菊,和我同岁。家住西城郊区菊花岛。你猜的没错,她非常喜欢喝菊花茶。
方才我口中的同学,其实就是她。当然,她并不是我真的同学,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或者说,比普通朋友关系更近一点的……朋友。我跟她好了几天,交流了那么几下。
我也确实帮她处理了家族危机,为了报答我,她开出丰厚的条件让我留下,我拒绝了。
她家很有钱,也很有势力,但我不想留在那里,做个上门女婿,所以就回来了。
我马上开学了,还得赚钱,还得孝敬父母、照顾弟弟,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得做……”
“这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妈妈有点失落。
她巴不得儿子早点找个女朋友,早点确定关系,争取毕业以后就结婚。她想抱孙子了。
“也不能这么说。”
王川摇摇头,模棱两可:
“小菊告诉我,如果我愿意,可以随时去找她,如果我愿意,她随时嫁给我!”
“是吗?”
妈妈将信将疑,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心甘情愿做你的备胎?你有她照片吗?给妈妈瞅一眼。”
瞅一眼就瞅一眼。
鲍小菊的照片,王川真有。
他们一起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张全蛋负责拍照;共处一室的时候,王川也没少拍她。
当然,他拍了不少私密照,绝对不能让妈妈看到。
于是他说:“妈,我把小菊的靓照发你手机上,你慢慢欣赏吧,我太困了,睡了……”
发了照片之后。
王川立即回到自己卧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砰砰砰!
砸门的声音。
“妈,又咋了?”王川没下床,没开门,直接问。
“川啊,”
妈妈在门外不解地问,
“原来小菊是女道士啊,你怎么可以跟一个出家人搞到一起?她不遵守戒律清规吗?”
“哎呀,真啰嗦……”
王川忍住不耐烦,解释道,
“她不算出家人啦。
道士分为两派,全真派需要出家修行,正一派可以在家修行,也可以结婚生子!
小菊属于正一派,懂了吗?”
妈妈似懂非懂地回屋了。
王川感慨,女人老了以后是不是都一样爱唠叨?
——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王川睡的正香,迷迷糊糊醒来,抓起手机一看,是李多汁,实在没心情接,直接挂了。
刚挂掉,手机又振动了。
晚上从菊花岛回来的时候,他给李多汁发了消息。早知道会影响休息,就不通知她了。
王川很想关机不理,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啥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李多汁很急切的样子,“能出来聊聊吗?我家出事了!”
“你家不就你和姐姐两人吗,能出啥事?姐姐被蚊子咬了,还是你经月不调了?”
“王川你真的很讨厌,跟你聊正事呢,怎么油嘴滑舌的?”
校花李多汁的口气很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难道,真出事了?
“小汁啊,”
王川有点生气,
“现在是凌晨三点,你也知道我今天刚从外面回来,颠簸了一路,又困又乏!
你告诉我,你家能出什么事?出人命了还是咋的?”
“没错,出人命了!”
李多汁声音低沉,语调悲伤,
“我实在没办法了,才决定告诉你的。念在咱们之间还有一点情分,请你帮帮我!”
“啊——”
王川打了个激灵,翻身坐起,
“你姐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