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骑将军府,书房内灯火通明。袁尚负手立于窗前,望着洛阳城夜空稀疏的星辰,眉头微锁。荀攸静静地坐在案几之后,手中翻阅着冀州舆图,室内一片沉静,唯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公达,冀州的情形,比想象中还要复杂。”袁尚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
荀攸放下舆图,起身走到袁尚身旁,一同望着窗外。“主公所言极是,冀州虽经黄巾之乱,元气大伤,但也正因如此,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暗流涌动。地方豪强拥兵自重,世家大族根深蒂固,再加上朝廷的影响力日渐衰微,冀州这潭水,可谓是深不见底。”
袁尚微微点头,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荀攸。“朝廷看似封赏,实则束缚,洛阳权贵,各怀鬼胎。若想在冀州真正立足,仅仅依靠朝廷的虚名远远不够。我们必须另辟蹊径,掌握实权。”
荀攸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知道袁尚并非甘于受人摆布之人,心中早已有了决断。“主公所虑极是。以属下看来,冀州虽乱,却也乱中取胜之机。黄巾之乱后,州郡兵力空虚,正是主公扩充实力,收拢人心的绝佳时机。”
袁尚走到案几旁,拿起舆图,手指在冀州地图上缓缓划过。“公达所言甚是,但冀州之地,袁氏一族根基尚浅,想要在短时间内掌控全局,谈何容易?”
荀攸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主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方为上策。”
袁尚闻言,目光一亮,看向荀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荀攸微微一笑,继续道:“冀州世家大族,盘根错节,不可小觑。主公赴任之后,需恩威并施,分化瓦解,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方能逐渐掌控冀州。”
袁尚沉吟片刻,眼中精光闪烁。“公达所言极是,恩威并施,方为王道。冀州世家,如同一把双刃剑,用之得当,可助我成就大业;用之不慎,则会反噬其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步步为营。”
两人又细细商议一番,确定了初步的策略。袁尚心中已然有了腹稿,他知道,冀州之行,绝非易事,但他袁尚,绝不会畏惧任何挑战。
次日清晨,袁尚早朝面圣,奏请尽快赴任冀州。汉灵帝刘宏见袁尚如此急切,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表面上却龙颜大悦,连连称赞袁尚忠心为国,并准许其即日启程。
早朝之后,袁尚回到车骑将军府,步伐明显比来时快了许多,眉宇间也少了几分凝重,多了几分决断。书房内,荀攸正仔细收拾着案上的舆图文书,见袁尚进来,抬头笑道:“主公,看来朝堂之上一切顺利?”
袁尚颔首,走到案几后,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比预想的还要顺利。陛下准我即刻启程,前往冀州赴任。”
荀攸放下手中的文书,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如此甚好,早日动身,方能早日掌控冀州局势。”
袁尚走到书案前,目光扫过书房内陈设,沉声道:“公达,我即刻要召集子龙、典韦,商议出发事宜。冀州之行,迫在眉睫。”
荀攸点头应允:“主公放心,攸这便去安排。”
不多时,赵云和典韦二人快步走进书房,向袁尚抱拳行礼。
赵云身姿挺拔,面容沉静,目光如剑,典韦则依旧是虎背熊腰,气势迫人,只是粗犷的面容上,也难掩一丝即将远行的肃穆。
“主公!”二人齐声唤道。
袁尚摆手示意二人落座,目光扫过二人,沉声道:“今日早朝,陛下已准我即刻赴任冀州。时间紧迫,我欲即刻动身,尔等速速整顿兵马,随我一同前往冀州。”
赵云和典韦闻言,神色皆是一震。赵云抱拳道:“主公,末将早已准备妥当,只待主公一声令下。”
典韦瓮声瓮气地应道:“俺典韦也早就等不及了,这洛阳城里闷得慌,还是战场上痛快!”
袁尚看着二人坚定的神情,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他来洛阳时,确实带了一部分精锐兵马,这些都是他日后在冀州立足的根本。
“好!”袁尚起身,走到二人面前,语气铿锵有力,“此番前往冀州,路途遥远,局势复杂。但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袁尚,绝不会退缩!尔等可愿随我一同,开创一番新的局面?”
赵云和典韦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末将等誓死追随主公!”声音洪亮,充满了决心和忠诚。
袁尚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又锤了典韦的胸膛一下,笑道:“好!有尔等相助,我袁尚何惧冀州!子龙,你负责清点兵马,务必确保所有都准备充分,粮草器械,一丝一毫都不能疏忽。”
赵云抱拳应诺:“诺!末将领命!”
袁尚转头看向典韦,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典韦,你还是老样子,负责护卫我的安全。不过到了冀州,可不只是护卫我一人,冀州百姓,也需要你这样的猛士来守护。”
典韦咧嘴一笑,露出憨厚的笑容:“主公放心,俺典韦的力气,保管让那些宵小之辈,闻风丧胆!”
众将领命,各自下去准备。袁尚又将荀攸请到书房。
袁尚沉吟片刻,又道:“此番前往冀州,路途遥远,恐有不测。我欲修书一封,送往汝南袁氏本家,请祖父袁隗暗中相助,以防万一。”
荀攸点头赞同:“主公思虑周全,袁氏一族,同气连枝,关键时刻,还需仰仗家族之力。”
袁尚当即修书一封,遣亲信快马加鞭送往汝南。一切安排妥当,袁尚心中稍定,但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翌日清晨,袁尚率领兵马,浩浩荡荡离开洛阳,踏上了前往冀州的征程。洛阳城门外,袁氏族人、朝廷官员、以及前来送行的百姓,挤满了街道两旁,场面颇为壮观。
袁逢、袁隗两位祖父亲自前来送行,神情肃穆,目光中带着一丝期许。
“显甫,冀州之地,鱼龙混杂,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轻敌冒进。”袁逢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袁尚拱手道:“祖父,从祖父教诲,孙儿铭记于心。”
袁隗捋着胡须,缓缓说道:“显甫,袁氏一族,世代忠良,你此番前往冀州,肩负重任,切不可辜负朝廷和家族的期望。”
袁尚再次拱手,神色庄重地说道:“尚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为袁氏一族,争光添彩!”
送行的人群中,蔡邕携女蔡琰也赫然在列。蔡琰今日特意精心打扮一番,身着素雅长裙,更显清丽脱俗。她静静地站在人群中,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袁尚,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虑。
袁尚走到蔡邕父女面前,拱手道:“蔡公,文姬,多谢前来送行。”
蔡邕捋须微笑,颔首道:“将军少年英雄,前途不可限量,老夫今日特来送行,祝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蔡琰上前一步,盈盈施礼,声音轻柔如水:“将军此去冀州,路途遥远,还望珍重。”
袁尚目光落在蔡琰身上,心中微微一动,拱手回礼道:“多谢蔡小姐挂怀,日后若有机会,定再登门拜访,聆听蔡公教诲。”
蔡琰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风拂柳,令人心旷神怡。袁尚心中不禁暗叹,蔡琰之美,果真名不虚传,才情容貌,皆是上上之选。
告别众人,袁尚翻身上马,目光坚毅地望向远方。冀州,一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地方,正等待着他的到来。他深吸一口气,扬鞭催马,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冀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洛阳城外,送行的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蔡邕父女二人,依旧伫立在原地,望着远去的队伍,久久不语。
“父亲,袁将军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此番前往冀州,前途如何?”蔡琰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蔡邕捋须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显甫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其人年少有为,胆识过人,且深谋远虑,日后必成大器。只是……如今朝堂动荡,宦官专权,世道艰难,其前途如何,实难预料。”
蔡琰默默点头,心中对袁尚的未来,充满了担忧和期许。她隐隐感觉到,这个少年将军,将会在这乱世之中,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而此时的袁尚,早已率领兵马,奔驰在前往冀州的道路上。他心中清楚,冀州之行,绝非坦途,前方等待着他的,将是更加复杂和残酷的权力斗争。
冀州,我袁尚来了!
就在袁尚离开洛阳的同时,袁隗正看着手中的密信,眉头紧锁。信中内容,正是袁尚请求家族暗中相助之事。
“显甫,果然不简单,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机和魄力。”袁隗放下信笺,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袁术,上前问道:“叔父,显甫在信中说了什么?”
袁隗将信递给袁术,叹息一声道:“显甫请求家族暗中相助,助他在冀州站稳脚跟。”
袁术接过信,匆匆浏览一遍,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哼,这个袁显甫,年纪轻轻,便想掌控冀州,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吧?冀州之地,世家林立,豪强遍地,岂是他一个少年所能掌控的?”
袁隗瞪了袁术一眼,呵斥道:“公路,休要胡言!显甫乃是我袁氏子弟,他若能掌控冀州,对我袁氏一族,大有裨益。你怎能如此短视?”
袁术被袁隗呵斥,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袁隗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传令下去,密切关注冀州动向,暗中调拨一批精兵强将,秘密前往冀州,听候显甫调遣。另外,再准备一批钱粮物资,送往冀州,以解显甫燃眉之急。”
袁术闻言,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袁隗的命令,只得躬身领命道:“侄儿遵命。”
袁隗望着远方,目光深邃,喃喃自语道:“袁氏一族,兴衰成败,在此一举。显甫,希望你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洛阳城,在袁尚离开后,表面上依旧平静,但暗地里,却暗流涌动。张让、张温、崔烈等各方势力,都在密切关注着袁尚在冀州的一举一动,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