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道理江晓乐都懂。
只是作为当事人,他无法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
就像她,也永远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很多时候,我们总能心平气和,有理有据地劝慰别人。
可当身临其境时,我们却未必能做到置之事外,波澜不惊。
毕竟我们都只是俗人,我们能理性,能保有理智,能控制自己的表情,能做到不喜形于色,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我们能骗得了别人,却永远骗不了自己。因为心疼是最真实的。
就像江母,所有人都以为她和江父旗鼓相当,想当然的以为她就该无所畏惧。
那天,她淡定地签了离婚协议,从容地办了离婚。
所有人都以为她脸上堆着笑,心里就不会哭。
可夜的漫长,泪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虽然在江晓乐的成长道路上,江父总是缺席;
虽然在无尽的等待里,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江晓乐早已经习惯,但却并不代表他并不渴望。
张思彤透过江晓乐的眼睛,感受着江晓乐心底的脆弱与无助。
这个阳光明媚的大男孩,这个豁达奔放的大男孩,所有人都以为他坚强洒脱,可只有张思彤真正的懂他,心疼他。
她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地说着属于他们的情话。
“这种感觉很陌生,所以有些胆怯;但是我喜欢你,也喜欢你亲我,所以我也期待,期待你的靠近,期待你的爱情。”
这么害羞的姑娘,此时却这么不矜持地说着爱。
江晓乐知道张思彤的用心良苦,很是感动。
他紧紧的抱住她,热情地回应她,他说:“我也喜欢你,喜欢陪着你,喜欢抱着你。”
“我知道郑凯很爱你,他的家人也给了你想要的温暖。我介意,我害怕,我吃醋。”
“我也知道,因为我的介意,而让你不开心了。所以,思彤,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
“毕竟你们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了,而他也是真心待你的。他对你的好,有时候连我都自愧不如。”
“我也要郑重的向你忏悔,并请求你的原谅。希望你原谅我的懦弱以及我的自私。”
“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我太爱你,太害怕失去你。”
他第一次在张思彤面前承认自己的恐惧,坦白自己的脆弱。
这一刻的他,是那么的无助,又是那么的真实。
他继续说着:“在这件事情上,是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我错到不敢奢求你的大度和原谅。”
“我不应该让你为我的胆怯买单,不该因为他的优秀而迁怒于你。”
“但请相信,从今以后,我会以他为警,而不是以他为敌。”
“我会再接再厉,尽我所能对你好,好好爱你,不欺不负。”
张思彤轻轻地回抱住他,她告诉江晓乐。
“我相信你,也知道你的顾虑。但也请你相信,你从来不用和任何人比。”
“因为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最好的,无可替代的那一个。”
“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会坚定不移地和你走下去,也永远不会放弃你。”
“除非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你。”
“郑凯再好,也与我无关。我从来只把他当作朋友,他从来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
“我喜欢你,只因为你是你,帅气的你,阳光的你,温柔的你,霸道的你,吃醋的你,脆弱的你……”
“我喜欢你,喜欢这个完整的你。我喜欢你,也只喜欢你。”
她深情的告白,让江晓乐感动不已。
此刻,两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以及彼此的呼吸。
她说:“江晓乐,我知道你对你父母的事情一直很介怀,你心疼你的母亲,也埋怨你的父亲。”
“你也怪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最后分道扬镳。”
“我懂你的心情,也理解你的痛苦,但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他们虽然是你的父母,但你却左右不了他们的感情和决定。因为那是他们的人生,我们无权干涉,但我会陪着你。”
江晓乐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偷偷地擦去眼角的一滴泪。
他声音略带沙哑地说:“张思彤,谢谢你,也谢谢你的喜欢。”
远处的喧闹还在继续,可此时的他们好像都听不见了。
因为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
他们静静拥抱,默默喜欢。
他们手牵手走在校园里,走那些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路,看那些他们曾经一起看过的风景。
此时的校园还一如初来时的模样,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同学,也如他们那时一般,青春活力。
图书馆里,他们一起看书,一起学习。在静谧的午后,在对方专注学习,浑然忘我时,他们也曾盯着对方,看得出神。
教学楼里,他们一起上课,一起打闹。他们不是一个学院。但也常会在自己无课时,偷溜去对方的教室蹭课。
宿舍楼下,他们偷偷拥抱;
餐厅里,他们互相投喂;
操场上,他们追逐打闹;
篮球场,他投篮她呐喊。
在这个校园里,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回忆。有争吵,有甜蜜。
然而现在他们就要毕业了,意味着从此之后他们会成为真正的大人,会有更多的责任与担当,或许就更能理解父母了。
毕业前夕,江父再婚了,和他的那个年轻的小秘书,而那个小秘书还怀孕了。
他们在A市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邀请了新郎和新娘所有的亲朋好友。
可笑的是,这么多年,江父和江母之间却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过,结婚照也不过就是结婚证上的那张照片而已。
刚结婚时,他们的条件很差,根本没有能力举办婚宴。
所以当时只是简单地请了几个关系好点的亲戚朋友,随意地吃了顿饭,闹了闹,就算结婚了。
每个女孩都幻想过自己的婚礼,浪漫唯美,甜蜜温馨。
所以这么些年,这一直都是江母的遗憾。可骄傲如她,即便心里再想,又怎么会告诉江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