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其他人还想着稳扎稳打修炼心经再上光明顶,却没想到陆尘约已经乱拳打死了老师傅。
南昭对陆尘约确实是有感觉的。
南昭没见到陆沉约时就还好,闲暇之余也很难想起他。
但是只要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就觉得心跳加快心率不稳,身体反应总是骗不了人的。
但是这种感觉还处在萌芽状态,要是周舫在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将扼杀在摇篮。
但周舫这不是不在嘛。
“你说了那句话就消失,把人晾在一边,这种行为是很不负责的。”
陆尘约的语气如常,但是仔细听的话,能听见他尾音里的钩子。
南昭扯了扯嘴角:“我就是回去过了个周末?”
陆尘约不满她这种不当回事的态度,垂着眸直直望向她,“你要对我负责。”
南昭:“……陆尘约。”
陆尘约头一次从南昭嘴里听到他的名字,这让他的嘴角止不住地想往上翘,但是现在谈判还未结束,他竭尽全身的力气努力压制住嘴角。
不行,这比AK还难压。
“嗯?”他竭力隐藏自己的愉悦。
“我对你做什么了我就要负责?”
陆尘约冷静又清晰地指出,“你拉我手了。”
“我是一个清白本分的男人,上一次拉过我手的异性还是我妈,你不经我的同意就擅自拉我的手,这种行为放在古代是要浸猪……”
陆尘约没说完的原因是因为他猛然觉得这个词有点过于严重了。
而且严格说来,最该被浸猪笼的人应该是他自己吧?
好险。
差一点给自己定了罪了。
南昭被气笑了,“那我不拉了可以吧?”
她的话音刚落,面前男生就向她走近了一步,他高大的身影顿时倾斜了过来,像是把她整个人都拢进了他的影子里。
“不可以。”陆尘约和她之间间隔咫尺。
他微微俯身,伸出右手往下勾住她的手指。
南昭冷不丁被他的手扣住,正要缩回手,却被陆沉约趁机穿过指缝,掌心与掌心密不可分地贴着。
十指相扣。
她抬头,见陆尘约正吹着垂着眸子看她。
他的眼中有斑斓的底色,像是闪烁着流光与星火。
忽然,上课铃声响彻楼道——
南昭如梦初醒,顿时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往通道大门走去。
“不跟你说了,你神神叨叨的。”
南昭回到教室,坐到位置上,若无其事得把书翻了几页。
她难得在课堂上走神。
此时脑海中却莫名其妙闪过一条弹幕。
“我爱你,可是我已经有佩蓉了。”
南昭的五官被这条突如其来的台词弄得皱成一团,于是猛地把自己的脸埋进书页里。
以至于连什么时候陆尘约跟了进来,坐到她旁边她都没有及时发现。
等到她再次从书里抬起头时,却发现自己的左边竟坐着老神在在的陆沉约。
而另一边的赵元元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赵元元面色凝重:“学长,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陆尘约翻了两页南昭的书,装作认真得看了会儿书,才附在南昭耳边低低地问:“我是吗?”
南昭被夹在中间,感觉左右两边的视线的夹击,觉得这夹心饼干真不是人当的。
不过她到底是没有把嘴边的那个“是”字给说出来。
*
不过陆尘约来的次数也不多。
他最近训练任务重,有的时候到了教室的时候,汗涔涔的样子明显刚刚从球上上下来。
南昭嫌弃他身上的汗味重。
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得让他离她远一点。
所以他不知从哪里要到的南昭的电话,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给她打过来。
南昭不一定每次都会接。
如果在和周舫视频的话,那她就当没看到他的来电显示。
如果恰好周舫那天在忙,那她就会意思意思先等一下,等到铃声响到第八次的时候,她才会慢慢悠悠地接起来。
“我刚刚训练完,跟你说一声。”
“嗯。”
“今天有个学妹对我表白了,我没答应。”
“哦。”
“我这段时间好像又长高了,今天体测之前测了下好像是185.65。”
“好的。”
南昭完全就是已读乱回。
陆沉约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然后坚决删除了南昭的号码。
他陆沉约绝不可能再受这样的侮辱!
可是第二天晚上他走出训练场,从背包里掏出手机第一个动作就是熟练地按下那串数字。
电话那头一直不接。
她又跟她男朋友打电话?
他怎么这么黏黏糊糊的?
能不能给南昭一点空间?
还是说他已经回国内了?
那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
没事回个什么国!
铃声响到了第八声。
他的心像是掉进了黑洞。
“喂。”
陆尘约感觉自己又被复活了一次。
他们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却都不说话。
直到陆沉约终于耐不住打破了沉默。
“南昭,我再给你打电话我就是狗。”
电话那边的女生轻轻笑了两声,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甜甜腻腻的带着点沙哑。
陆沉约的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下。
“那你叫两声听听。”
陆尘约的眉眼紧紧拧着,眼神微微眯起。
“汪汪汪。”
南昭那边笑得更开心了。
陆尘约仍旧保持着冷漠的表情挂了电话,他有些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恨不得往空旷的训练场大吼一声。
但是身边这时过来了几个新生,他们像是在找什么,眼神从陆尘约身上经过。
他们刚才听到狗叫声,以为是哪里的小狗跑进学校了。
陆尘约冷冷淡淡得瞥回去,把背包往背上一甩。
便又变成的酷哥一枚了。
*
很快便到了周四。
下课铃声响起。
南昭和赵元元今天都是满课。
赵元元边收拾本子,边往教室门口张望,“不对啊,这都下课了。”
“怎么?”
“尘哥今天怎么没来报道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深入渗透,陆尘约已经成功让赵元元对他的称呼从“学长”变成了“尘哥”。
南昭想起陆尘约电话里提到过的话,便边把书放进包里边回答。
“不知道,可能是找小学妹去了吧。”
赵元元眉眼一横,“这陆王八!阿昭你等着,我这就去炸了他!”
“欸欸欸。”南昭哭笑不得地按住她,“刚还尘哥呢?”
赵元元义愤填膺道:“亏我还买他的股!”
她的话音一落。
“赵元元你又炒股了?”
陆尘约从教室后门绕了进来,走到她们面前。
“我听远洋说你几年前的股票现在还被套着?前段时间其中一只还退市了?”
他今天穿着宽宽松松的白色t恤,下面是浅蓝色的牛仔裤,倒是比之前看起来要更加清爽干净。
赵元元对着陆尘约龇牙:“你不懂,我那叫风险对冲!”
陆尘约:“哦。”
他总是这样,时不时就要“哦”一下的。
南昭从前认为他是一座终年不化的的冰山,从第一次见面就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后来才发现冰山下面埋藏着火焰,骚哦不烧起来的时候能让人七窍生烟。
他们一同出了教学楼。
赵元元和于远洋汇合,就剩下南昭和陆尘约。
陆尘约走在南昭的身侧,余光中的她比从前要清晰很多。
他刚才进去好险没认出她。
还好教室里就剩下她两人。
他想着下一次要找她要张照片了,却听见前面楼边站着另一个男人。
南昭从出来就看到了徐放。
她本来想路过他的,可是他的视线太过显眼。
于是她只能扯起嘴角,“徐老师,好巧啊。”
徐放双手插兜站在那里,“不巧,我在等你。”
南昭停了下来,即使不侧过头去,也能感觉到身侧的低气压。
南昭侧头看向陆尘约,拉了拉他的衣角。
“我去去就回。”
*
“昨天没来得及问你,听说你从楼上摔下来,受了伤?”
南昭:“没什么大碍,已经不疼了。”
徐放微微颔首。
南昭有点不耐,这种氛围让她感觉浑身很不自在。
“我过段时间就要去布林大学交流,可能要去个两三年的时间。”
原来是道别,南昭呼出一口气。
布林大学靠近北极圈,听说在极夜时,那里会有无尽的日落。
“恭喜你啊徐教授,我记得好像落落姐也在那边?”
南昭回想起第一次带乔落落去找徐放的办公室,乔落落与她说起她刚从北极回来,还让南昭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那里的冰川和大海。
徐放摇头,“落落已经回来了。”
他像是突然起了谈兴,“我和落落只是认识的时间太长了。”
“自从我们异国的时间从天变成年。”
“我就感觉与她变成了两条平行线。”
南昭:“?”
她的目光清正:“徐教授,我记得你曾经跟齐老师说过,这里是学校。”
徐放一愣。
“抱歉,是我失态了。”
他的眼波闪了闪,还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归成一声自嘲。
“打扰到你,我先走了。”
南昭看着他的背影。
觉得他的脑袋可能被门夹了。
*
“你看那老菜帮子干嘛。”
“你看我。”
陆尘约的声音把南昭的视线唤了回来。
他的声音有点大,徐放毕竟还是老师,人刚刚走得不远,周围是人来人往的校园主道。
南昭生怕他的话被别人听到,“你可消停消停吧祖宗!”
陆沉约还望着徐放离开的方向,眼神迸出危险的光芒。
南昭最近有点习惯想呛他。
“而且人家哪里老了。”
陆尘约刷的一下转过头,睁大双眼看着南昭。
像是不可置信她不站他那一边!
“他哪里不老了!”
“再过几年就要去排队领鸡蛋了!”
南昭拉着他的手臂就往校门外走,“说的你有多年轻似的。”
南昭向来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
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跟他主动有身体接触。
陆尘约当下便感觉身体有点轻飘飘,他不着痕迹得想挨她再近一点,却在下一秒又被南昭隔开距离。
他抿了抿唇,“我当然年轻了,我过完年才二十二岁。”
这倒是南昭没想到的。
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从现在到过年的时间,又想起自己差不多可能要比他小两个月。
算着算着,她的神经触角就开始自由伸展。
二十出头的男生,正是嗷嗷有劲,给油就走的年纪。
呜……
南昭赶紧打住。
她记得自己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啊。
都是周舫的错!
“对了,明天是大学生运动联赛你知道吧?”
南昭点头。
这次比赛是学校和另外几所出名的大学联合举办的运动联赛,每三年一度,有篮球羽毛球游泳田径,学校也足够重视,在半个月之前就在学校广播电台还有公众号上开始宣传。
陆尘约:“那你记得要来看我的比赛。”
他从背包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团,正是这次比赛的海报,上面的中心c位正在眼前。
他有点不好意思。
“害,本来不打算去拍的。”
“可他们非要说没我不行。”
*
海报最下方注明了比赛场馆地址。
市郊孟华区徐周路24号。
南昭扫了一眼,觉得这一行字有些熟悉,晚上回去把之前从沈家拿回来的那叠资产材料翻了出来。
果然,其中一份材料上面也正写着孟华区徐周路232号。
她仔细翻阅了材料内容,是一家旧厂房的房产证。
房产证上清晰的记录着权利人:周文君。
她把材料整理好,放进柜子锁上,才懒懒地窝进沙发里。
周舫的视频提示响了会儿,她想着反正明晚他就回来了,耽搁一会儿也无妨,所以也没接上陆尘约的电话。
过了会儿,陆尘约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地址定位发你了。”
“到时候我就在这儿等你。”
隔天下午,南昭气势汹汹地给陆尘约发了语音。
“我到半天了,你人呢?”
南昭站在比北区新建的机场还要宽阔的体育场馆里,头顶巨幅电子屏幕充满了赛博朋克感,全息投影的虚拟偶像在舞台上表演准备着开幕式。
她已经绕了好多个弯弯绕绕了,还是一个熟悉的人也没看见。
赵元元晚一步也会过来看于远洋的比赛,不过她这会儿正从家里过来有点堵车。
南昭走到了一个开阔的区域,想找个地方歇一歇,眼睛就瞥到一个瘦高的身影。
她顿时像是找到了组织。
她对他还有印象。
好像见过几次。
不管了就是他!
她想上去拍拍他的肩,却听见他手机铃声响起,然后快走了几步去到了不远处的沙发区接电话。
南昭便找了个离得近的位置坐下来。
怕跟丢了。
她听见他的声音。
“喂,哥,我今天比赛完去你学校找你去。”
“当然是找南昭妹妹了!你竟然不跟我说她变化这么大!”
“上次还看她住你那小区以为她是被大款给包了呢!”
“你还说我,你自己也摘不出去,你说大款不会包这样的。”
“嘿!现在不承认了!”
南昭握紧放在膝盖上包包的带子。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其实还是有点余疼在。
刹那间。
她的眼前有个人影一一闪而过。
待南昭看清那个人时,却见陆尘约死死扣着徐慎的衣领,眼中透着狠厉的眸光,声音冰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你他妈再说一遍?!”
“嗯?你说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