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浓稠地铺洒在山谷的每一处角落。李凡独自坐在房间内,然而却始终难以静心。混沌造化诀的运转在脑海里变得迟缓,取而代之的是古清儿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如丝线般缠绕着李凡的心。
白日里,两人分开后再未说过一句话。每当李凡的目光投过去,古清儿都像是刻意回避,从不回应。这份突然的疏离,“清儿她……到底怎么了?让李凡满心疑惑,越想越烦躁,索性站起身来。自从混沌造化诀突破第五重后,自己能完美隐匿气息,就算是武尊强者也难以察觉。借着这隐匿之能,李凡悄然走出营帐。
路过姬灵儿的房间时,下意识地顿住脚步,以灵魂之力悄然探查,察觉到姬灵儿正在房间内专注修炼,周身源力波动平稳。李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浅笑,没有出声打扰,几个利落的挪腾,身影如鬼魅般朝着古家的阵营掠去。
来到古家阵营区域,李凡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古家族人,来到古清儿房间外。李凡指尖轻点虚空,灵魂之力如蛛网般铺开,却在触及中央那顶缀满冰晶的房间时骤然落空——那里空无一人,喉结滚动,攥紧的指节发出轻微脆响,转身时却看到不远处一名古家子弟巡逻走过来。压下询问的冲动,星梦帝国与古源帝国的关系微妙,自己和古清儿的关系暂时也不能与外人提起,自己贸然询问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踉跄退入阴影,衣摆掠过枯草,沙沙声里裹着说不清的惶然。
无奈之下,李凡离开古家营帐,一时间竟有些茫然。脑海里还在思索古清儿的去向。突然,心中警铃大作,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跟随。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形瞬间一闪,如疾风般绕到身后之人的身后,出手如电,眼看就要攻击出去。
却在指尖即将扣住那人脖颈时生生收势。源气掀起的气浪撩动着女子的衣裙,露出那张清艳绝美的容颜,望着那熟悉的脸,脸上露出尴尬的讪笑,挠了挠头,说道:“清儿,是你啊。”古清儿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凡,清冷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你是在找我?”李凡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结结巴巴地回道:嗯……出来看看你,白天你都没怎么理我,我有点担心。
古清儿沉默片刻,终于转过头来,目光直视李凡。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复杂的情绪闪过,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轻声道:李凡,我们之间……真的有那么亲近吗?我们才只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
李凡一愣,随即苦笑道:清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这段时间也经历了那么多,难道你觉得我们还能只是普通的朋友吗?
我们之间只是一场错误,古清儿打断他,转身时裙摆旋开霜花,李公子既已看过我安然无恙,请回吧。
那你为何还跟出来?”李凡忽然闪至她面前,源气截断退路。见她睫羽轻颤,语气不觉放软:你既然跟我过来了,说明心里还是有我的不是吗。
古清儿抬眸,正欲开口,却被远处骤然亮起的火光掐断话音——一名古家弟子而来。电光火石间,李凡揽住她腰肢纵身跃起,混沌造化诀裹着两人气息,如墨滴入水般消融在夜色中。那名古家弟子停留在两人刚才的地方,扫视着周围,喃喃低语道:刚才好像这个位置有源力波动的,怎么没有了。
李凡带着古清儿在夜色中飞速穿梭,直到确定那名古家弟子没有追来,才在一处隐秘的山洞前停下。山洞被茂密的藤蔓遮掩,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古清儿挣开李凡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她眼底的复杂神色。李凡刚想开口,却被古清儿抬手打断:别再说了,你我之间本就不该有过多纠葛。
李凡眉头紧皱,目光直直地盯着古清儿:清儿,你为何突然如此?今天从你见到族人后,就突然对我变得冷淡起来,我们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要这么陌生吗。
古清儿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美丽而又孤寂的雕像。她就这样沉默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漫长到让人几乎忘记了它的流逝。终于轻轻地动了动嘴唇,那动作轻微得就像微风拂过湖面所引起的涟漪。
“家族……不会同意的。”古清儿的声音缓缓地飘出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沙哑,仿佛那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而是经过砂纸细细摩挲之后才艰难挤出来的。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到李凡耳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坎上。
随着话音落下,古清儿微微低下了头,如瀑般的发丝顺势滑落下来,恰好遮住了她那双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眸。然而,就在那发丝垂下的瞬间,一道落寞的光芒还是从她的眼底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却又真实存在着。
若是换做其他女子,天赋平凡无奇,或许家族还会将其视作联姻的筹码,许配给某位有权有势的强者以换取利益。但古清儿不同,她可是堂堂古家的嫡长女啊!而且她自身的天赋也十分出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必定能够成为家族中的顶梁柱之一。如此优秀的她,家族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允许她外嫁他人呢?
古清儿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李凡,眼中满是无奈与哀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 。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没这般天赋,或许还有一丝可能,可即便如此,也绝不可能是你。你我来自不同的帝国,你是古源帝国之人,而我若真的联姻,对象也只会是星梦帝国内顶尖的家族势力。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被命运划下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不可能的。古清儿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我好恨自己,恨自己生在这样的家族,背负着这样的使命。”古清儿的脸上涌起一丝苦笑,笑容里满是苦涩与自嘲。“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美丽却又虚幻的梦,终究只是个错误。
忽然,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在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却又透着无尽的悲凉。我本以为,我的一生就会在修炼中无尽地循环,修炼,还是修炼,永无止境。李凡,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任何一个男子能靠近我分毫,而你……,顿了顿,脸颊微微泛红,像是想起了与李凡共度的时光。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忘了我吧,就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月光如水,洒在古清儿的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更添几分楚楚可怜。古清儿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决绝,转过身,试图用背影掩盖自己即将决堤的泪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放手吧,李凡,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说罢,她快步向前走去,脚步有些踉跄。
李凡望着古清儿决然离去的背影,心口像被重锤狠狠击中,眼神一凛,脚下轻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疾掠而出,长臂一伸,将古清儿狠狠拉入怀里。
“清儿,你休想就这么离开我!”李凡紧紧箍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低沉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古清儿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挣扎,可李凡的怀抱如同钢铁铸就,纹丝不动。
你说家族不同意,说帝国间的阻碍无法跨越?李凡微微松开她,双手扣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直视自己,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就变强!区区武尊若拦在我们身前,我便突破界限,成为武圣!若是武圣也无法震慑那些妄图阻拦我们的人,那就登临武道绝巅,成为武帝!”声音激昂,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宣誓,要将命运的枷锁彻底粉碎。
“清儿,我什么都不怕。在这天地之间,只要你愿意与我并肩,这世间便无任何人、任何事,能将我们分开!”李凡的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古清儿的双眼,那眼神里的深情与决绝,让古清儿呼吸一滞。
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为了自己,眼中满是破釜沉舟的勇气,心中的坚冰悄然出现了裂痕。那原本被理智压抑的感情,此刻如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
“李……”古清儿轻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眶也微微泛红。而李凡只是将她再次拥入怀中,抱得更紧,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体内,用无声的拥抱回应着她的千言万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