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尽管知道北棣城的麻烦还没有真正解决，但他们已经没有理由继续待在北棣城了。
沐璟只是小小尝试了一下，试探的脚才探出，系统就叫得比杀猪声还难听点——系统变紫后，第一次尖叫，简直是之前的数倍刺耳。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之前换剧情的行为刺激到了。
最终，沐璟只能讪讪的放弃。
心不甘情不愿的准备离开北棣城，但在他离开之前……濯慈和连珺先来找了君逸临和楚修铭。
“你们要留在这里？”
楚修铭先是诧异，又很快想到昨日濯慈的表现，恍然明白了原因，“因为贫民窟的事？”
“我或许最终也无法完全理解他们，但我想，至少我应该尝试去了解他们，只有了解了，我才能真正帮到他们。”
濯慈轻声道：“而且，我细细思考过了。先前是我想简单了。沈言确实不是个好人，但连道友说的对，对于那些朝不保夕的人而言……他就是特别的。”
连珺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但还是很快笑开，负面情绪似乎很难在她身上停留太长时间，总像是初春的积雪一样，很快便会消融在阳光下。
“现在沈言死了，我也不能放着他们不管，那样，我就是间接杀死他们的凶手。”
濯慈神情淡然，眼神坚定，“我佛慈悲，我要渡他们。”
哪怕结局可能是失败，是无用功，他也不想就那么连尝试都没有就放弃他们。
“很好的想法。”君逸临气息柔和了点道，“你们想问什么？”
“特意来找我们，应该不止是单纯告诉我们你们的决定吧。”楚修铭手搭在君逸临肩上，笑着补充道。
“想知道什么？我们知道的绝不吝啬告诉你们的。”
连珺目光在两人的动作上一扫，“你们关系还真是进展飞速啊，都能勾肩搭背了，以前不都发乎情，止乎礼吗，现在那点距离感都没了。”
“发乎情，止乎礼，不是这样用的。”君逸临沉默着思考，对方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我知道，但你不觉得很贴切吗？”连珺笑容奇妙，语调有意无意的拖长，“而且发乎情，又没明说是什么情，用来形容你们那深入缠绵的友情我就觉得很合适啊——”
不想跟已经表明是在调侃捉弄的连珺继续这个令他无奈的话题了，楚修铭转移话题。
“时间有限，待会再不回去，老费他们该来找我们了。先说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不知道。”
连珺理直气壮，“但我知道你们肯定发现什么不对了。”
沐璟一噎，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感觉怎么就微妙的怪怪的，又不是显微镜下的世界，大可不必这么复杂微妙。
理了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把他能合理知道的信息在脑中都过了一遍。
“鹿蕴全有问题。”君逸临简单利落道。
楚修铭在旁边把前因后果都补全了，重点讲了洞窟里的事，证明不是他们多心，鹿蕴全确实很可疑，而且非常不简单，绝对不能小瞧他。
“你们还要小心城主，我们觉得城主也极大可能有问题，行事一定要小心。”
楚修铭神情认真地叮嘱道。
连珺和濯慈也郑重的颔首应答下来。
“期待日后的重逢。”
告别了濯慈和连珺，与费尧建和夏尚名汇合后，四人便正式启程回玄天宗了。
……
隐蔽的密室内，长明灯的灯光照亮大半的室内，但仍有一半始终隐藏于完全的黑暗中，华丽的银白色面具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狭长的眼里尽是漠然。
“都离开了？”
嗓音透出一种阴郁的冰冷华丽，像是来自阴间的古老乐器。
非白夜的声音在修真界辨识度极高，但饶是如此，至今也没有人能主动找到对方，只能是对方平常会伪装声音，或者他现在的声音才是伪装的。
“是的，主人。”
北霁贤恭敬地半跪在地上，头低垂着，眼神至始至终都直视着地面，自然而然的尊敬情绪流露在眼底。
鹿蕴全则像抹影子一样站在非白夜的下方，正好处于黑与白的交界处，那张面庞没有北霁贤脸上的恭敬，全身的气息更是称得上寡淡如水，眼瞳犀亮，却更多像是看到喜欢玩具的情绪。
“你要对付他们？可以交给我吗？”
“如果能让君逸临死在楚修铭面前，他一定会爆发出令人惊喜的绚目感情。”
鹿蕴全动作恭敬又不那么恭敬的对非白夜说道。
非白夜轻声呵笑一声，对于鹿蕴全的举动并不在意，语调缓慢温和，像是静默流动的黏稠黑暗。
“还不到时候，还要再等等……他们是必不可少的两环，可不能现在就折在这里了啊。”
天灵圣体和天魔圣体，随便哪一个出现都是难上加难，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同时出现，错过了这次，以后可能就再也遇不到了。
“何况，祂竟然也亲自下场了……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非白夜低头自语着，声音里带着克制而癫狂的笑意，强烈的浓稠情绪甚至让人无法分辨里面具体有什么，嗓音被磨砾一般的沙哑。
北霁贤头垂得更低，他并不清楚对方口中的“祂”是谁，也不知道有谁值得对方如此忌惮，但无所谓，他早就决定将此身此心尽皆献与对方，无论敌人是谁，只要是对方的命令，他都不会拒绝。
鹿蕴全则是呼吸急促，脸颊泛红，眼神痴迷地看着非白夜，像是个瘾君子看du品一样的热烈：对，就是这种浓烈的情感！
……如果君逸临死了的话，楚修铭能爆发出更强烈的情感吗？
鹿蕴全跃跃欲试，但想到他打不过非白夜，这么做的可能大概是被对方直接杀了……而且，他也不想放弃非白夜，对方的情感同样非常漂亮。
只能遗憾的暂时放弃了。
另一边回到玄天宗交的沐璟并不知道两个自己遭人惦记了，在交还灵舟后，他就准备去找桑霖东汇报任务。
“大师兄，你们是要去找青鸿长老吗？”天运常弟子把灵舟缩小放回柜台，见君逸临和楚修铭打算离开，连忙叫住两人。
“怎么了吗？这位师弟。”楚修铭回头笑问。
君逸临也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对方身上，看得那名弟子明显紧张起来。
“青鸿长老让我告诉你们，他出去办事，任务的相关汇报直接交到任务堂就行。”
“好的，多谢师弟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