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不由对侍者的素质肃然起敬。
要知道,最开始下灵舟的时候,他们自己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与孔白骥来个‘隔舟断绝’,横拉张‘我不认识他’的大字纸卷。
纵观历代门派大比,估计没有哪个门派是带着孕夫来参赛的。
而他们来到碧阙城的第一件事,既不是拜访万宝阁,也不是打探对手情报,连逛街都不是……而是——接生!
所有人只觉得心里一万头野猪狂奔而过,连笑容都无力掀起。
艹啊!
人生第一次门派大比就这么个场景,无言的巨大喜剧感劈头盖脸地砸来,砸得众人想抱头痛哭。
“请你帮我们找个产婆过来。”白书全奄奄一息笑道,他一点不想知道侍者眼中复杂的情绪代表什么。
总之,侍者去找产婆了。
等产婆来了,他们就解放了。
“啊啊啊大出血了啊!”
“要怎么做啊啊啊??!我没接过生啊!”
“世事难预料,静守自坚强……啊——!!!有东西冒出来了!!!!”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君逸临双眼失神,全身都散发着茫然无助的气息,看看这,看看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其余人也是一片手忙脚乱,之前在灵舟上看的相关接生知识,此刻直接全部从脑海中越狱,空空荡荡的。
长老此刻也是有点抓麻,勉强维持住自己长辈的冷静,指挥弟子们行动。
最淡定的人却是事件中心的孔白骥,虽然额上全然是汗,但表情是真的从容不迫,甚至有精力纠正长老的失误。
“产婆来了!”
喜极而泣的声音。
瞬间,松口气的声音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泄而出,鲜明得让人不由尴笑出声。
……
‘产房’外,十几个人沿着墙角排排站,君逸临莫名幻视前世被罚站的小学生,虽然他们现在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家属。
“真是可怕啊。”烟倚书心有戚戚,她觉得她对生孩子这事有阴影了,并衷心佩服那些想要孩子以及生过孩子的勇士。
“这么大的动静……”夏尚名笑容疲惫,镇定的语气遮掩不了他的破碎,“你们觉得其他宗门的人需要几个眨眼的时间能知道。”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哎,听说你们带着孕夫来参赛了’‘那就是生了孩子的玄天宗啊’‘来比赛的第一件事是生个孩子?难道这是玄天宗的传统’‘孕夫参赛,玄天宗没人了?’……种种画面从脑海闪过。
大家全都默默破防了。
哦,除了亓钰彦,他的脑子就没觉得其他人的言论是什么大事,思考方向就没往那边跑过,相比之下,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公平起见。”他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宣施云,在对方茫然疑惑的表情中,郑重道,“如果以后我们要孩子就比一场,孩子谁输谁生。”
“……”
这一刻,大家的表情是与看见孔白骥怀孕差不多的五彩缤纷、一言难尽。
楚修铭表情复杂:我该惊讶你竟然连孩子都考虑到了,还是该惊讶在这种场景之下,你最先想到的竟然是这个?
……亓师兄,你与孔师兄不相上下的恐怖如斯啊。
亓钰彦可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他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会和宣施云在一起,思考也自然而然的以这个为前提,生孩子一看就是苦差事,以他惯常的思路而来,当然是谁输谁生。
干净利落,简单直白,不见半点被世俗观念束缚的痕迹——他说这句的前提,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必赢,而是就没觉得自己生孩子有不对的地方。
他没把宣施云当女人,也没把自己当男人。
而宣施云在怔了一下后,忍不住嘴唇微微勾起:“好啊,到时候就比比看谁厉害。”
虽然经常被这个笨蛋气得半死,但心脏也总忍不住因为这个笨蛋跳动。
君逸临和楚修铭看着彼此,心底也是不禁柔软起来,连屋里飘出来的淡淡血腥味,也像是被清风洗净了一样,只余下轻盈的惬意。
四人两对陡然把气氛转换,猝不及防闪了其他几人的腰。
烟倚书翻了个白眼,半闭着眼,像是全然没有感觉似的,倚在蔚婧情身上。
白书全则是默默低头,专注的看地板,木板上浅浅的纹路像是有魔力一样,引得他目不转睛。
夏尚名左右看看,头上顶满茫然的问号,犹豫了会,在原智雅和白书全之间,选择了白书全,迟疑道:“白师兄,要不……我肩膀借你靠?”
至于,费尧建……忽视。
夏尚名→_→
白书全:“………”无感情地扯扯嘴角,“不用。”
“原师兄,我也可以给你靠。”费尧建拍着原智雅的肩膀大方道。
……
吱——
房门被推开。
产婆端着个盆,脸色发白双腿发软的从屋内飘出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情况怎么样?”
一行人几步迎上去,楚修铭问道。
“很、很好。”产婆端着手里的盆,笑容难看又勉强,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声音颤巍巍道:“父亲平安,孩子……孩子……”
大概是怎么也说不出后面的话,她举起手里的盆,道:“在、在……这里……”
盆里是堆很难形容的粉色液体。
产婆笑得比哭还难看,天知道她好不容易接生成功,结果下一刻孩子就在盆里化了的感受。那一刻,她都以为自己小命今天就要终结了,还是那个看着像是长老的人说什么这是正常的,她僵住的手脚才恢复知觉。
其他人看着黏糊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
……
等一行人好不容易送走精神遭受重创的产婆,又将刚生产完了的产翁孔白骥安排好,打发走前来看热闹的人,刚以为能休息,结果又来客人了。
还是个他们没法拒绝的客人。
众人:痛苦jpg.
万云启眼神时不时的就好奇地往屋里瞥,在心不在焉的闲聊了几句客套话后,还是没忍住问道:
“听说你们队里有位男弟子生产了?”